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璿璣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腰間玉簡的異常。
清麗的臉上掠過錯愕,這紅光是最高級彆的跨洲傳信,紫微殿內唯有兩位正副殿主有資格使用。
而看玉簡上浮現的字跡,正是她的父親應破天。
這是有事要找我?
應璿璣眉頭微皺,心底泛起一抹疑惑。
自己到這西洲剛剛兩天,不太可能是來催促她加快動作的,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莫非是葉道友那出了什麼意外
應璿璣心頭微動,隨後抬手接通了訊息。
“應星主。”
自家父親那熟悉的嚴厲嗓音隨之從中傳了出來:“聽聞你正在西洲協助葉長老聯係焚天炎宮,想來過程不會太順利。”
“為此我親自寫了封舉薦信,想來能為你此行提供些幫助。”
“另外,由於葉長老的個人原因,此次五洲合戰結束的比預想中的要快得多。”
“他今日清晨已從王城奔赴你所在的西洲城池,信就在他的身上,屆時你代他交到焚天炎宮的高層手中即可。”
他那帶著囑咐味道的話音到此結束。
應璿璣握著傳信玉簡,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紫微殿現任殿主的舉薦信確實很有份量,畢竟是神洲境內明麵上的最強真君,哪怕是焚天炎宮的薑明凰,應該多少也要給其幾分薄麵。
但葉道友這就要從中洲趕過來了?
我這邊才剛把事情辦砸啊應璿璣臉色蒼白,看著桌案上擺放的神異信紙,以及地上那截放在寶礦中央的焦黑斷臂。
心中不免湧現出幾分久違的危機感。
兩日時間,她不但沒有跟焚天炎宮達成良好的聯係,反倒跟對方結下了一根長老斷臂的仇怨。
難怪常言道,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事人已經感覺自己快要被辭退了。
應璿璣素白的手掌緊攥,趕忙站起身子,便打算再次趕往焚天炎宮。
她想要看看能不能趕在葉禮到來之前,重新改善雙方之間的關係。
哪怕是重新回到起跑線上也行,那樣起碼說明她當助理不會拖對方後腿。
至於那位炎宮弟子先前的話語應璿璣選擇暫且將其無視。
身為紫微殿的第七星主,太清神洲第二年輕的通神真人,就算焚天炎宮真對她動手,她也有相當把握從中抽身。
隻是代價有些慘痛而已。
時間緊迫!
應璿璣飛速收起桌上信函,但還沒等她將地上的寶礦也收攏起來,遠處的院門便被再度推開了。
她當即側眸看去,隨後身子僵在原地。
“我來晚了嗎?”
葉禮一身白衣,視線從院內熠熠生輝的六萬斤精魄寶礦上隨意掃過,在看到那截燒焦的斷臂時,他的嘴角略微上揚。
收回視線,他的身形很快穿過正亭,最後在應璿璣身前不遠處站定。
葉禮從懷中取出一封封存完好的信函,交到應璿璣的手上:“你爹的信,他讓我轉交給你。”
自從晉升造化境真君後,葉禮最大的感受就是法力和真氣之間那大到離譜的差距。
根本就是鳥槍換炮,木片換精鋼。
連帶著他諸多以真氣為動力來源的手段,也跟著進行了大幅度的加強。
例如,初始級彆的【金霄化虹】。
即便沒有多餘的惡行值給它加點升級,葉禮如今的速度也比通神境巔峰時還要快上數十倍。
像從中洲王城到西洲流火大郡這樣的長距離奔襲。
哪怕有著祖星法則的壓製,全力挪移也隻需要短短兩個時辰的時間。
“多謝道友。”
應璿璣接過信件,儘管竭力平複心中掀起的驚駭,言語間卻還是忍不住多出顫抖:“沒有很晚,你來得剛剛好。”
事實上,對方來的實在是太快了!
以至於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跟對方講述眼下的情況。
協助牽線搭橋協助到這種地步,著實讓應璿璣羞愧到有些無地自容。
“那就行。”
但很可惜,順勢坐在椅子上後,葉禮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焚天炎宮那邊情況如何?”
破天荒的,他的語氣竟是帶著幾分緊張的味道。
聯想到葉禮平日裡的淡然從容,應璿璣心臟跳動的愈發急促,甚至有種近乎窒息的難受感覺。
完了。
看來這個薑宮主手上掌握的東西,對於葉道友來說真的很重要
應璿璣緩緩坐回椅子,此刻的她無比後悔昨天為什麼不梭哈,如果把剩餘兩萬斤的離火精魄加上,或許那位神凰真君就會改變主意。
但天底下沒有後悔藥的存在。
她也隻能閉著雙眼,用深吸一口氣的語氣回道:“情況不是很好。”
“葉道友應該也知道,西洲早年被棲身在潛龍淵的騰蛇真君強行攻破過,不但當地鎮守的一郡司丞被就地格殺,連一位馳援西洲邊疆的通神境真人也被那位妖君撕碎了法體。”
“那位通神境真人正是薑明凰的親生妹妹,兩人的關係”
“這些我都知道。”葉禮抬手打斷了她,道:
“應星主,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直接從近期的情況開始講。”
這段略顯悲壯的西洲曆史,他此前就在楚啟明整理的資料中全都看過了。
實在沒有必要再品鑒一遍。
薑明凰因此記恨西洲監天司和那位騰蛇真君,合情合理但這是她和西洲官方之間的事情。
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自己是來找騰蛇真君的麻煩的。
為此,神洲境內所有勢力都要配合他的行動,就算是焚天炎宮的宮主也不例外。
如果有人不願意配合的話,那葉禮也懶得去講那些瑣碎的道理。
“從近期的開始講起嗎”
聽到對方的要求,應璿璣忍不住咬緊銀牙:“沒問題!”
她深吸口氣,終是把心一橫,直接了當的繼續道:
“總而言之,因為當年的那件事,那位薑宮主很早就放出話來,監天司、鎮魔司、紫微殿三家的人她一概不見,誰也不例外。”
“我本打算用八萬斤的離火精魄換取雙方見麵的機會,炎宮的一位長老也答應了這個交易。”
“但今早情況又有變化。”
她轉頭看向地上的那截焦黑斷臂,道:“這截斷臂就是來自那位答應我交易的炎宮長老。”
“除此之外,那位薑宮主還把我昨日送去的六萬斤離火精魄送了回來。”
話到此處,應璿璣的語氣有些苦澀。
隻是這樣嗎?
葉禮安靜聽完,並沒有選擇當場發作,反倒眉頭微皺:“還有嗎?”
“實不相瞞,還有一件。”
開了口子,應璿璣說話也變得大膽起來,甚至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那位薑宮主不允許我再踏進焚天炎宮半步,並且今早給我和西洲司天監送了封信。”
雖然知道這話說了也是讓對方跟自己一起生悶氣,但相較於欺騙隱瞞,應璿璣還是覺得坦誠相告比較合適。
或許能讓葉道友知難而退也說不定
應璿璣側眸看向葉禮,卻忽然發現這位白衣少年的眼眸越來越亮:“信呢?給我看看。”
她張了張嘴,懷疑自己是不是哪句話心急說錯了。
但最後還是將那封隔著封禁都能感受到熾熱的信封,直接交到了對方手上。
嘩啦——
葉禮迅速展開信封,隨後眉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開來。
“收拾一下。”
在應璿璣錯愕的目光中。
白衣星主徑直站起身子,淡漠嗓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卻震得前者道心發顫:
“我們今日就打上焚天炎宮。”
應璿璣:“初次見麵,我是紫微殿第七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