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僅僅兩人,怎麼可能屠滅數萬大軍?簡直就是鬼扯!”
“倒不是什麼堂堂正正的數萬大軍,流寇而已,流寇嘛,什麼成色都心裡有數。並且也沒有屠滅那數萬流寇,而是打崩了流寇,斬殺了流寇首領。”
“那也不可能,流寇再弱,數萬人也能蟻多咬死象。更何況據我所知,四大寇還有數千打老了仗的精銳老賊,老賊壓陣,驅使雜兵,對麵便是三大宗師聯手,也能鬥上一鬥。”
“若是流寇夜中營嘯,全軍潰亂,自相殘殺,那兩人趁虛而入,斬其首腦呢?”
“這倒是有可能。但還是太不可思議,哪來這麼巧,恰好就遇上全軍營嘯?再說曹應龍等四大寇首腦也不是什麼簡單貨色,武功可都厲害得緊。”
“所以說,那歐陽鋒、單婉晶簡直強得離譜。”
……
“我原以為,那歐陽鋒能令宇文閥撤回懸賞,公然認栽,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沒想到,居然還能做出兩人滅一軍的壯舉!委實可畏可怖。”
“還有那位東溟公主單婉晶,據說劍術驚人,曾在微湖之上,一劍瞬殺‘魔隱’邊不負。此次又與歐陽鋒聯手屠滅四大寇……聽說江湖上,已有好事者將她與多情公子侯希白、影子刺客楊虛彥、獨孤閥獨孤鳳,並列天下四大青年高手了。”
“那歐陽鋒呢?以前不是傳,歐陽鋒是排位還在侯希白、楊虛彥之上的天下第一青年高手麼?”
“歐陽鋒……他雖然年輕,如今卻已不能再算進青年高手之列。須得是李密、杜伏威、竇建德、四閥閥主一級的成名宗師,方能與他相提並論。不過從宇文閥公然認栽看來,便是四大門閥之主,恐怕也唯有‘天刀’宋缺,才能真正壓那歐陽鋒一頭。但這可能也隻是暫時,因為歐陽鋒太年輕,天知道他未來能成長到什麼境地。武道大宗師,或許都不是他的終點。”
“嘶——真是後生可畏……”
……
襄陽,一家名為“家香樓”的著名酒樓二樓,幾桌武林人士打扮,老少都有的客人,正一邊飲酒吃菜,一邊高談闊論。
而他們熱議的話題,儼然正是傳聞破軍蕩寇,滅殺了曹應龍等四大寇的歐陽鋒、單婉晶。
雙龍世界,因著高手太多,又有靈鳥、靈鷹等各種傳遞消息的手段,消息本就傳得飛快,兼之襄陽郡就在竟陵郡北麵,與竟陵相鄰,兩郡同飲漢江水,消息自然來得更快。
歐陽鋒和單婉晶一路悠遊進入襄陽時,消息早在襄陽城內傳開。
本就名望不小的歐陽鋒,又一次成了武林人士們熱議的話題,單婉晶也被一些老家夥拿來教訓晚輩,成了“彆人家的孩子”。
此刻,二樓角落裡,一張臨窗的桌台上,一雙男女正在悠然進餐,聽到眾武林人士的議論聲,眉目如畫,英氣颯爽的白衣少女嫣然一笑,眼中隱現自得。
“先生,婉晶也成名啦。”
她小聲對著對麵的白衣男子說道。
“不過是‘四大青年高手’之一,沒什麼可得意的。”
歐陽鋒不以為意,輕描淡寫地說道。
單婉晶唇角微翹,笑意盈盈:
“畢竟是頭回並非因‘東溟夫人’之女的身份被人提起,乃至議論誇讚,就讓婉晶稍微得意一下嘛。”
東溟派雖孤懸海外,但也掙下了“八幫十會”之一的名聲,東溟夫人也因武功、美貌,以及白手起家,開創一家大派的才乾揚名江湖。
作為東溟夫人女兒的單婉晶,自然也會被江湖人偶爾提起,不過從前都隻是作為“東溟夫人”的掛件兒,被順口一提而已。
而如今,她卻已能憑實力,躋身世人口中的“四大青年高手”之一了。
“下一步,我便要接過先生之前的名聲,成為天下第一青年高手。”
“很好。正好此行北上還要先去洛陽一趟,你便去挑戰獨孤閥獨孤鳳吧。”
“嘿,我本就是這麼想的……”
正說時,樓梯那邊傳來迅疾腳步聲,隨後便見三條身影出現在樓梯間,四下環顧一番,徑直向著歐陽鋒、單婉晶這桌快步行來。
