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司律垂眸,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手機。
“我到了申海市之後,就驅車趕往納索亞酒店。途中得知秦萬北也來了。”
夢淺淺:“……”
好家夥,真的是好家夥!三個都到了……
“然後呢?”
蘇司律手無意識的抓緊手機,又放開,慢慢的說道:
“婉兒當時把寵物醫藥這一行做到了行業頂尖,國內業務難以再擴容,所以那幾年她已經開始開拓海外市場。”
“無意中,她引起了國際醫藥自然科學雜誌幕後操盤手傑森的注意——那個六十歲的老頭,是暗網**直播的變態嗜好者。”
“他們展開了對婉兒的獵殺。”
夢淺淺一驚,猛的站起來,急促道:“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陸陌寒緊緊攥著手裡的茶杯,差點將茶杯捏碎。
他作為一個哥哥竟然不知道曾經出過這樣的事,他不合格……
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和後悔席卷陸陌寒的心頭。
蘇司律輕輕吐了一口氣,說道:“那時候蘇總和你在馬來國。”
夢淺淺一愣,頹然坐下,心底泛起濃濃的難過。
如果當時他們在國內,也不至於……
蘇司律苦笑一聲,繼續說道:“而且所有的緣由,我也是後麵才查完整的。”
“當時不僅是我,還有蕭修宇,甚至秦萬北,都隻是得到一個消息:婉兒被人盯上,當夜會上暗網直播。”
夢淺淺:“什麼直播?”
蘇司律淡淡道:“這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總是會缺一些人設的,比如女霸總被迫人設。”
顧氏集團被陸婉令打理得很好,但就算相比當初的陸氏集團,顧氏集團也不足陸氏集團的十分之一,更彆說國外這些大財閥。
她這個人設的地位不會太低,太低的不夠“刺”激。
不會太強,太強的背景彆人也會掂量掂量。
正正好,是最佳目標。
不管是性格上的清冷女霸總,還是外貌上的絕世美人,都是萬裡難尋。
夢淺淺氣得攥緊拳頭,身體都微微顫抖。
陸陌寒寬厚的手包裹住她拳頭,另一手安撫的拍她後背。
夢淺淺道:“怪不得你們那麼著急了……然後呢?”
蘇司律道:“我即將抵達納索亞酒店,在下高架橋的時候被蕭修宇追上了。”
自然,蘇司律不會讓他先行。
兩人加速衝下高架橋匝道,在這段路上已經是劍拔弓弩。
“沒想到趕到酒店的時候,婉兒已經被人帶走了。”
夢淺淺心底一緊:“是誰?”
蘇司律漸漸的抓緊了手機,手指關節泛白:“秦萬北。”
夢淺淺聞言,隻覺得腦瓜子轟的一聲。
“所以,所以你……?”
蘇司律苦笑:“所以,比我雙腿殘疾更令我後悔的事,是我為什麼不早一分鐘趕到納索亞酒店。”
“你知道嗎?隻差一分鐘……”蘇司律低喃著,握緊手機的手由於太過用力,發出咯咯的響聲。
他啞聲道:“所以,根本不用做我與元寶的DA檢測,我很明白我和婉兒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
夢淺淺張了張嘴,最終問道:“那你的腿?”
蘇司律自嘲一笑:“在去追秦萬北的路上,被蕭修宇撞的。”
來的路上兩人已經怒火上頭。
得知陸婉令被帶走,更令人怒火難壓。
兩人再次在路上追逐,最終出事了。
隻不過蕭修宇沒事,他的車翻出了對麵車道,被迎麵來的大貨車壓過。
他就這樣殘了。
蘇司律至今記得躺在血泊中時,再也無能為力去救陸婉令的那種崩潰和痛苦。
自此之後,他便被打擊得一落千丈……
蘇司律慢慢的,慢慢的放開了攥緊的拳頭,說道:“你們要查,應該去查秦萬北。”
“過後的事,也應該問秦萬北或者蕭修宇。”
“不過蕭修宇的可能性不大,他當時若已經和婉兒發生什麼,這往後五六年便不可能這麼安分了。”
蕭修宇,同樣也應該是被打擊得一蹶不振。
明明自己覺得自己那麼‘強’,結果最終什麼都不是。
可笑!
