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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慶之在書房裡,寫下了兩個字。
拯救大明國祚的任務太過艱難,他需要許多幫手。
結黨是必須的。
如今蔣字旗下名頭最響亮的便是大同總兵張達。
可張達資質平庸,不足以擔當大任。
胡宗憲是個能獨掌一麵的大才,此刻卻成了撲街貨,隻能在蔣慶之的身邊參讚謀劃。
為胡宗憲謀劃前程已經在蔣慶之的計劃中了,不過老胡剛被打倒就起複,嘉靖帝的臉還要不要?
當下讓蔣慶之最困擾的一個問題是,在大同的第二戰戰果輝煌,可大鼎竟然沒反應。
“鼎爺,你特娘的是不是沒電了?沒了就吱一聲,我弄個太陽能。”
鼎爺默然不語,斑駁的銅鏽下,數字一動不動。
“不對!”
蔣慶之瞪大眼睛。
竟然少了……
少了0.1年之巨!
“誰偷了我的國祚!?”
臥槽尼瑪!
蔣慶之怒了。
但大鼎依舊如故。
蔣慶之隨手拿起一條東西往嘴裡塞,奮力咀嚼著。
“呸呸呸!”
蔣慶之隨手塞嘴裡的是乾辣椒,他吐掉乾辣椒,腦海中靈光一閃。
“原先辣椒要等到許久後才傳入中原,這是我這隻蝴蝶帶來的辣椒。我蝴蝶出了辣椒,那麼大同之戰,我蝴蝶了什麼?”
思路一打開,蔣慶之仿佛看到神靈在微笑。
“是了,原先曆史上俺答對明軍屢戰屢勝,故而生出了輕視的心思。這才有了後來的長驅直入……”
“若非各路明軍怯戰,弄不好俺答那次就會被包圍在京畿一帶。”
“大同之戰後,俺答必然會生出警覺,對明軍的輕視也會收斂了許多。如此,當大軍南下時,會比曆史上更為穩重,也更為謀劃周全。”
這是減分項,對大明國祚有壞處。
蔣慶之翻個白眼。
但他是個豁達的人。
走出書房,一腳踹醒正在傻笑的忠仆,“走!”
“去哪”
“做美食。”
把乾辣椒丟進灶膛的灰燼中刨,刨的辣椒變色,甚至不少地方變黑,蔣慶之把辣椒刨出來,“石頭。”
“乾啥?”
“用手搓。”
“哦!”
孫重樓用手把辣椒搓成碎片,沒多久就慘嚎起來,“好辣!我的手……”
蔣慶之再度起鍋,加水,加油,放香料,最後放入半盆整個整個的乾辣椒。
熬煮了許久,水分蒸發的差不多了,油也成了紅色。
“好香!”
孫重樓湊過來,忘記了手痛。
“好香。”
門外,兩個皇子見蔣慶之在廚房,眼前一亮。
今日又有美食了。
熬煮許久的大骨湯翻滾著,蔣慶之看了一眼,丟入豆芽。
“開飯啦!”
眾人圍著一口大鍋,看著翻滾的紅湯不知該如何下手。
仆役把弄好的菜一份份送上來。
綠色的蔬菜,紅色的牛羊肉,白色的禽肉……當然少不得豆腐,以及鴨血。
“放進去涮!”蔣慶之夾了牛肉卷給他們示範了一下,燙熟後,在手搓辣椒做的蘸水中卷了幾下,放進嘴裡。
“如何?”眾人眼巴巴看著他。
蔣慶之眯著眼,“就是這個味兒!”
眾人紛紛動手。
“好辣!”
“辣就對了。”蔣慶之倒了一盤子羊肉下去,翻滾翻滾,自己夾了一大筷。
滿口羊肉,混著紅油的香辣,大骨湯醇厚,蘸水的刺激……
一頓飯吃下來,所有人都鼓著肚子,靠著椅子發呆。
“怎地越辣越想吃呢?”裕王一臉深沉的模樣,“難道是這辣味在作祟?”
