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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聖女,三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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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蔣慶之起身就走,寧玉準備相送,“伯爺……”

“這地兒……”蔣慶之回身看了一眼房間,“好睡覺。”

“伯爺這便走了嗎?”寧玉送他到門口。

“走了。”

蔣慶之打個哈欠,擺擺手,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竇珈藍在下去之前,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仙氣飄飄的女子,就站在門外,有些意外的模樣。

老紈絝不知去了哪,蔣慶之走出白雲樓,莫展在外麵等候,“伯爺,先前發現有人在盯著咱們。”

“陸炳擔心我橫插一手。”蔣慶之上馬。

“長威伯!”來人是朱浩。

蔣慶之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指揮使說了,吳華那裡我錦衣衛接已然出手。”

“告訴陸炳,我沒那心思和他爭什麼高下。”蔣慶之策馬而去。

“嗬嗬!”朱浩在後麵冷笑,“若是沒有這個心思,你今日會走出白雲樓老子就不信邪。”

“時隔二十年,白雲樓再出頭牌啊!”一個路人看了一眼白雲樓,“不知誰拔了頭籌。”

換了彆人勝出,此刻定然還留在寧玉的香閨之中努力,不舍離去。

“可惜,你晚到一步!”朱浩上馬,“走。”

二樓一扇窗戶打開,有少女探頭出來看了一眼,隨即回去。

寧玉坐在床沿,手中把玩著玉簫。

“小姐,蔣慶之走了。”

青黛般的秀眉微微蹙著,“先是助眠的香,後麵還有彆的手段,我準備了許多,可這人竟對我不屑一顧……”

“小姐,彆說是男人,我見到小姐都心動。那蔣慶之多半是有事吧!對了,不是說他和陸炳最近為了兵部貪墨之事在爭鬥嗎?估摸著在煩惱呢!”

“鴛鴦。”

“在。”

寧玉放下玉簫,“此子果真大才,若不折在嚴嵩、陸炳等人手中,十年之後當權傾朝野。要留意此人,尋機接近。”

“小姐這般玉人兒,他難道舍得?”丫鬟叫做鴛鴦,捂嘴笑道:“他定然會回來。”

叩叩叩!

“誰?”鴛鴦走到門後問道。

“我。”

門開,老鴇進來,蹲身道:“小姐,朱希忠此刻在二樓,可要……”

寧玉搖頭,“朱希忠是天子近臣,可才乾有限。此等人是靠帝王寵信維係富貴,不值當。”

“是。”老鴇抬眸,“那個少年小姐怎麼看?”

“我亦看不透此人。”

“他在大同殺了聖教好些人!”鴛鴦冷哼,“若非小姐要在京師布局,先前便可殺了他,為那些聖教的兄弟複仇。”

“住口。”寧玉冷冷看著鴛鴦,“趙全躲在草原謀劃大同,王猛有勇無謀,哪裡是蔣慶之的對手?那些死難的教眾,更多是死於趙全的無能。”

“曹穎前陣子來信,說當下大同傳教比以往更艱難了些。另外,趙全那邊如今和俺答汗打得火熱……”

老鴇輕聲道:“就怕趙全蠱惑俺答南下。”

“趙全自稱教主,可我從未認可此人。”寧玉端坐著,微微斂去笑容。

一股聖潔之意令人不禁生出俯首的想法。

“告知曹穎,大同傳教之事不可急切,寧慢,不可亂。”

“是。”

“對了,先前蔣慶之的兩個護衛在門外,其中一人渾身銳氣,隻是看了奴一眼,那煞氣便不加掩飾的湧來……”老鴇回想起那個一直手按刀柄的護衛,不禁暗讚。

“那先前卻不好對蔣慶之下手。”鴛鴦吐吐舌頭。

“蔣慶之那裡……今日我卻錯估了此人,隻顧著防備,沒想到他卻毫不留戀而去。此後要重新和此人搭上關係……記住,蔣慶之若再來,要主動些。”

老鴇和鴛鴦行禮。

“是,聖女。”

……

徐渭帶著幾個護衛到蘭家門外。

“催促東廠的人。”徐渭吩咐道。

要想抄檢一位侍郎家,私下動手自然不行。蔣慶之讓人去請示宮中,嘉靖帝令東廠出人。

沒多久,十餘東廠的番子來了。

帶隊的是個內侍,拱手,“今日咱們來此,隻動手,不動口。”

怎麼做你吩咐,我照辦。

出了什麼事兒,對不住,和咱東廠無關。

官油子……徐渭卻不怒反喜,“今日抄檢,重在財物和書信。”

“有數。”內侍點頭,“這些人都是好手,隻管吩咐。”

——全力配合!

這是出發前芮景賢的吩咐,這位東廠提督當時陰惻惻的道:“那位長威伯和陸炳爭奪,咱們看熱鬨就是了。當然,若是他真能壓製陸炳一頭,那咱也不介意痛打落水狗,打打太平拳。”

“敲門!”

大門開。

老仆揉揉眼睛,“你等是……”

“奉命抄檢。”

徐渭指著裡麵,東廠的番子一擁而入。

“這是,這是……”蘭壽的妻子出來,見狀苦笑,“這家中哪來值當抄檢的東西!”