“我再次醒來,那已經是一個月之後。那時候我想找婉兒說什麼,卻又得知她已經懷孕。”
“剩下的,你們就要問婉兒和秦萬北了。”
夢淺淺感覺如墜冰窖,渾身涼透了。
“好,謝謝你,冒昧打擾了。”夢淺淺低聲道。
蘇司律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要離開。
夢淺淺想起什麼,又問:“剛才剛得知元寶的DA檢測結果時,你為什麼那麼憤怒?”
蘇司律看著她,幾欲言語,最終搖搖頭離開了。
夢淺淺沒有再追問,隻是坐著,思緒紛亂。
陸陌寒低聲道:“我知道他的憤怒。”
夢淺淺看向他,隱約間也明白了。
“因為婉兒是秦萬北帶走的。如果元寶不是顧文的,那就是秦萬北強迫了婉兒……所以他憤怒是嗎?”
陸陌寒點頭。
夢淺淺呆呆的坐了好久,喃喃道:“比這更不能接受的是,這人是秦萬北……?”
陸陌寒皺眉,道:“再查看看。”
若是秦萬北,又怎麼會對元寶或者小雲朵這麼的熟視無睹。
陸陌寒果斷說道:“回去,問秦萬北和婉兒。”
夢淺淺眼神複雜,說道:“我去問婉兒,你去問秦萬北。”
她是一點兒都不願意看到秦萬北。
誠然,秦萬北在為國科技做貢獻這一塊,是無可比擬的功臣。
但在家庭這一方麵,夢淺淺覺得他一塌糊塗。
他的所有才華和本事,都全用在外麵了。
陸陌寒抱住她,安慰道:“一切還沒明了,彆著急。”
夢淺淺神色複雜的點頭,猶豫道:“是不是還有哪裡出了錯,還是說元寶就是顧文的?”
那DA的檢測結果又算什麼?
總不能顧文不是顧老太親生的吧,顧老太重男輕女成那樣,不可能對一個非親生兒子那麼掏心掏肺?
**
元寶撐著下巴,坐在門口等媽媽回家。
今天媽媽沒有來接她放學,讓外婆跟她說有很急的事要處理……
以前沒有這樣的。
小蟲子們七嘴八舌:“你媽媽沒有忙急事哦,我路過咖啡廳的時候,看到她了!”
“哎呀,咖啡廳裝了滅蟲燈,還關緊了門窗,否則我一定能打探到消息。”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托關係找了裡麵的蟎蟲,等著,我很快能得到消息……”
一隻小蠓蚊急衝衝的飛回來:“報——第一消息,你媽媽找人敘舊!”
元寶問:“敘什麼舊?”
小蠓蚊咻一聲趴在元寶皮膚上,迅速吸了一口,轉頭又飛走:“這是第一消息,我再去問第二消息。”
元寶:“……”
賤嗖嗖的奶牛貓趴在樹杈上,頭歪過身體一側,欠揍的說道:“喲喲喲,你媽不要你咯~~”
咻!
一道紅光飛過,奶牛貓瞬間炸毛,從樹上直挺挺摔了下去!
嘭的一聲悶響。
“啊——我的腿,我的骨,我的命……”
奶牛貓腿摔斷了,疼得直打滾。
元寶抿唇,走到它麵前蹲下來,默默的伸出小手。
她雙目沒有焦距,一聲不吭的輕撫著奶牛貓的腿。
奶牛貓隻覺得有溫熱的暖流流過,它的腿骨哢嚓一聲恢複了……
它抬頭又想賤嗖嗖的說什麼,卻見元寶悶悶不樂的臉,便訕訕的扭過頭不說話了。
就在這時候,陸婉令回來了。
“媽媽!”元寶撲過去,抱住她,仰頭問道:“媽媽忙完了嗎?”
陸婉令便見她小小的腦袋仰起來,眼底很好的隱藏著不安,但卻被她捕捉到了。
“對不起,元寶……”陸婉令隻覺得喉嚨像被堵住,想說什麼卻完全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