“砰!砰!砰!”隻見三道足有丈長、氣勢逼人的弩矢次第飛出,其疾勝風,幾要在天空裡頭擦出焰火。
當麵一隻二階下品的青風隼思量一瞬未有硬抗,閃身一避,三道弩矢重重地墜在獸群之中,紅色的塵土伴著慘嚎聲一並飛揚起來,熏得這賊鳥都有些那麼瞬間恍惚之意。
“莫停!再發!!再發!!!”巧工堡堡主墨聞的聲音蓋過了內裡內外數不勝數的妖獸嘶嚎,聽了喝令的巧工堡弟子們本就未曾懈怠,現下自更加用命起來。
“砰!砰!砰!”
“砰!砰!哢嚓”這般境況下,其中一具射星弩被操使得過狠了,拉進的弩弦登時繃開,挨得近的幾位弩手當即色變,被胡亂抽飛出去。
幸哉有預備身上早已激發的金剛符籙救命,隻受了點皮外傷便算了賬。就是受了這等傷勢他們也未能得歇,不消人催便就邁步起來,近到弩機身前,開始拆換配件、調製靈墨。
這當口的妖獸自不能閒著,空出來暫時無人可製的青風隼於空中劃出來一道漂亮的圓弧,駛近陣前。
這賊鳥掠過射來的大片低階符籙,兩道淩冽的風刃從羽翼中滲出之際,它足下那八根尖趾亦奔著法陣光罩刺來。
一副搏命架勢,似是與重明宗傳襲數代的《寒鴉山靈物初解》上頭所述的“尤為惜身、不戰強敵”的習性毫不相符。
寨牆裡頭又傳來了“噗噗”兩聲輕響,青風隼警惕的雙翼一展,變幻身位過後,一雙黑瞳才向出聲地方探去。
孰料隻這一眼,這賊鳥便覺自己引以為豪的一雙銳目就被一片冰芒刺得不能視物。
繼而一絲冷意悄無聲息地滲進了它早已寒暑不侵的身子裡,這寒意穿的迅疾十分,隻是幾息工夫,連它的翎羽上都結出了零星的冰點。
兩柄冰晶長矛一前一後呼嘯而來,青風隼本以為以自己輕捷迅疾之身自能晃過。卻不想後麵那杆長矛上頭符文一現,陡然起速,以槍尖撞槍尾,撞得最前那杆長矛猛然加速,隻呼吸間就已經攆到身前。
饒是這賊鳥翅膀擺得再快,卻也還是未能躲過。
“噗噗”、“唳!”兩道透肉聲與一道嘹亮的唳叫聲幾乎同時響起,兩柄冰矛一柄將青風隼右爪截斷,一柄入了這賊鳥臟腑。
好在青風隼到底是二階妖獸,肉體強橫遠勝同階修士,是以哪怕此時受了如此重傷,這畜生尤有命在。
悲鳴幾聲過後,劇痛之下的青風隼好似才將自己的本性想起來,雙翅一展,就要遁回後方。
墨聞自是舍不得放過這機會,親操弩機,連發數矢,卻還是被這已經提了警惕的賊鳥避了過去。
巧工堡堡主帶著滿臉遺憾下了弩機,正要與一般臉色的陸星北言個幾句,卻見得外間那青風隼並未逃出生天。
外頭那個冷眼看著滿場血腥的龐然大物似是對青風隼的舉動殊為不滿,大口輕開,一排尖齒結陣而出,將天下那隻本就搖搖欲墜的賊鳥切成了一片爛肉。
大片二階妖獸精肉“簌簌”的從天上墜了下來,卻是在下頭離得近的赤鬃山豬群得了福氣,令得它們暫忘了此時正處在凶險萬分的廝殺疆場,朝著精肉從陣前顧首回來。
這邊才亂了二階妖獸們好容易才排布好的“陣形”,後腳又被滿口的鮮血膏脂香得都有些邁不開步。
“吼!!”二階中品的血影豹扛了滿背的符咒,帶著焦黑的皮毛衝著赤鬃山豬群狂吼一陣,才總算令得這些愚氓蠢笨的畜生忘記了口中珍味,返身重投回戰陣上頭。
卻正好陷入了守寨修士的算計之中,陣中數麵陣旗上頭雷文一閃,一十六道玄雷轟進了倉促回陣的赤鬃山豬群中,隻瞬間,焦糊焦臭焦香三種味道便在場中縈繞起來。
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兵寨上頭的陸星北又尋到了機會,瞄向血影豹後,同樣是一前一後兩道冰晶長矛次第飛出。
