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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割袍斷義,傾我所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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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朱希忠交遊廣闊,按照黃遼的說法,街上扔一塊磚頭,不小心就會扔到國公的朋友。

話很誇張,由此可見老紈絝從不得罪人,四處示好的處世風格。

“國公,就在這裡。”

護衛回身說道。

朱希忠看了一眼酒樓的招牌,“黃鶴樓,這特娘的不是慶之說的什麼……侵權嗎?”

二樓,朱希忠站在門外,聽著裡麵的喧囂,示意隨從去敲門。

“誰?”

“我!”

門開,一個中年男子見到朱希忠,有些愕然,然後下意識的回首看了一眼室內。

“誰在裡麵,讓你這老狗如此忌憚?”朱希忠笑吟吟的推開老友。

坐在裡麵的仇鸞拿著酒杯微笑,“成國公,許久不見。擇日不如撞日,來喝一杯。”

二人之間並無直接恩怨,於是有人幫腔道:“國公,今日有緣,何不如與我等一醉方休?”

若是能和朱希忠緩和關係,對仇鸞幫助極大。而且,還能間接膈應蔣慶之。

朱希忠不得罪人的處世風格眾人都知曉,故而紛紛起身,準備重新排座次。

名正言順,這裡麵就包含著尊卑高下之分。

誰該坐哪,這裡麵都有講究。

朱希忠看了仇鸞一眼,對老友說道:“我就尋你問個事。”

老友見他不給麵子,便勸道:“進去喝一杯,咱們慢慢說。”

朱希忠看著他,認真的道:“我就尋你問個事!可方便?”

仇鸞聽出了些味兒,便做最後的努力。“成國公何苦為了彆人得罪世人?”

蔣慶之得罪了天下士大夫,舉目皆敵,你朱希忠從不得罪人……難道就不怕因此被帶累?

“不方便?”朱希忠深深的看了老友一眼,“如此,打擾了。”

老友心中一震,“國公,你聽我說……”

朱希忠轉身就走。

仇鸞惱火的道:“敬酒不吃……”

朱希忠止步回身,老紈絝指著仇鸞,一字一吐的罵道:“狗東西,你說什麼?”

仇鸞麵色鐵青,卻不敢再說。

朱希忠不是蔣慶之,成國公府的底蘊不是他仇鸞能比的。

徹底得罪朱希忠,仇鸞沒這個膽。

朱希忠罵道:“沒卵子的貨色!”

他轉身而去。

老友急忙追過去,“國公,有話好說,有事你隻管說,我幫忙,我定然幫忙……”

朱希忠走到樓梯口,止步說道:“若是換個人,我會與他虛與委蛇,可你這條老狗和我交往多年。”

老友心中一喜,“那是,咱們什麼交情。”

朱希忠回身,摸出一把小刀。

老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朱希忠用小刀割掉一截衣袖,扔在地上。

“此後莫要說老子無情無義!”

朱希忠大步走下樓梯。

老友呆立著。

第二日,京師就流傳著朱希忠為了蔣慶之和多年老友割袍斷義的八卦。

“國公,有人遞話,問咱們家和慶之那邊可是聯手了。”

吃完早飯,朱希忠的妻子提及了此事。

“你如何回答的?”朱希忠問道。

妻子冷笑道:“我回複她:那是我家兄弟!”

朱希忠默然良久。

直至朱時泰端著一杯茶遞給他,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這是多年未有的溫情。

朱希忠喝了一口茶,“老子娶了個賢妻!”

……

“夏公打聽此事為何?”

一家酒樓中,夏言和老友相聚。

夏言舉杯喝了一口酒,“你隻管說就是了。”

“夏公和那人的關係……”老友輕笑道:“我倒是問多了。”

“那孩子……”夏言眸色溫和,“那是個好孩子。”

“你果然是老了,換了以前,可沒有那麼多溫情。”老友歎息。

“不,我隻是幡然醒悟了。”夏言說道。

“此事我會令人去查問,有消息知會你。”

“多謝。”

“客氣什麼,當年你可曾救了我一家子。”

“我救過的人多了,可還記得的卻寥寥無幾。”

“你彆怪我冷情。交情歸交情,用一次便薄一分。恩情亦是如此,那人,值當你夏公動用所剩不多的關係嗎?”

夏言默然片刻。

“我說過,那是個好孩子!”

夏言想到了小河邊的那個少年,他對自己笑著說:咱們京師再見。

他想到了詔獄中的煎熬。

想到了重見光明那一刻的狂喜……

“為了那個孩子……”夏言仰頭喝了杯中酒。

“傾我所有!”

……

“指揮使。”

燕三在西苑有自己的房間,此刻正在默念著經文。

“說!”

門外內侍垂手,“刺客應當是跟隨著使團一起進的京師。”

“藏在何處?”燕三抬頭,眸中的慈悲瞬間消散。

“禮部此次前去相迎的官吏十餘人應當脫不開乾係,咱們的人正在排查。”

“要快!”

“是。”

……

“沿途巡檢司和驛站都未曾發現可疑人等。”

朱希忠帶來了一個消息。

“國公可能確定?”胡宗憲問道。

朱希忠點頭,“那些勳戚的路子野,這等事若是有心去查,絕無差池。”

“刺客中有個身材高大的巨漢,此等人若是按照尋常法子進入大明,便躲不開沿途的巡檢司的耳目。”徐渭冷笑道:“那麼,會是誰?”