作為皇子,他和景王方才的吃相太丟人了。
所以找個替罪羔羊才是正理。
“是啊!”景王說道:“表叔的廚藝……說實話,宮中的廚子都該殺了。”
“滾!”
蔣慶之趕人,兩個皇子心滿意足的告辭,出了蔣家,才想起今日是來求學的。
“罷了,今日休息。”
二人晃蕩著回宮。
有內侍在等候,“二位殿下,陛下召見。”
嘉靖帝難得起早,剛吃了‘早飯’,正在殿外散步。
“見過父皇。”
二人行禮。
嘉靖帝看著兩個兒子,“為何這般早回來?”
“呃!”
裕王傻眼了,“我……”
你這個蠢貨,閉嘴……景王踩了裕王一腳,說道:“父皇,今日表叔看著有些疲憊,我二人想著表叔才將從大同歸來,身心俱疲,便說改日再去請教。”
嘉靖帝點頭,景王給了裕王一個得意的眼神,看,若非我在,你這個憨憨少不得被嗬斥。
“伱二人嘴角泛油光,腆著肚子的模樣,分明就是剛飽餐了一頓,嗯!”嘉靖帝喝道:“還學會了撒謊?”
裕王一個哆嗦,“父皇,是……是我們貪吃,忘了今日該去求學。”
你彆說話行不行……景王歎息遇到了這等豬隊友。
“太子才將為你二人說好話,說你二人年少,卻知曉尊重兄長,求學心切。看看你等的模樣,求學心切?朕看是母豬上樹!”
嘉靖帝一番雷霆發作,兩個皇子麵色漸漸漲紅,竟然不斷顫栗。
“你二人知曉羞恥就好。”見兒子竟然羞恥的渾身顫栗,嘉靖帝覺得自己教導的功力越發深厚了,很是滿意。
“朕這裡正好有幾卷書,黃錦……”
“父……父皇。”景王抬頭,滿臉大汗淋漓,“父皇。”
“這是……”嘉靖帝喝道:“老三抬頭。”
裕王抬頭,同樣是滿臉大汗淋漓。
而且二人都有痛苦之色。
“傳禦醫!”嘉靖帝跺腳,“讓陸炳進宮,速去!”
“父皇!”裕王痛苦的道:“兒……要……”
“要什麼?”
“馬桶!快!快!”
有內侍帶著兩個皇子去了嘉靖帝更衣的地兒,幸好馬桶有多餘的。
沒多久,就聽到一瀉千裡的聲音。
禦醫來了。
“看看可是中毒了?”嘉靖帝麵色鐵青,“另外派人去長威伯府,看看長威伯可曾中毒,帶著藥材去,速去!”
兩個皇子拉的幾乎崩潰,出來時臉兒慘白,禦醫一番診治,納悶的道:“並無中毒跡象,更像是……腸胃不適。”
什麼?
嘉靖帝愕然。
“陛下。”去蔣家的禦醫回來了,“長威伯也腹瀉如注,不過隻是胃腸之疾,無需醫藥,吃清淡些,明日就好。”
“可是蔣家的廚子不儘心?”嘉靖帝歎道:“朕就說,家中少不得女人主持中饋,慶之這娃不聽。”
“父皇,是那個火鍋。”裕王拉的欲仙欲死,卻依舊懷念那一口,“可真好吃。”
“貪吃會折損福報。”嘉靖帝搖頭:“那孩子父母不在,家中無人規勸,不成,黃錦,準備便服,朕出去一趟。”
“父皇,我也要去!”裕王說道。
嘉靖帝回眸,“老三老四,禁足兩日。”
……
“殿下,裕王和景王被禁足了。”
東宮,太子朱載壡得到了消息。
他幽幽的道:“其實,孤也想兄弟和睦,可表叔大同之戰後聲名鵲起,更得父皇看重。老三和老四跟著他讀書,也跟著被父皇看重。”
太子侍讀秦利說道:“殿下,陛下春秋鼎盛,殿下此刻要做的便是蟄伏、低調。不過二位皇子那裡還得要做出兄長模樣,加以規勸。”
“我知。”隻比裕王和景王大月份的太子眼中有和年齡不符的深沉,“父皇仁慈,可卻整日避在宮中修道,如今老三老四能時常見到父皇,孤這個太子反而成了外人,這不是好兆頭。”
“殿下,當徐徐圖之。”秦利說道:“陛下對長威伯隻是長輩心態,終究比不得自己的親子……殿下安心。”
太子點頭,微笑道:“每次心情不渝,總是秦師傅的話能讓孤心情愉悅。”
“殿下。”有內侍進來,“陛下出宮了。”
“咦!”
