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陣是什麼東西?”我忍不住問。
聞言,桑生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這些風水陣,柳老板難道沒有教過你麼?”
他又嘿嘿一笑,又道:“這可都是棺門人該學的東西,給人看棺材,可不僅僅是抬棺落土就算了,還是看當地的風水是否適合落地。”
“罷了!”桑生擺了擺手,“這些東西往後柳老板估計會慢慢教你的,我也不便插手。”
我聽得一知半解,跟著爺爺這麼久,我可從沒聽說過棺材入土還要看所謂的風水。
不過我一般都是給我爺爺打下手的,知道的東西也並沒我爺爺多。
看來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啊。
桑生又道:“這所謂的血陣,其實就是以人的鮮血為契,用陽氣鎮壓住這裡的煞氣,以防裡邊的煞物跑出來,以前很多墓門人都設過這種風水陣。不過有一點比較重要,那就是設陣之人命格必須要硬,否則就壓不住墓穴裡的東西,自己也會被反噬。”
“墓穴裡的東西要是逃出來了,會怎麼樣?”我問。
他又嘿嘿一笑,“若是逃出來了麼?當然就會反噬到設陣人身上,設陣人也會被煞氣吞沒,死無其所。”
我眼皮一跳,算是聽出來了桑生的言外之意。這不就是以設陣人的命數來壓製這些煞物麼?
一不小心,就會被這煞物要了性命。
古書中雖也記載過這些鎮煞的風水陣,但一般都是比較溫和的陣法,絕對不會用設陣人自身的性命去打賭。
這血陣,比起我知道的那些風水陣,算得上是最厲害的那種。
就在我們正說話時,咎無名才算是畫好了陣法,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捆炸藥,深埋在洞口裡。
這是想將這墓穴的唯一出口都炸毀掉。
一般來說,墓門人常常與墓穴打交道,身上帶著些炸墓門的炸藥,倒也並不令人驚訝。
而從咎無名嚴肅的神情上,我隱隱感覺到,這墓穴裡的東西,估計不是一般的厲害。
就連他這樣經驗豐富的守墓人,估計都不一定能搞定裡麵的東西。
隨著洞口的一聲轟響,洞穴四周的石頭都嘩啦啦地落了下來,徹徹底底堵住了洞口的縫隙。
做完這一切,咎無名才朝我們走來,“走吧,先下山!”
“有這血陣在,裡邊的東西暫時是逃不出來的。”
這會兒,我滿肚子的疑問才忍不住提了出來。
“你能給我說說,剛才在墓穴裡究竟是怎麼回事麼?”
事到如今,我對咎無名心底也有了芥蒂,甚至連敬語都不願意喊一句。
咎無名動作一頓,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才歎了口氣道:“事情說起來比較複雜,我雖一開始確實認出了你,除了瞞了你這點之外,彆的可什麼都沒騙你。”
“這一切,關乎到墓室裡的那塊鎮煞石,也與你爺爺有關。”
我疑慮道:“那不是塊普通的鎮煞物的東西麼?”
咎無名一頓,搖了搖頭,極為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苦笑道:“看來,柳老板可真是什麼事情都沒告訴你啊。”
“恐怕,也是想讓你遠離這些紛擾,好好地過日子吧!”
不知想起了何事,他麵上忽然浮起幾分哀愁。
聽到這話,我眼皮就是一跳。看來這個咎無名果真不簡單,不僅知道我爺爺,就連我在柳阿婆手下做工都清楚。
絕對不是一個隱居在深山老林中的守墓人這麼簡單。
不過,眼下我最關心的隻有一個問題。
“你說我爺爺來這墓穴了,可他為什麼不願意來找我?”我抓住咎無名的手臂便問。
咎無名也隻是苦笑一聲,“其實你爺爺的行蹤,我也不清楚。”
“也許,他不是不願意找你,而是不能過來找你。”
咎無名似乎話裡有話,聽得我也是一頭霧水。
旁邊的桑生卻哈哈大笑打著岔,“既然都已經出來了,還管這麼多做什麼?先趕緊下山再說吧。”
我還有滿肚子的疑問在等咎無名給我解惑,可在提起墓穴裡的那塊鎮煞石時,咎無名神色極度複雜,沉沉地看了我一眼,才繼續道:“那是你爺爺親自雕刻的鎮煞玉石,普通人想要你爺爺雕刻的東西,可是難上加難的。也隻有你爺爺雕刻的玉石,才能鎮壓墓穴女屍身上的那陣煞氣。”
“可這玉石被扈四搶走了,他素來行蹤不定,想要搶回這玉石,恐怕是難於上青天。”
說起扈四這人,我便有些憤怒,又問:“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搶走鎮煞石又有什麼目的?”
咎無名看了我一眼,才繼續道:“扈四是盜門裡的人,是扈家的後代,祖祖輩輩都以倒鬥為生,是行裡是出了名的倒鬥,也有不少人請他去倒墓,況且這個人行事歹毒,滿肚子壞水,其他七門的人碰到他都要繞道走。”
說到這裡,他就搖了搖頭,“我怎麼也想不到,扈四居然盯上了這座墓穴,況且他的目的卻並不在墓穴裡的古董之內,而在於這塊鎮煞石。”
“至於他想拿那塊鎮煞石去乾什麼,我也無從知曉。”咎無名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的心沉了下來。
緊接著,他又開口道:“至於我的身份,先前確實沒有瞞你。我確實是這片墓穴的守墓人,隻不過年輕時我也算是雲南的墓門人,認識你爺爺和柳老板也是正常的。”
旁邊的桑生卻嘿嘿一笑,“老頭,原來你是墓門咎家的,虧我第一眼還沒認出來呢。”
咎家?
我疑惑地望向桑生,心想難道這些陰八門裡的也有氏族不成?
桑生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笑眯眯地解釋道:“這陰八門麼,畢竟是從祖先傳下來的,像是世代都做死人生意的,就是陰門裡的氏族。”
又對我擠眉弄眼道:“再比如那位屠先生,本家就是走陰的,在他上邊有十七代走陰人,那他就是第十八代走陰人。”
“咎家世代為守墓人,在墓門早就不是個秘密咯。”桑生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