這回陸星北運氣稍差,隻有其中一柄刺在了血影豹肩胛上頭,但因了這畜生在周身運起護體玄光,也未竟全功。
長矛隻入得血影豹肩頭一半,雖令得這畜生皮肉綻開、骨骼龜裂,但卻未能使得它身受重傷,反激起了這畜生的凶性,使得它更加暴怒地奔回前陣、再行攻伐。
陸星北又折了一雙長矛卻未建功,這回未能算計到這實力遠超他的畜生,也無辦法。
隻歎若是半個時辰前去馳援馬家陸家、落在北麵城牆三兄紀雲生尚在,兄弟二人配合之下,便算留不得這血影豹性命,總要讓這畜生吃個大虧。
本想立威,偏卻弄巧成拙的鱷元見得此幕目露凶光。
這畜生再抬頭看天,卻見得本來還敢近了兵寨陣前於遊曳的一階青風隼們見了頭領下場,儘都被嚇得翅膀無力,卻步不前。
它們刻在骨子裡的“尤為惜身、不戰強敵”八字評語,本因了鱷元這開靈妖獸的淫威暫時掩蓋下去。
如今卻又被麵前景象嚇了出來,開始暫歇靈力,再不敢催使淩冽的風刃轟擊襲擾陣中那些操使射星弩的弩手。
如今這群隼不敢近前襲擾,其他各樣妖禽的實力單獨而論或要比它們強出不少,但卻都零零散散、無法合力,給弩手們帶來的壓力可就小了許多。
“若我現今已經將獸丹煉化了,成就三階妖校,這些愚氓蠢物哪還敢如此陽奉陰違?!”
鱷元心頭又生起愁緒,它之前可未想過在觀山洞中強行催發紫鱗伏山龜所留妖丹,會留下艱難煉化的隱患。
這便使得它如今還隻在二階極品妖獸境界徘徊不前,若想要結丹,怕是還需得十數年苦功方才能行。
這歎聲過後,鱷元又追憶起碧湖中與其他三獸相伴的時日,那時候雖然被鎖在湖中,但好歹還有對象可供相談。
如今出來過後,再要尋得一開靈妖獸相談卻成了難得之事。麵前這些無智之妖,儘是蠢物,便是如血影豹這類二階妖獸,也不過稍能會意,哪能排解得了鱷元這心中孤獨。
“修士手段當真了得,我以五倍妖獸圍攻區區小寨,居然十日不下。還折損數頭二階妖獸,迄今卻未重傷過一名築基。”
鱷元品著剛入口的尖齒上那鹹腥味道,看著甲醜兵寨上頭那一架架弩機、一具具機傀,琳琅滿目的丹器符陣數不勝數,直令他不由得心生豔羨:
“聽聞黎山妖土中的尊者領土之中,我妖族照舊有能夠建造這等軍國利器的上等器師。隻是不曉得我這一生,能不能有幸邁過這寒鴉山脈,去那等妖尊聖地拜上一拜。”
這畜生強按下心中諸般念頭,隻將目光又朝著戰陣上頭看去。
這群守寨修士們的弩矢、符籙似是無窮無儘,如雨點一般不要錢地灑在陣外的獸群之中。
妖獸們自然不會悶頭挨打,護體法術早早備好,隻要不被弩矢和二階符籙正麵砸中,靠著皮糙肉厚,總能扛下來幾記。
如血影豹一般迅捷的二階妖獸們未有如勢大力沉的同階們一道攻陣,而是禦使各樣法術儘量為低階獸群遮擋頭頂。
然而這時候,寨牆上頭的弩機卻是經不住這般操使,開始接二連三的發出刺耳的哢拉聲。
墨聞曉得此時不能停歇,就是要修繕弩機,也需得壓下眼前這番最猛烈的攻擊過後才行。
孰料這一回妖獸的攻勢卻要比他所想持久許多,“哢嚓”、“喀啦啦”,場中響起的兩道聲音令得墨聞將眉頭皺緊、麵色鐵青。
場中無有比他更熟悉這響聲的人了,按在西麵寨牆上的十架射星弩今日本就隻有八架得用,先前便有一架斷了弩弦還未修複。
如今一架散了弩機機體、一架又斷了弩弦。豈不意味著寨牆上最能抑止獸群攻勢的利器就這麼減少了一半。