而二樓其他食客看到這三人,紛紛行禮問好,口稱“錢龍頭、淩先生、金先生”。
很明顯,來者正是漢水派龍頭,雙刀錢獨關,及其左右手金銀槍淩風、胖煞金波。
錢獨關為人八麵玲瓏,臉上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不停頷首回應眾食客問好,淩風、金波則麵無表情,跟在錢獨關左右,直至來到歐陽鋒、單婉晶桌前,兩人臉上才浮出謙卑笑意,與錢獨關一起拱手一揖,低聲道:
“錢獨關(金波、淩風)拜見歐陽公子,拜見東溟公主。”
歐陽鋒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倒是消息靈通。我和婉晶進城不久,你們居然就知道了。”
錢獨關陪笑道:“上次歐陽公子駕臨敝府,不少漢水派弟子都見過歐陽公子,這次也是湊巧,有弟子正在城門附近辦事,一眼就認出了歐陽公子,第一時間前去向錢某彙報。錢某不敢怠慢,這不,趕緊過來拜見了。”
頓了頓,又滿臉誠摯地說道:
“兩位大駕光臨,錢某忝為地主,理應竭誠招待。懇請二位移駕敝府,也好叫錢某一儘地主之誼。”
單婉晶輕哼一聲,低聲道:
“陰後吩咐的?”
錢獨關誠懇道:
“公主明鑒,陰後確實吩咐過,若是見到二位,須得仔細接待。不過錢某也是著實對歐陽公子和公主敬慕有加,便是沒有陰後吩咐,也會竭誠以待。”
說著眼巴巴瞧著二人,一副期盼模樣。
歐陽鋒搖搖頭,放下筷子,“也罷,這幾日風餐露宿,也是清苦。便去你府上歇歇腳。”
錢獨關大喜,趕緊示意淩風給二人結賬,之後便恭恭敬敬迎奉著二人向樓梯間行去。
作為一派龍頭兼襄陽首富,錢獨關乃是襄陽郡地界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二樓食客們見他對這對年輕男女如此恭敬,皆是大感驚奇,同時暗自猜測這對年輕男女的來曆。
這世界終究竟沒有照片、視頻滿天下傳播,歐陽鋒、單婉晶最近名聲雖然愈發響亮,可見過他們的人畢竟不多,知道他們名聲的,真就未必認得出他們本人。
尤其單婉晶近來又沒穿她以往慣穿的絳紫勁裝,而是換了與歐陽鋒同色的白衣,加上二人刻意低調,收斂氣機,普通江湖人也不會想到這兩位,正是他們熱議中的主角。
直到二人在錢獨關、金波、淩風恭敬迎奉下走向樓梯,看著歐陽鋒高大挺拔的身影,以及那英武硬朗,略帶幾分西域特征的五官,再瞧瞧單婉晶那精致如畫,又不乏颯爽英氣的模樣,眾人方才隱有所悟。
“五官隱有西域特征,好穿白衣,難道是……”
猜出歐陽鋒身份的一眾食客,一個個倒吸一口涼氣,萬沒料到他們大聲議論了半晌的人物,居然就與他們坐在了同一層酒樓。
一時間,所有人都麵現敬畏,目送二人背影。
還有不少食客緊張回憶起之前議論時,有沒有說過什麼冒犯言語,確定並無冒犯之言,隻有誇讚之語,方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
去到錢獨關府邸,錢獨關果然大擺筵席,各色水陸珍饈流水價奉上,好生款待了二人一番。
宴畢,又親自將二人送去一座雅致小院休息,臨行前還神秘兮兮地說道:
“陰後還為二位準備了禮物,稍後自有人前來奉上。”
錢獨關走後,單婉晶興致盎然地說道:
“先生,你猜陰後給我們準備了什麼禮物?”
雖然對陰後有著恨意,也知陰後冷酷無情,所作所為皆有目的,但畢竟是血脈至親,單婉晶對於陰後的禮物,還是有著幾分期待的。
“不必去猜。”歐陽鋒背著雙手,向著院中小樓走去,“反正很快就能見到了。”
單婉晶步伐雀躍地跟在他身邊,秀發一甩一甩的,笑著問道:
“先生難道就一點也不好奇麼?”
