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函夏境內,玉山市內。
清異局中的一方偏院內,擺放著一根正在燃燒的玉山安神香,用以安撫此間貴客的心神。
就連諸多布施都是經久貴重的文物,顯然隻有身份特殊的客人才會被安排在此地休憩。
在將陣法圖紙交由那位函夏總局後,秦瀚來到裡屋內坐下,從儲物寶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枚通體澄澈的白玉。
太清神州的綜合國力遠超境內的任何一家仙門,身為深受東洲司天監重視的愛徒,他的待遇自然要比飄渺仙宗的那位武青鸞好上許多。
不客氣的說,若是將身上的保命底牌全部觸發,哪怕是葉禮想要將他斬殺,都要稍微費上點功夫。
最起碼要兩巴掌。
而他手中的這枚白玉,也不是什麼爛大街的物件,放在神州也是價值不菲的通信寶具。
其名為,【和光白玉】。
作為東洲司天監配備的重要寶具,所具備的功效也是異常簡單,其一便是能夠無視相當距離的實時通信。
唯一的缺點,就是數量有限。
“呼”
秦瀚將自身真氣緩緩注入其中,白玉逐漸散發出溫潤的光芒,構建出一個身著黑袍的老者虛影。
“陳老。”
看著那道老者虛影,秦瀚略顯緊張的吐了口氣,隨後斟酌著措辭道:“關於小生前兩日傳信所說的那件事,您老那邊審批的如何了?”
黑袍的老者眼眸無比深邃,仿佛時刻都蘊含著莫名的情緒,一看就並非凡俗。
聞言,他淡淡的道:“客卿長老的任命豈是兒戲,如今正值東洲的多事之秋,司天監大人也隻是說沒有合適人選的話,可以讓那人試試,並未說這客卿之位非他不可。”
“況且,你修為淺薄,怕不是把半步尊者當成真正的尊者了?”
貪狼星域嘛,又不是沒聽說過。
那等資源貧瘠的星域,數萬年前能有數位天地境的尊者誕生,就已經算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如今哪裡還能孕育出一尊天地境的通玄尊者?
一聽就知道是誇大其詞。
況且,就算真是天地尊者又如何?
監天司的客卿長老一職,在東洲境內可從來不缺眼熱的天地尊者!
“正因為東洲是多事之秋,小生才特地邀請這位葉禮先生擔任我監天司的客卿。”
秦瀚神色逐漸趨於平靜,嗓音也徹底穩定下來:“至於小生的眼光,您若是信不過,大可以去質疑家師的本事,而不是在這裡憑空臆想。”
“你這小輩好生不知禮數!”
聽聞此話,陳老的臉色一下黑了下來,身為監天司內負責審批職務調遣的高層長老,他平日不知道是多少強者磕破腦袋也見不到的人物。
此刻哪裡能夠忍受這等小輩的頂撞?
隻是憑他的實力,依舊不敢去質疑那位東洲司天監的手段。
陳老強忍心頭怒氣,嗓音低沉的轉而道:“那我問你,司天監大人是不是說此事的具體細節要我們雙方商量著來?”
“既然是商量著來,那老夫自然是要以東洲的大局為重!多斟酌兩天又有什麼問題?”
說的好聽。
分明是收了一位東洲尊者的好處,又向其允諾了監天司客卿的職務。
真當旁人都不知道嗎?!
如今被自己攪黃了,也不敢明著違抗自家師父的手令,所以開始打這讓人惡心的太極拳
念及此處,秦瀚的眉眼間浮現出明顯慍色,片刻後方才深吸口氣:“那好。”
“既然陳老執迷不悟,那小生也隻好屆時再上報家師,讓他老人家來親自定奪了!”
“你看你這孩子,又急!”
聞言,陳老的眉頭頓時皺起,深深的看了秦瀚一眼,言語間似是頗為忌憚:“我又沒說不予批準。”
明著抗命是萬萬不成的。
鬨到最後,搞不好這有背景的小東西安然無恙,他被扒了烏紗帽落得個萬劫不複的下場,可就貽笑大方了。
但事已至此,讓他把進兜的好處再還回去,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沒辦法,那位東洲尊者給的實在太多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甚至能讓日益衰弱的他再續上千年的壽元!
著實是讓人難以割舍的好處。
既然明著抗命不成,那就隻能軟著來,或者陰著來。
好歹是在監天司內拿了這麼多年俸祿,解決辦法他還是有的——
既然這姓秦的小子說得天花亂墜,那就把他口中的葉先生送進東洲的“大火”裡烤烤。
倘若是真金,就不會害怕大火的燒煉。
不過,就泰安郡如今的危險程度,怕是連天地境的尊者都避之不及。
如果當真能硬闖出來,那這客卿之位送給對方倒也無妨。
“秦瀚,此事確實是我有失偏頗。”
陳老整理完思緒,抬眸望向那位麵露慍色的青年,淡淡的道:“但眼下畢竟都是你的一麵之詞,我身為欽天監,總歸是要謹慎再三,之後再做決斷。”
“不如這樣。”
“等到你們抵達東洲,領我見過了本尊,我便即刻在文書上蓋上公章,如何?”
他這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秦瀚聽得眉頭微皺,卻也不好多說什麼,隻當對方是被迫服軟:“那好,但願陳老屆時莫要再生事端,否則對於你我二人都沒有什麼好處。”
“放心。”陳老笑容和藹。
在有些詭異的氛圍中,秦瀚終是掐斷了此次通訊。
隨手長舒一口氣:“終於”
雖說費了點口舌,又搬了搬後台,但總歸是把事情敲定落槌了。
葉先生終於是半個自家人了!
現在隻等他口中的“星空長城”建設完成,便可以直接奔赴太清祖星的方位!
秦瀚緩緩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走出屋內,望向上方澄澈的天幕。
直到天光抵達了某種程度。
他方才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隸屬於天機閣的令牌,以心神傳音:
“葉先生,可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