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老宗主怒目而視,眼神厭惡。
但元寶不怕。
她還有最後一張底牌——如果把她逼急了,她就說剛剛那個惡毒女人把她抓走,要喂給他們的少爺吃。
元寶堅信,自己是有價值的,說出這個價值就算她罵得再難聽,他們也不會打死她。
隻是這個價值對她也不利,不說還有機會被放走,說了可能他們就不舍得讓她走了。
所以能不說就先不說。
元寶叉腰,索性把憋在心裡的話大罵出來:
“怎麼了!說不過我就不讓我說嗎?老匹夫!”
“沒有道理了就隻會說‘放肆’!被我說中了就隻會大喊‘拖下去’!一把年紀了還活不明白,說你兩句你還破防!”
“你才是白眼狼,你全家都是白眼狼!”
元寶這輩子最討厭白眼狼,用這三個字罵她簡直罵得太臟了!
“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們陸家的人,你們認錯人了!你們憑什麼認為我是你們陸家的人,拿出證據來呀!”
“沒有證據就隻會強行捂嘴,你就是這樣當領導嗎?憑一張嘴啊?說出去也不怕彆人瞧不起?”
夢淺淺的傳人,似乎到哪裡都沒有罵不過的人……
顧朝不可置信的看向元寶,隻覺得她不知死活。
卻不知道,元寶現在隻能靠自己,今晚不在此抗爭,繼續關起來的話不知道又要麵臨多少暗中的豺狼虎豹。
她隻能孤注一擲,找機會離開陸家。
老宗主從來沒被人這麼罵過,氣得胸膛起伏:“你,你!”
他指著她的臉說道:“好,你要證據!你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據!”
坐在他旁邊的女人趕緊補充道:“你母親當年剛生下你時我們都看到了,你半邊臉的胎記就是證據。”
元寶剛要說她沒有,忽然想起剛剛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紅紅的一大片。
她可不認為那是胎記,她之前可是白白淨淨的小寶寶。
手腕上的朱雀印記隱沒不見,該不會轉移到她臉上去了吧……
她臉上的是朱雀印記??
元寶張了張嘴,還好小腦瓜轉得快,說道:“天下那麼多人,又不是說你臉上有了胎記,彆人臉上就不能有胎記了。反正我不認識你們,我媽媽叫……”
元寶頓了一下,小腦瓜轉得飛快。
都是姓陸,換個姓可能會好點。
她改口說道:“我媽媽叫司婉令!才不是你們陸家的大小姐!”
她的話說出來,眾人驚疑不定。
姓對不上,名字也對不上……小孩子不可能連自己媽媽叫什麼都說錯吧。
坐在老宗主身邊的女人眼神微閃,說道:“難道真的認錯了?老宗主,不如這樣……”
“是不是陸家血脈,上熾血鞭就知道了。”
熾血鞭一出口,所有人臉色一變,各有各的神色。
元寶就知道,事情不妙!
隻聽老宗主緩緩點頭,說道:“熾血鞭是我們陸家的傳承下來的神器,以曆代宗主骨血煉製而成,有了靈性……”
“你是不是陸家人,熾血鞭自會辨認!”
“承受三十大鞭後你若能站起來走出陸家,那就說明熾血鞭不認為你是陸家人,讓你活著離開,否則……”
老宗主微微眯眼,眼底暗光詭譎。
熾血鞭有靈性,如果這小孩身上的血脈真的不簡單,熾血鞭是不敢靠近的。
要是熾血鞭都不敢靠近,那麼不管這個小孩是不是陸家血脈,她也隻能留在陸家!
那個逆女破壞了她的計劃,正好,他可以等待這個小孩長大,然後將她和他準備好的、身體特殊的鮫人男子配對。
生一兩個不出好苗,生十個、二十個、一百個……總能出一個逆天苗苗吧!
在她長大的這期間還可以培養一下她,要是實力出眾,還能為陸家衝鋒陷陣、爭奪資源,滋養整個陸家的血脈……
元寶聽明白了,意思是要離開可以,但要承受三十大鞭子。
看到老宗主眼底的堅決,她明白就算她拒絕也沒有用。
她緩緩環視一圈,沒有一個人為她說話。
哪怕她還是那麼小的小孩,被這樣打一頓可能會死。
但是,依舊沒有人為她說半句話。
元寶下意識看向顧朝。
顧朝眼神微閃,有些慌亂的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元寶攥緊了小手,心底的惶恐和孤獨感、無助感達到了頂峰,她卻隻能自己硬扛。
眼看他們有人出去了,又有人回來了,抬了一條很大的鞭子過來。
那鞭子白骨森森,竟是用一截又一截的椎骨做成的,不知道怎麼打磨,整條鞭子都閃著寒光。
幾個人不由分說的把元寶拖下去,壓在長凳上!
“放開我!”元寶掙紮!
三花急得撲上來,卻被人踹到一邊,它著急的咬人,差點被人一腳踩死。
“三花!”元寶雙眼淚汪汪,好想大哭起來。
可她不能哭,她哭泄氣了怎麼辦,承受不住被打死了怎麼辦。
“三花,彆過來!”元寶被綁在長凳上,知道三花過來隻會激怒那些人,說不定三花會被打死。
元寶沒有任何準備的機會,那白森森的熾血鞭就高高舉了起來!
陸家所有人都是雙眼一亮,緊緊盯著元寶!
血脈逆天的話,熾血鞭第一鞭是打不下去的,鞭子自主抗議、拒絕鞭打。
不是逆天血脈但是有天賦的話,自身也能對抗熾血鞭,五鞭之後熾血鞭就打不下去了。
隻有庸才,才會被打死。
所有人都雙眼火熱,元寶遭遇生死之遭,在他們眼裡卻隻是一項無所謂的測試——
證明是逆天之子最好,要不是,那打死了也就打死了。
顧朝心底掙紮、不安極了,他幾次要開口阻止,可又想著自己如何生存,心底複雜極了。
在他猶豫的功夫,第一鞭已經打下去了!
啪!
熾血鞭帶起一陣冷風,狠狠的甩在了元寶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