墨聞心頭焦急萬分,居於牆下目不轉睛的鱷元卻也查出來了不對。
寨牆上發入獸群的弩矢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令得這畜生心生振奮,剛要厲嘯催促,卻見血影豹已趕著赤爪鱗牛與赤鬃山豬兩個最為惹眼的獸群,扛著符籙、弩矢、雷光三重轟擊,終於奔到陣前。
失了壓製的獸群趁著守寨修士們恍神工夫,再未留力,亡命衝撞。
一具具強橫健壯的肉體與混雜一起、難分五行的各路術法雜糅一道,重重地轟在了本就已有牛毫細紋現出的光罩上頭。
便連本來逡巡不前的青風隼群,似也被這股狂熱熏染。
它們暫時將首領之死暫且拋在了腦後,又結伴飛到了陣前,大片又迅又疾的風刃如雪花一般墜下,砸得護持弩機守在陣位的數個重明弟子好懸昏死過去。
“轟隆隆”的巨響過後,寨中修士似都已能從寨下這些醜物的叫聲中感受到它們毫不掩飾的喜悅之情。
與之相反的則是遭外頭的獸群圍攻已逾十日,陸星北與墨聞卻是頭一回感到了足下的寨牆似是要碎裂開來。
“陣師!陣師!!陣噗”
正在高聲疾呼的重明宗守陣弟子突地嘔出惡血,昏死在陣位上不久,他那身子便就與身後陣旗一並龜裂開來。
“西麵副陣遭破了!!陣師速來馳援!陣師速來馳援!!”
“射星弩挪位!挪位!!”
“砲車火雷填好,將上品火雷拿過來,這時候再吝惜不得了!!”
隻見墨聞與陸星北鎮守的西麵寨牆外頭出現了一個等人高的光罩缺口,妖獸們便再怎麼無智,也曉得這是鏖戰十日之下首次出現的難得良機。
終於再不消二階妖獸催促,它們便排山倒海一般地朝著那缺口湧了進去。
“需得速速向盟主求援!我們”
“盟主怕是來不及救,棄了此處副陣不要了,封了!退下去還能守的!”
陸星北的話被墨聞果斷十分的決議打斷,後者生出滿臉怒色:“棄了副陣,你我走得脫,我你我門下的這些弟子能走得脫嗎?!”
“糊塗!我們留下又能如何,或是勉強鬥得贏那頭血影豹,其他的妖獸誰又能製?!留著你這築基之身才是正理!
什麼門人弟子,無非立塊招牌就能輕鬆招來的,稀罕個什麼!若是你歿在此處,你巧工堡的傳承才算真的絕了,便是重明宗想扶你家!你家也再難起來!”
陸星北也不與墨聞過多爭辯,真就打算棄了寨牆上頭的大片門人,意圖回到東麵寨牆的主陣中間。
巧工堡堡主未有被其影響,隻放出手頭還能用的兩具二階持劍機傀,意圖用這兩具殺戮利器將缺口暫時堵住。
這些寒山派弟子也是可憐,自以為自己攀上了高枝、又聽了之前陸星北在鱷元現身過後的一通訓斥,正在痛改前非、儘心用命地與湧進來的獸群亡命廝殺。
卻都不曉得師門掌門早已毫不猶豫的棄了他們不顧,看得趕來馳援的墨聞也是心頭唏噓。
墨聞卻不曉得其實陸星北也未能走遠,他才背身行過數步,便就被聞聽消息,從北麵寨牆趕回的紀雲生堵住。
“回去!”
“三哥,非是我不敢戰,實是因為留下無用,不如退到後麵,再”
“噤聲!康大寶在我後頭!!”
陸星北聞聽這話,當即將話頭止住,他都未來得及與康大寶搭話,便見得後者已經手持短戟,麵色肅穆的落在副陣缺口位置。
墨聞操使著兩具傀儡,一持重劍、一持劍盾,加上墨聞自己一起算得三名築基,卻被以血影豹為首的三頭二階妖獸壓得喘不過氣。
戰不多時,墨聞便就覺得頭痛欲裂,這是他已將自身神識發揮到極致的表現。他曉得再戰下去,怕隻有身死道消一條路走。
“墨道友莫動!”