“是有一點點好奇,但懶得去猜。”
單婉晶早知歐陽鋒性子,也不與他置氣,脆聲說道:
“我猜可能是兵器。陰癸派傳承久遠,珍藏豐富,說不定會給我送來一口寶劍,給先生贈一把寶刀。”
對於擅長兵器的習武之人來說,一把合用的神兵利器,可以說比任何禮物都要實惠。
歐陽鋒不置可否地微一頷首:“也許。”
“當然也有可能是武功秘藉。陰癸派收藏的上乘武功也很多呢,且並不局限於邪魔歪道,也有許多正派功夫。也有可能是增加功力的靈丹妙藥。不過陰後送來的靈丹妙藥,我可不敢吃……”
一路說著進了小樓,還未及上樓轉轉看看環境,一道清柔婉約的女聲,便在小樓門口響起:
“小女子白清兒,奉師尊之命,為歐陽公子、東溟公主送上禮物。”
白清兒?
陰後把親傳二弟子都派來了麼?
歐陽鋒不動聲色,淡淡說道:
“進來。”
輕盈腳步聲響起,一道倩影雙手托著托盤,嫋嫋婷婷款款入內。
單婉晶好奇看去,就見這自稱白清兒的少女,有著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美長發,襯得她肌膚異乎尋常地雪白,給人晶瑩剔透,隱隱泛光的感覺——秀發烏黑發亮,肌膚雪白泛光,正是陰癸派魔功的特征,她娘親單美仙就有這樣的特征,在夜裡尤其明顯。
而這白清兒的相貌,也極之清秀柔美,衣著裝扮雖然淡雅可人,給人矜持莊重的印象,但那雙含情脈脈的明媚秀眸,配合她那宛若與生俱來,略顯羞澀的動人神態,饒是單婉晶身為女子,都不禁對她生出一絲莫明的嗬護欲,有種不忍讓她受到傷害的奇妙感覺。
就白清兒這姿容、氣質,哪怕知道她“陰癸妖女”的底細,許多男人恐怕也難以抵擋她的魅力,甘願拜倒在她裙下,做她的護花使者。
“妖女!狐妖!”
單婉晶心中冷哼,想起那天陰後說過的,支持歐陽鋒逐鹿天下,要求是立她為皇後,立陰後兩個弟子為皇妃的那番話,心裡不覺隱生不爽,看向白清兒的眼神,也不禁暗含敵意。
白清兒卻像是對單婉晶的敵意一無所覺,端著托盤來到二人麵前,對著二人盈盈一拜,清雅秀美的臉頰上浮出一抹動人淺笑,柔聲道:
“歐陽公子,公主殿下,這便是師尊為二位準備的禮物。”
歐陽鋒往托盤裡一瞧,見裡麵放著數卷絹帛,隨手拿起一卷展開一看,卻是一副以娟秀字跡抄寫的劍經,雖不知其具體來曆,但觀其心法劍訣,實乃一門不容小覷的上乘劍法。
歐陽鋒把劍經遞給單婉晶,又拿起一卷絹帛,展開一看,仍是那清雅飄逸的娟秀字跡,不過這一次,卻是一部刀法,並且赫然是“霸刀”嶽山的刀法精要。
“陰後有心了。”
對於陰後這投他所好的禮物,歐陽鋒還是比較滿意的。
就連單婉晶,亦被那卷劍經吸引,對白清兒的敵意都緩和了不少。
白清兒輕聲道:
“這些禮物,都是師尊親手為二位準備。上麵一字一句,也都是師尊親筆抄錄呢。”
歐陽鋒接過托盤,隨手放到桌上,淡淡道:
“請白姑娘代為轉告陰後,她準備的禮物,我與婉晶都很滿意。也請白姑娘代我與婉晶向陰後道聲謝。時辰不早,我們也該休息了。白姑娘請回吧。”
請回?
白清兒微微一怔,旋又垂下螓首,含羞帶怯地一笑:
“其實,師尊的禮物,還不隻這些……”
單婉晶好奇道:“還有什麼?”
白清兒瞧了單婉晶一眼,又看向歐陽鋒,臉頰浮出一抹羞紅,眼中羞意更濃,輕聲道:
“除了這幾部功法秘藉,清兒本身,也是師尊贈予歐陽公子的禮物……”
說著,她在歐陽鋒麵前盈盈拜倒,聲線發顫,似帶著濃濃的羞意,“師尊命清兒追隨公子左右,服侍公子……與公主的衣食起居,為歐陽公子暖床疊被呢。”
聽得此言,單婉晶明眸大睜,瞳中劍芒一閃,本已漸漸緩和的敵意,不禁又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