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完洪七,歐陽鋒拿上自己製備的外傷藥膏、棉布回到內室,將之放到床榻觸手可及處,這才對林朝英說道:
“此療傷心法,雖是由我帶動你真氣運轉療傷,但你自己也要同時運功。所以,林女俠你也得先學會此心法。”
林朝英皺眉道:
“你我交情如何?”
歐陽鋒一怔,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想了想,說道:
“你我不打不相識,共誅秦嶺五虎,同探地宮,共參武學,可算過命交情。”
林朝英肅然道:
“既是過命交情,那你與洪七,伱一口一個洪兄,他一口一個歐陽兄弟,叫得可甚是親熱。怎到我這裡,就成了林女俠如此生份?你便叫我‘林朝英’,都比叫我林女俠親近。”
歐陽鋒搖搖頭,“那可不成。你比我年長,我怎能直呼你姓名?”
林朝英道:“那叫我林姐姐如何?這可不是占你便宜,我可比你年長。”
歐陽鋒回想地窖中,她在無法催動內力,體力亦極虛弱的狀態下,竟然可以拚著重傷,和洪七聯手宰了那富大海,覺著就憑她這份堅韌不屈,也當得起自己叫一聲姐姐。
當下頷首說道:
“私下裡倒是可以這麼叫。不過,哪怕在洪七麵前,我也不會這般叫你。”
林朝英道:“好,便依你。現在洪七不在,你是否可以先叫聲林姐姐?”
歐陽鋒看著她雙眼,醞釀一二,鄭重說道:“林姐姐。”
雖然叫得有聲生硬,也過於鄭重,林朝英還是唇角上揚,眉眼彎彎,露出動人笑意,口中說道:
“好了,我準備好學你那療傷心法了。”
歐陽鋒點點頭,說起了“療傷篇”心法。
林朝英乃是武學奇才,聽歐陽鋒說完心法,稍加揣摩,又與歐陽鋒探討一番,便知如何修煉。
之後她試著撐了一下身子,發現隻有雙手可勉強動彈,身子卻無力自行撐起,便輕輕咬了咬嘴唇,對歐陽鋒說道:
“你……能否扶我一把?”
歐陽鋒點點頭,一把揭開她身上的薄毯。
林朝英身上此時隻有束胸,薄毯一掀開,她白皙如玉的肩臂,不盈一握的纖腰,乃至平坦雪白的小腹,便儘落歐陽鋒眼中。
不過歐陽鋒屢受楊玉環無邊風情錘煉,之前為林朝英療傷時,也就隻在解開她束胸,瞧見那束胸下的真容時,心旌動蕩了一番。此刻這種小場麵,倒是亂不了他的心神。
林朝英卻是羞澀已極,不過想想該看的皆已被他看過,此時這模樣又算得了什麼?
再想想晚上還要換藥,於是原本想請歐陽鋒幫她披上外衣的念頭也打消了,就這麼強忍著羞意,任憑歐陽鋒扶著她肩背,幫她緩緩坐起。
就這一點簡單的動作,便令林朝英肋傷劇痛,肺腑也好一陣窒息,眼前陣陣發黑,額頭冷汗漣漣。
不過她生性要強,強忍劇痛,咬著嘴唇,硬是一聲不吭。
歐陽鋒知她辛苦,動作也算輕柔,扶她坐起後,又輕輕搬動她修長美腿,幫她擺成盤坐之勢。
林朝英為方便行走江湖,自是作男裝打扮,銀白長衫下還穿著長褲,而宋代長褲的款式,跟後世長褲倒也差不多。
她傷在肋部,自無需褪下褲子,不過腳上鞋襪卻早被歐陽鋒除去,那一對足掌修長,足弓纖巧的雪玉美足,自是裸露在外。
因此當歐陽鋒輕輕握著她渾圓足踝,幫她擺成盤坐之勢時,林朝英連疼痛都暫忘了,羞赧地玲瓏足趾都情不自禁蜷扣起來,臉上紅霞也一直染上晶瑩耳垂。
久經四大美人之一楊玉環錘煉的歐陽鋒,倒還能穩得住心神,眼神依然深邃平靜。
幫林朝英擺好架勢後,歐陽鋒盤膝坐到她對麵,伸出左手,與她右手掌心相對。
之後歐陽鋒便朝她掌心緩緩輸入一絲真氣。