墨道友心下一定,用儘全力忍住腦中劇痛將指決合攏,劍盾傀儡甩脫了身前幾頭炎睛虎,持盾來護。
血影豹尾渾似精金,堅硬不下尋常靈器、這畜生隻是揚起一甩,帶起罡氣重重一抽。就直抽得劍盾傀儡靈盾龜裂,令得這傀儡身上靈紋禁製似都跟著淡了一分。
墨聞不及心痛,便就見得眼前閃爍起大片黑芒,在自己眼中強橫非常的血影豹,隻在頃刻間就丟了碩大的腦袋。
腦袋骨碌碌的在地上滾過一遭,墨聞才聽得那聲音再次響起,隻是這回卻是從身前傳來。
“魏古,過來修繕陣法!”
緊跟過來的魏古看得自家掌門一人一戟壓得對麵兩頭中品妖獸及其下獸群占不得半點便宜,心生自豪之餘,卻也麵有難色:“掌門,弟子本事不到家,這這怕是要些工夫。”
“你儘管施為,我先將這些畜生壓出去!莫要擔心!三位道友暫且先收攏弟子,以備結陣再戰,一群畜生罷了,能有個多少能耐。”
隨著康大寶口中最後一個“耐”字落地,在此之前都已沉寂許久的屠劋登時興奮起來,戟身最前的小枝上頭綻出黑炎,灼得其身前的大片妖獸隻數息間就成了黑灰。
還剩下的兩頭中品妖獸見了自己周遭陡然出現了大片空當卻也不慌,因為陣外更多的妖獸照舊湧來,想來不消太久就能將此處重新填滿。
孰料康大掌門卻未有遂這二獸心意,落手時候指尖垂到腰間錦袋一抹,金線鬆開,大片蟲雲密密麻麻湧現出來,震得眼前這倆在寒鴉山見慣了世麵的惡獸都是愣了一瞬。
背身銀甲的獅蟲群甫一登場,羽翼掀起的微風便將場中妖獸身殞過後化成的無數黑灰吹拂起來。
獅蟲們仿似點綴在銀河裡頭的繁星,晃得旁人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嗡嗡嗡”的蟲鳴聲本該細不可聞,但遮天蓋地的蟲群聚攏一處過後,這鳴叫聲卻是震得眼前妖獸心頭稍生懼意。
“放開肚皮!吃!”
康大寶言過之後一揮短戟,戟鋒上頭現起毫光,威力更勝一籌。
他這戟法本就精妙、靈器犀利、根基厚實,麵前這兩頭妖獸首領身上本事還不及先前那血影豹出彩,哪有能敵的道理。
戰不數合,康大掌門身前便又是血流噴注、繼而是骨碌碌、骨碌碌兩個碩大腦袋前後腳墜落地上。
這兩頭妖獸的腦袋,在康大寶眼中卻要比血影豹腦袋值錢許多。
蓋因一為牛首、二為豬頭。恰是重明宗祭祖時候用得著的太牢其二,自被百忙之中的康大掌門隨手撿了起來。
再抬頭一看,麵前已重新有了一片空當。
康大寶這獅蟲群確是眼前這些粗笨妖獸的克星,露麵不多時,就為其飼主嚼吃了一條通路出來。
康大掌門未有放過良機,突出陣去,屠劋戟鋒鮮亮非常,隻一揮一收之間,就足能劃落下一大片圍攏在康大寶身前的妖獸性命。
魏古等一眾隨性而來的陣師終於得了施為的時機,隻是爭分奪秒地修繕缺口。
紀雲生令陸星北在此帶人相護陣師,自己則與墨聞一道收攏早已大亂得不分建製的盟中弟子。
二人本事不差,康大掌門才稍感吃力,寨牆上的射星弩就已開始重新發揮效用。
這些不算繁密的弩矢,總算稍稍為康大寶緩解了些許壓力,隻是他腦海中緊繃的這根弦卻一直未有放下。
“噗噗噗”熟悉的鋸齒大陣卻是出乎意料的從獸群中間而來,這些一階妖獸的身子根本未能遲滯鱷元這鋸齒大陣半分,隻是掩蓋了康大掌門神識檢索的方向。
依著鱷元所料,康大寶這回當是來不及祭出防禦靈器了,自己多少能靠著這手出其不意,占得些便宜才對。
孰料康大寶雖確實來不及將弈仙盤祭出,但其腰間的另一個錦袋卻是一閃。
“小奇!”
