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田青梧擔憂的話語。
張守真下頜微沉,隨即麵上堆疊的皺紋隨笑意舒展開來,活像尊彌勒在蒲團上顯了真容:
“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葉長老既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轟殺九陰真君那他的戰力就是神洲當今的第一檔存在,能對他造成威脅的東西已經很少了。”
換而言之,這件事是否可以做成,更多要看他們的抗壓能力。
倘若神洲能夠頂住外部的壓力,給這位葉長老留出充裕的肅清時間,那事後什麼都好說。
但如果頂不住壓力便會導致數不勝數的神洲百姓喪命。
甚至可能因此動搖【信仰願力】的強度,進而使得應破天無法通過願力加身,短暫抗衡那尊位列萬妖之首的大妖。
光是想象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張守真就忍不住挑眉,肥胖的臉龐震顫兩下。
這到底是神洲在給葉禮創造曆練空間,還是葉禮在考驗神洲的抗壓能力?
分不清啊,他是真的分不清
田青梧收起眸中的擔憂,轉而看向院外的天空:“時間差不多了,合戰要開始了。”
“碾壓局沒什麼可看的,我打算直接去北洲邊境候著了,應殿主應該明天就能過來,還是讓他接見葉長老比較正式。”張守真站起身子。
話音間,這個高胖老者麵帶笑容,隨後同樣看著院外,看著那片逐漸出現異變的天空——
隻見青灰色天幕正被無形巨手揉皺,厚重雲層翻湧如沸。
這是太清道碑施展威能的前兆,待會它就會把方圓千裡內所有打上印記的天驕,全部拉進道碑中的秘地進行曆練。
佼佼者將獲得高自身一階的神品法門,最為出眾的那個將獲得所謂的【造化洗禮】。
以往的合戰或許還有懸念,但這次說什麼也不會有了。
“十九歲的通神境巔峰世上竟有這樣的天才”
張守真不禁在心中感歎,他很想在這種情況下看看那位僅在報告中見過的白衣少年,看看這位史無前例的天驕眼中是否有著神明般的亮光。
但眼下的時機實在不巧。
在九陰真君被徹底解決的當下,他沒有多餘的理由留在這裡。
前往北洲邊境。
在少年清洗神洲的內患之時,全力阻擋萬妖之地可能到來的衝擊
對於高胖老者來說,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田殿主,之後彆忘了幫我跟這位葉長老打個招呼啊。”
張守真扭頭看去,肥胖的臉龐上顯露出笑意。
“放心。”
田青梧緩緩起身,慢悠悠走出了院子:“中洲的天驕到現在都沒跟葉長老起衝突,他對你的印象應該還是不錯的。”
“那就行。”張守真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隨即邁步消失在了院內。
“”
沒有在意老者的離開,田青梧開始思考起後續的打算。
合戰結束後,葉長老就要前往西洲找那位薑宮主
就先幫他把需要的禮品準備好吧。
之後再讓璿璣給他帶過去。
要知道,焚天炎宮的薑明凰不比常人。
能夠追殺騰蛇真君的狠角色,不論是影響力還是自身戰力,她都不是造化三重的九陰真君能夠碰瓷的。
想讓她心平氣和的跟監天司長老交談,不下重本明顯不行啊
念及薑明凰那雙灼灼鳳目,田青梧眸中掠過追憶之色,指尖不自覺摩挲起腰間冰魄,寒意沁入骨髓。
心中不免泛起幾分忌憚。
太清道碑前方。
十數道身影整齊的站在這裡,身為四洲監天司過來的天驕,配合上身後的諸多監天司強者,放在往常自然是威風凜凜。
然而他們眼下看上去卻顯得很是忐忑。
不為其他,隻因位於眾人最前方的一襲白衣。
昨日劍斬真君的餘威仍在,那純粹的壓迫感實在讓人膽寒。
況且,他們那天就在道碑前方修行,哪裡不知道此刻自己等人在和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同台競爭?
此刻高空蒼穹的裂隙中正吞吐著混沌之氣,恍若天道微張的唇齒。
在無數道尊崇畏懼的目光中。
葉禮的神色始終平靜,負手而立。
身後的秦瀚正低聲稟報著:
“葉先生,太清道碑的曆練通常分為三種,一種是通過秘地裡的各種考驗,逐步獲得道碑的認可。”
“但這種打法比較吃運氣,畢竟道碑內各種考驗的難度和地點都是未知的,數量也相當有限,通常不建議專門去找。”
“另外一種最為權威的曆練方式,便是道碑內的登天梯了。”
感受著掌心逐漸熾熱起來的道碑烙印,秦瀚語速極快的道:“三萬六千階登天梯,每走一步都要承受莫大的壓力。”
“至今還沒有人真正登臨頂峰,亦不知那頂峰之上是何風景。”
“當然,這也和道碑開啟的時間僅有三天有些關係。”
“至於那最後一種曆練方式,就是各種比較細致的表現了”
話到此處,秦瀚不著痕跡的環顧四周,言語間浮現出些許凝重:“例如,直接向著同為曆練者的同僚出手。”
“得到的戰果越豐碩,道碑的認可程度越高。”
“道碑是沒有應急傳送機製的,三天時間,就算死在裡麵也出不來。”
“所以,動手的尺度隻能由當事人決定。”
“”
葉禮安靜聽完,心中已有大概的想法。
他距離造化境的晉升隻差臨門一腳,因此打算在道碑內部完成這次突破。
正好看看能不能因此提升自身的評價。
反正這種級彆的五洲合戰,對現在的他來說無異於炸魚,曆經昨天的戰鬥,很難想象還會有人願意衝他出手。
所以,還是儘可能的提高自身評價比較好。
至於那三萬六千級的道碑天梯
既然此前從未有人登上過頂峰,那自己倒是可以將其當成盲盒來拆。
說不定能因此解開太清道碑的些許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