此時林朝英服食新配置的“強效解毒藥”已有一陣,功力已經恢複絲縷,隻是經脈重創淤塞,無法自主運功療傷。
而當歐陽鋒輸入真氣,依療傷篇心法行功,她便立刻也運起療傷篇心法,在歐陽鋒帶動下,緩緩治療經脈損傷,打通淤塞。
之後二人一直對坐運功到入夜,林朝英隻覺經脈淤塞逐漸鬆動,從歐陽鋒掌心傳來的柔和熱力,緩緩散入她周身,令她肋部疼痛也漸漸平息。
感覺傷勢好轉之後,林朝英不由睜開雙眼,看著對麵雙眼閉合,全神貫注為她療傷的歐陽鋒,思及從禦園遇襲至今晚,與他相處時,受他照顧的一幕幕,芳心之中,頓覺像是有暖風拂過,泛起淺淺漣漪。
如此近距離的長久注視,歐陽鋒自然不可能沒有察覺。
他睜開雙眼,迎著林朝英視線看回去,見林朝英不自然地避開他視線,不禁問道:
“林姐姐是否餓了?若是肚餓,我喊洪七送些吃食飲水進來。”
聽他這句話,林朝英不禁有些想笑。
他關注的焦點,還真樸實無華。
她先是輕輕嗯了一聲,但馬上又搖了搖頭,說道:
“我現在這模樣,可不好叫洪七進來。”
她上身就隻一層束胸,小腹肩膀都裸露在外,怎好叫洪七進來?
頓了頓,又說道:
“此刻功力也恢複許多,漸漸不覺餓了。”
內功高手當然不能辟穀。
不過有高深內力傍身的話,確實比普通人更能忍饑耐餓。
於是歐陽鋒微一頷首,說道:
“療傷篇的效果,比我預想得更好。配合我今日新配的解毒藥,林姐姐內力恢複比預期更快,如此一來,或許到明天早晨,經脈便可打通了。”
想想黃蓉幫郭靖療傷,那可是連續運轉了七天七夜的療傷篇才幫他治好。
不過歐陽鋒能這麼快幫林朝英打通經脈,也是理所當然。
他的功力,比起黃蓉可不知深厚精純了多少,而林朝英修為也遠超密室療傷時的郭靖,在歐陽鋒帶動下運轉療傷篇,治療效果自然遠遠快過黃蓉郭靖。
正想時,忽聽林朝英輕聲道:
“我也盼著早點傷愈,如此便不會再拖累你了。”
經脈一通,內力恢複,縱使傷勢未愈,她也能恢複幾成武功,可以自如行動,再不必做累贅了。
其實你們中毒、受傷,這一切源頭都在我。
若沒有我這隻命運的蝴蝶,你和洪七本也不會遭遇這些。
歐陽鋒心中默默說著,口中說道:
“不能這麼說。倘若落難的是我,你和洪兄也一定會儘心竭力幫我。所以,並不存在誰拖累誰。”
林朝英莞爾一笑,“你倒會寬慰人。”
“並非寬慰。”歐陽鋒未再多說此事,算算時間,該當換藥了,便提醒道:“林姐姐,換藥時間到了。”
說完,自覺閉上雙眼。
林朝英臉頰微微一紅,深深吸了口氣,單手解開束胸,層層剝離那潔白布帛,釋出那雙飽滿渾圓,柔嫩欲滴的玉團兒,再將肋下的裹傷布解開,指尖輕觸傷處,找準位置,用棉布蘸些藥膏,輕輕塗抹傷處。
塗好傷藥,她又拿起一條新的裹傷布,用牙咬著一頭,將裹傷棉布繞傷處裹了兩圈,打了個醜醜的結。
沒辦法,單手裹傷,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之後又如法炮製,將束胸也裹好,依然打了個醜醜的結。
做這些時,她一直注意著歐陽鋒,見他全程雙眼閉合,眼皮都不曾顫動一下,心裡一時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滋味。
但她性子果決,很快便又收拾心情,閉上雙眼,繼續專注運功。
不覺整夜過去,至天明之時,林朝英經脈淤塞已悉數打通,肋部傷處雖還在疼痛,但那隻是外傷,最麻煩的內傷已然無礙,已經可以施展武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