秦利輕咦一聲,“可知去了何處?”
太子搖頭,示意不可明晃晃的打探帝王行蹤,犯忌諱。
內侍卻說:“聽那邊人說,是去了長威伯府。”
太子一怔,“秦師傅……”
秦利老臉發燙,“陛下最近數年出宮兩次,竟然都是去了長威伯府。”
這份寵信,堪稱是當世無雙。
“我聽聞表叔在蘇州府膽小怕事,本以為就算是有才,可終究比不得秦師傅你這等經世之才。”太子苦笑。
那位表叔,遠比他想象中的更為強大。
……
嘉靖帝去了長威伯府,視察了廚房重地。
蔣慶之拉了一次就好了。
“是什麼東西弄的你等腹瀉之餘依舊念念不舍?”嘉靖帝不滿的道:“年輕人當戒口腹之欲。”
“要不,臣弄一份給陛下嘗嘗?”蔣慶之說道,心想就怕你不吃,吃了就下不了桌。
“陛下,不可……”黃錦勸諫,嘉靖帝卻擺擺手,“朕修煉多年,些許雜物隻管弄來。”
蔣慶之再作馮婦,很快弄了一個火鍋。
幾乎是照搬了那一頓。
嘉靖帝坐下,黃錦說要嘗一口,實則是想試毒。
“不必。”嘉靖帝搖頭,拿起筷子。
黃錦看了蔣慶之一眼,記得多年前嘉靖帝去成國公府,成國公獻上美酒,嘉靖帝也是等試毒後才喝的。
而在蔣家,嘉靖帝卻毫無顧忌。
這份信任令人眼熱啊!
嘉靖帝按照蔣慶之的安排吃了一口。
咦!
辣!
莫非是這個東西?
嘉靖帝蹙眉,但隨即辣中的其它滋味一起迸發。
竟然意外的美味。
他不動聲色再涮了幾片羊肉。
不錯!
不錯!
果然是美味。
不知不覺中,嘉靖帝吃完了兩碟子肉,外加一碟蔬菜,一塊豆腐。
他平時吃的少,這麼一頓下來,頓時就覺得腹脹如鼓。
“味道普通。”嘉靖帝板著臉,“朕說過,家中少了女人總是差些什麼。這等東西辛辣,壞人脾胃,以後少吃。”
“是。”蔣慶之心想你說你的,我吃我的。
嘉靖帝坐了一會兒,事無巨細的問了些蔣家的情況,不滿的做出了指示。
半個時辰後,帝王回宮。
嘉靖帝越走越快,黃錦都跟不上了。
“陛下,陛下!”
嘉靖帝充耳未聞。
他急匆匆進了更衣的地兒,擺擺手,“都離遠些!”
“是。”眾人避開。
隨即,裡麵一陣雨打芭蕉的聲音。
黃錦知曉,嘉靖帝必然是拉了。
等了半晌,嘉靖帝這才出來。
麵色微白。
黃錦說道:“陛下,長威伯口中的辣椒,怕不是好東西,奴婢以為當銷毀。”
嘉靖帝看了他一眼,黃錦覺得自己忠心為主。
“你讓人去長威伯府。”
“是。”黃錦心喜,覺得自己扳回一分。
“讓慶之把辣椒多種些。”
黃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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