康大掌門憨頭憨腦的二號龜兒子在背甲生起玄光,將三百六十五枚鋸齒儘數擋下。
一陣尖銳刺耳之聲過後,小奇本來光鮮的背甲上頭瞬時生出道道細痕,怒得它噴出白汽,四足蘊起土色靈光,一齊踏下。
若說鱷元得到的,是那紫鱗伏山龜遺蛻的十之八九,那麼得了剩下的十之一二的小奇,卻也不能小覷。
靠著一眾難得的際遇,而今它都已是二階中品靈獸。這等修行速度,其實都已算得有些驚世駭俗了。
場中登時從地上冒出來數百根土刺,有那防備稍差的,隻這一下就腸穿肚爛殞了性命。
鱷元對這遍地的血腥哀鳴視而不見,隻是稍有訝異地邁步近前,看著似是又壯碩許多的康大寶譏嘲一聲:“黃眼兒,多年不見,本事見漲。”
後者見他入場也是不懼,隻開口笑罵:“好畜生,伸頭過來,老爺動作利索,定不會痛!”
“祖宗我禮數周到,故友寒暄已畢,該取你性命、告慰我義弟們在天之靈了。”鱷元凶目圓睜,好似銅鈴大小的眼珠裡滿是凶光。
再按捺不住心頭殺意,拖著巨大的身子殺奔過來。
獸群受這畜生鼓動,目中血芒亦跟著濃上幾分,張著一張張腥臭十分的大口就朝著猶在譏笑的康大寶殺奔過來。
“心頭恨我便是恨我,何須找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你這畜生,難得會說人言了還是學著好好做人,莫要與那些惺惺作態的惡心做派!”
康大掌門一聲長笑,心頭卻未有如他表露的這般波瀾不驚,反是生出來三分焦急,暗中傳音問道:“魏古,何時能好?!”
“掌門,弟子本事低微,這副陣法乃是”
“何時能好?!!”
“弟子用命!!半刻鐘便好!”
“半刻鐘?!怕是要了我這親命!”康大寶腹誹之際,鱷元口中噴出的數道綠釉小箭又已射來,小奇要挺身去擋,卻被康大掌門拂手攔下。
早已修繕一新的弈仙盤終於重現康大掌門手中,雖然仍舊尚缺蘊養,但卻也不是仍未結丹的鱷元輕易能破的。
擋下這凶猛一擊的康大寶麵色一黑,這些年這畜生也有不少進益,隻這道綠釉小箭而言,卻要比當年威力還要更勝三分。
“娘的,本以為自己精進不少,當能與這畜生鬥個平分秋色,現在怕是要落入下風了!”
康大寶一聲歎息過後,又見得本來遮天蔽日的獅蟲群在衝殺而來的大片獸群之映襯下,顯得單薄十分,這心中的退堂鼓就不免又敲了起來,隻得連聲催問:“魏古,棄了此處副陣不要,能否成行?!”
“掌門,咱們選來此處安置的陣法本就環環相扣,咱們又是布置得陣盤,比起依靠靈脈設立的大陣威力本來就要稍遜三”
“能否成行!!??”
“不行!!若是棄了此處副陣,依著這些妖獸的攻勢之強,怕是不出旬日,其他副陣主陣就都要告破,屆時咱們盟中大部弟子,定隻有陣破人亡這麼一個下”
“曉得了,半刻鐘後若還是未好,你小子回去過後便卸了陣道執事的差事、去育麟堂給小子們做圊頭吧!!”
隨著魏古斬釘截鐵的答話入耳,康大掌門再不催前者,隻挺著手中短戟迎上凶目圓睜的惡獸,心頭也生起些混不吝來:
“乃公倒也想看看,能不能再從你這畜生的肚子裡頭,把那枚紫鱗伏山龜的獸丹,再剖出來。”
(七號下班後有個比較重要的會,若是沒有能力更的話還請各位老爺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