夏言來了。

“禮部隨行官吏!”

夏言坐下,便要茶水。

“是了。”徐渭說道:“那刺客身材高大,唯有躲在禮部隨行的大車之上,方能避開沿途耳目。好膽!”

朱希忠問道:“夏公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夏言接過竇珈藍遞來的茶水,先喝了幾口,說道:“一個老友尋了管著驛站的官員,順著查下去,得知禮部此次從北邊來的大車頗為詭秘,不許人觸碰。後來又查到禮部那十餘官吏食腸寬大,每日吃的不少,比之那些軍中大肚漢也不差……”

“胃口不錯。”蔣慶之微笑道,但眸中卻多了殺機。

“那些刺客躲在大車裡,每日要吃多少才夠?遮掩此事並不容易。”徐渭說道:“伯爺,此人地位必然不低。”

“此行帶頭的是主客司主事,王馳。”夏言說道。

“盯著他!”蔣慶之吩咐道。

……

關於禮部誰來接任尚書的話題已經持續了許久。

甚至禮部內部為此開了賭局,主要人選便是兩個侍郎,外加一些有可能的重臣。

“我看,陳侍郎有可能!”

主客司主事王馳也跟著下注,高達十貫,操盤的官員苦笑,“都是玩兒,王主事你這個……”

王馳好賭,聞言問道:“不敢接?”

“怎地不敢?”

官員說道。

“那就好。”

王馳回到了自己的值房。

坐下後,渾身癱軟。

室內有些幽暗,他在椅子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失手了,該死的,為何失手?”

“那蔣慶之乃是陛下的表弟,一朝失手,他定然會瘋狂尋找可疑之處……”

叩叩叩!

外麵有人敲門。

王馳走到門後,“誰?”

他沒發現自己渾身緊繃,緊張的在顫栗。

仿佛下一刻衝進來的便是蔣慶之。

“有人在查你等,另外,驛站也被查了一通,巡檢司被人問話……”

門外那人停頓了一瞬,“好自為之,你的妻兒……一定會好好的。”

門內,王馳扶著門板,緩緩坐下。

他背靠著房門,輕聲啜泣著。

……

“是禮部主客司主事王馳!”

孫不同回稟。

蔣慶之起身,“走,咱們去會會這位王主事!”

當到了禮部時,門子見到蔣慶之,下意識的避開,賠笑伸手,就如同是迎接貴賓般的客氣和諂媚,“伯爺隻管進。”

艸!

我有那麼不講道理嗎?

蔣慶之莞爾。

進去後,肖卓被叫來。

“王馳的值房在哪。”

“就在斜對麵。”

蔣慶之跟著走到了王馳的值房外。

他指指房門,側身避開。

孫不同過來,一腳踹去。

嘭!

這一腳力量太大,整扇門都被踹飛了進去。

“下次用力輕些!”蔣慶之伸手扇扇眼前的飛塵,然後,眸子一縮。

值房的大梁下,一根繩子吊著一個官員。

官員的舌頭吐在外麵,腦袋歪斜,詭異的看著眾人。身體方才被門板撞到,此刻在來回搖擺。

吱呀!

吱呀!

……

王馳自儘了。

“陛下,奴婢無能。”

燕三請罪。

“你是第三任燕騎指揮使,見證了先帝駕崩,也見證了宮中多年暗流湧動。朕在宮中差點被人勒死,今日有官員自儘於值房……朕想問問。這個大明究竟是誰的?”

嘉靖帝幽幽的道:“朕在想,若是朕哪日泛舟湖海,那些人可敢再度出手?”

“奴婢……萬死!”燕三跪下,羞憤難言。

“當年宮變,那幾個動手想勒死朕的宮人背後到底是誰。”嘉靖帝眸色深邃,“他們和讓先帝落水後染病駕崩的那夥人,以及此次給刺客開了口子的這批人,可是一夥的?這,才是朕關注的要點!”

“奴婢這便去查!”

“你已查了二十餘年,依舊無果。”嘉靖帝突然暴怒,“那些人恍若無處不在,又恍若遠遁千裡之外……令朕無可奈何。朕貴為天子,可天子卻要躲在西苑中,以避開那些人的利爪,這真是個笑話!”

……

“繼續查,馬上去!”

主辱臣死,燕三回去後,就令燕騎大舉出動。

陸炳接到消息,對朱浩說道:“莫要插手。”

“是。對了指揮使,那些人是……”

“許多時候,好奇心會害死人。”陸炳看著他,“我不想親手弄死你,所以,收起你的好奇心。”

朱浩渾身一緊,“是。”

……

“伯爺!”

正在給三個弟子授課的蔣慶之抬頭,見是孫不同,便讓三人自習。

走出書房,孫不同輕聲道:“咱們順著摸了過去,查到了一個地方,如今兄弟們正在追索。”

“是誰?”蔣慶之冷冷問道。

“應當是刺客餘孽,俺答的人。”

孫不同最會察言觀色,“伯爺,如何處置那些人?”

“我說過了,吊死他們!”

蔣慶之說道。

……

中旬了兄弟們,有票的給幾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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