徐渭走了進來,“值不值當,查查就知曉了。”

……

“指揮使。”

陸炳大馬金刀的坐在吳家正堂中,有錦衣衛來稟告,“徐渭帶著東廠的人去了蘭壽家。”

“吳家被我搶先一步,蔣慶之這是狗急跳牆了。”陸炳說道:“盯著就是。”

“去年蘭壽裡衣破舊,竟然垂落出來,被禦史彈劾失儀,可見窮到家了。”一個百戶笑道:“這等人蔣慶之竟也敢去抄檢,且看他能抄檢出什麼來。”

“抓緊。”陸炳吩咐道。

“是。”

……

蘭壽家。

番子們極有經驗的在四處翻檢著。

徐渭就站在屋簷下,孫不同低聲道:“這些番子不錯。伯爺曾說的什麼……極為敬業。”

“東廠和錦衣衛乃是製衡的關係,就算芮景賢和陸炳是親兄弟,此刻也得針鋒相對。”徐渭冷笑道:“兩條狗罷了。”

“不過蘭家是真窮。”孫不同有些欽佩,“蘭壽的床鋪我看了一眼,至少用了十年以上。”

一刻鐘後,內侍出來了,“初步抄檢了一番,並未發現值當關注的財物,另外書信有不少,不過多是家信和友人往來,並無忌諱處。”

“各處都搜撿過了?”徐渭見番子們和盯著的護衛出來,便問道。

“蘭家本就狹小,十餘番子用一刻鐘搜撿,就算是尋一隻蒼蠅也該尋到了。”內侍歎息,“轉告長威伯,此事咱們儘力了,抱歉。”

番子們集結,蘭壽的妻子卻怒道:“夫君兩袖清風,這是誰在進讒言?回頭定然要和他討個說法。”

內侍輕笑道:“此事和咱無關,不過徐先生,蘭壽名聲極好,外界一旦得知此事,你們家伯爺大概要頭痛一陣子了。”

徐渭環視周圍,突然問道:“隔壁家誰住?”

內侍搖頭,“還真不知。怎地?”

徐渭說道:“為何沒有狗吠?”

“狗吠?”內侍看了一眼圍牆。

徐渭指著隔壁,“敲門!”

內侍歎道:“何必折騰,到時候隔壁那家人若是不滿,便會四處傳話,對你家伯爺名聲也不好……”

徐渭卻堅定的道:“查!”

“罷了,最後一次。”內侍指指隔壁,番子們默然出了蘭家。

叩叩叩!

敲門沒人應。

“再敲!”

叩叩叩!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這是誰呀?”

“開門,有事。”

門緩緩開了,一個老人茫然看著眾人,“這是何事?”

“你家主人是誰?”徐渭問道。

老人說道:“我便是主人,怎地?”

徐渭眸子一冷,“搜撿!”

番子們衝了進去。

老人跺腳,“這青天白日的,你等要做甚?來人呐!有賊人!”

徐渭冷笑,“奉旨辦事,你叫誰來也無用。說,這家主人是誰?”

老人說道:“便是我。”

內侍說道:“你這何苦為難老人家呢!”

“不見棺材不落淚!”徐渭冷冷的道:“必然是此處。”

“難道你還能未卜先知?”內侍忍不住嘲諷道:“若是這裡查出問題,咱便把那些銀錢吃了。”

“你說的!”徐渭指著裡屋,“這個巷子中每戶人家都養了狗,先前進來時狗吠聲不斷,可見治安不靖。進了蘭家,左側人家的狗吠聲不絕於耳,而右側這家卻悄無聲息。”

“興許沒養狗。”

“這是其一,其二,方才搜撿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換了誰都會出門看熱鬨。”

巷子裡此刻至少有數十人在自家門口看熱鬨。

“而這戶人家卻毫無動靜。”

“一個老人在家,腿腳不便,耳朵不靈……”

“他穿的一身衣裳至少值五百錢。”徐渭指著老人說道:“能穿五百錢衣裳的老人,且腿腳不便,耳朵不靈……京師請個仆役每月花銷多少?難道他留著錢去見閻王爺?”

內侍一怔,“你這說的咱都開始懷疑他了。”

內侍緩緩看向老人。

老人在顫抖。

“找到了。”裡麵傳來了番子們的歡呼。

噗通!

老人跪下,“小人隻是看著這些東西,這一切和小人無關啊!”

幾個番子抬出一個木箱子,打開……

一串串銅錢在陽光下閃著黃色的光。

“這裡是銀子!”

“還有幾錠金子……這裡還有……”

隔壁,傳來了蘭壽妻子的尖叫聲,“那不是我家的,不是我家的!天老爺……”

“這裡有書信!”

一個番子找到了書信,遞給徐渭。

徐渭接過看了一眼。

“是蘭壽的親筆。”

隔壁噗通一聲。

“這女人暈過去了。”

內侍看著徐渭,“娘的,這是人才啊!”

徐渭揚揚手中書信,“去告知伯爺,徐某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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