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頭往裡邊一看,卻見棺材裡正躺著一個穿著現代衣服,渾身血淋淋的人,麵色猙獰,胸口被破了個大洞,手臂還被砸出了個窟窿。
這就是剛才試圖抓我的那東西。
再看這人的著裝,隱約看得出來是個中年男人,難不成是跑進來倒鬥的人麼?被墓穴裡的粽子給殺了,才扔進這棺材裡。
就在我正細細端詳著棺材裡的血肉模糊的人時,鄭方雅卻撲到棺材邊上,傷心地哭了起來。
“教授,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啊?那群喪儘天良的人簡直太過分了!”
“等我們出去了,我一定會為您討回公道的……”鄭方雅邊哭邊道。
一問才知,棺材裡的人不是彆人,正是與鄭方雅一行的考古小隊裡的教授。
單單從他身上的傷口來看,絕不可能是人為的。
可這裡的暗道極其隱蔽,他又是怎麼進來的呢?
就在這時,一直緊閉的石門卻緩緩開了。三個青壯年扛著一大刀走了進來,他們先是在墓室裡掃了一眼,這才落到我們身上,饒有興致地喲嗬一聲。
“老大,看來,已經有人比咱們捷足先登了啊。”
“嗬,怕什麼?咱們把那幾個小子都解決了,還用得著怕這一老一少?哦對,還有個小美女。”
其中一個青年注意到鄭方雅,上下一掃,臉上露出色眯眯的笑容,“沒想到在這地下墓穴,還能撞見這麼漂亮的美女,可真是賺大發了。”
鄭方雅抬頭一看,臉上露出憤怒之色,猛地站起來,指著他們道:“是你們!”
“你們這些盜墓的,不僅倒賣古董,還把我們考古小隊的老師學生都害死了,你們這是犯罪!”
為首的青年這才算是認出來鄭方雅,哈哈大笑,“沒想到還有條漏網之魚呢!正好給我們趕上時候了,把這三個人一起宰了算了!把這些人一起扔在墓穴裡,誰能發現?”
“就算有人發現了,也隻會以為是闖進來的盜墓者,踩到了墓穴裡的機關被弄死的,根本不會找到咱們身上。”
“兄弟們,動手之前,還得問問他們有沒有同黨才行,一起解決了豈不更好?”
聽著他們一來一回的對話,我算是明白了。
這些人原來是跑進古墓裡的倒鬥人,也難怪沒在墓穴裡的棺材看見他們,原來還活著。
這會兒我才算是明白,陰門中人為何這麼不待見盜門的人,這些倒鬥的實在是太無恥。乾的事比那些跑進來摸金的還要過分。
偷走古董也就算了,還要殺了來這裡的考古小隊。簡直卑鄙無恥!
我忍不住想衝上前理論,然而就在這時,石門卻轟隆隆地再一次關上了。
原本空蕩蕩的圓形池子,卻忽然再次湧出血水來,那血水升騰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溢滿了整個池子,隱隱有湧出來的跡象。
就在我正發愣之時,咎無名卻猛地一拽我,伸手將棺材裡的男屍給扔了出來,就將我和鄭方雅一把推進了棺材裡,抬起地上的棺蓋,自己也跳了進來,迅速合上棺材。
整個密不透風的棺材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讓我近乎窒息。
我想不明白剛才那血水究竟是怎麼回事,以及那忽然關上的石門……難不成真是這墓穴裡的主人作出來的麼?
就在我正胡思亂想之時,外麵又響起陣陣淒慘的尖叫聲……這聲音,好像是那三個人的。
他們不知經曆了什麼,似乎正在飽受極大的折磨。
這令人心驚肉跳的叫聲,聽在我耳朵裡如雷貫耳。難以想象,若是剛才咎無名沒有推我們進棺材,估摸著我們就得跟他們一樣。
待外麵漸漸安靜下來,咎無名這才扒住棺材邊的縫隙,往下一推,整個人都鑽了出去。
我探頭一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幾乎完全驚呆了。
血池裡的水已經退去,而那三個人身上的血肉全無,仿佛被東西強行吸走一樣,隻留下一具空蕩蕩的骨架。
難道都是那些血水乾的麼?
我還沒回過神來,咎無名就抬腳鑽出了棺材,麵色沉沉四下一掃,“看來這池子裡的血水不簡單,被這血水碰上,是能吞噬人的血肉的。”
我忙從棺材裡出來,看了一眼仍舊緊閉的石門,“咎爺爺,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石門一關,我們還怎麼出去?”
咎無名四下掃了一眼,目光才落到棺材上,抬眼看我,“你既然是棺門人,應當有辦法解決的吧?”
“這棺材……”我張了張嘴。
以前雖也碰到過不少凶棺,可像這樣詭異的棺材,我還是頭一次見。
想起方才池子裡湧出來的血水,我心裡便隱隱有一種感覺,似乎這棺材像是徹底活了一樣。
況且,我跟著柳阿婆的時間不長,對於棺材這方麵,學的東西可不多。
咬了咬牙,我還是道:“我沒有十成的把握,還是先試試吧。”
咎無名點了點頭,抬腳便往那三具骸骨走去,上手將拖著那三具骸骨,將它們都擺放到地上血肉模糊的人的身邊。
說來也怪,若是池子裡的血水能吞噬人的血肉,為何這屍體沒事?
難不成這血水隻吞活人的血肉?
我搖了搖頭,目光再次落到棺材上,盯著棺材上的這些圖案出神。
也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這些圖案有些眼熟。
腦中靈光一動,立馬將手機掏出來。這棺材上畫著的圖案,和之前在耳室裡看到的圖案,幾乎一模一樣。
是古代殯葬的某些習俗麼?
想起咎無名之前讓我收好的鏡子碎片,銅鏡既然能鎮壓煞物,那鏡子的碎片一定也能鎮壓這凶棺。
我倒出包裡的鏡子碎片,拿起最鋒利的一片,沾上些朱砂,便往棺材板上刻去。
就在這時,棺材卻劇烈地顫動起來,棺材蓋也砰砰作響,似乎有東西想從裡邊逃出來似的。
這更驗證了我的猜想。
這棺材,是活的。
有東西困在裡邊。
咎無名抬腳走了過來,一隻手就將顫動的棺材蓋壓住了,沉聲對我道:“繼續畫,這兒我幫你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