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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著紅色吉普牧馬人在i-15高速公路上勻速行駛是一件特彆無聊的事情。兩側車窗外都是廣袤無垠的莫哈韋沙漠,間隔百尺才能看得到一輛同行的汽車,哪怕閉著眼睛開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最多就是衝出公路,拿輪胎壓壓稀疏的低矮灌木而已。
因此,負責薩克拉門托至拉斯維加斯這最後四分之一車程的麥肯錫-瓊斯,在陽光的烘焙下看起來很是悠閒,雙眸半睜半閉,在似有若無的電台音樂伴奏下,似乎隨時都可以沉沉睡去的樣子。
但突然,她倒吸一口涼氣,無法抑製地尖叫了起來。
“怎麼了,肯茲?”
在副駕駛座位打盹的室友艾米麗-考德威爾猛然驚醒,像萬聖夜還魂的僵屍一般伸出雙手,搭在前方的儲物板上,用力地眨了兩下眼睛,晃晃腦袋。
“發生什麼了?”
“噢,不、不……”麥肯錫單手捂住額頭,拖長聲調,兀自哀歎。
“不舒服嗎,寶貝?”艾米麗擔憂地蹙起眉頭,關切地問道,“是不是中暑了?你先靠邊停,休息一下,換我來開車。”
“我沒事……hit!”麥肯錫懊惱地低吼一聲,“我真是蠢透了!”
“到底怎麼了?”
“我忘帶萬聖節的套裝了。”麥肯錫的語氣聽起來委屈極了,“霍爾希那套!”
“h&nbp;y&nbp;gd,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了呢,那甚至都不算是……”弄清楚室友無病呻吟的源頭之後,艾米麗一時間無言以對,差點帶上臟字。深呼吸兩下提醒自己冷靜,艾米麗雙手合十,苦口婆心地勸慰,“肯茲,一件短款背心、一條高腰褲而已,我相信流行秀購物中心裡到處都有賣的。”
“不,你不明白……那是我花四百美元專門找人定製的,特彆是那條頸鏈,那個環特彆大,我訂的時間又很晚,薩克拉門托沒有一個商家能按時趕出來,最後我還是去raigit上……n&nbp;i''''&nbp;gnna&nbp;ry!”
想到自己為了湊齊這身霍爾希2016年va頒獎典禮演出服所經曆的一切,麥肯錫-瓊斯難過到說不出話來。她捂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得太大聲。
“好了,寶貝……冷靜,冷靜,我們會想到辦法的。”在心裡對小題大做的戲精室友翻了個白眼,艾米麗-考德威爾還是耐住性子,俯過身去,輕撫麥肯錫的脊背,不停地安慰著她。
因為這就是她們之間的相處之道,每天,總有一個人會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情緒低落,或者直接崩潰,而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人的任務,就是保持冷靜,悉心安撫直到對方完全冷靜下來。
確認室友安然無恙後,就可以輪到自己歇斯底裡了。
gir&nbp;hep&nbp;gir,在這種方麵體現得最為明顯。
“你們在吵什麼?”雙手抱胸,斜躺在後座打盹的愛娃-馬丁內斯將眼罩一把扯下,不滿地抗議,“我剛睡著!”愛娃是麥肯錫社會科學係的同學,也是後者在校園裡最要好的閨蜜。
此次拉斯維加斯之行,定然不會少了她。
“肯茲的套裝忘帶了。”艾米麗轉過頭,麵向愛娃,朝車頂瞟了一眼。想要傳遞的意思有兩層——第一層,是的,就是這麼小一件事。第二層,這麼小一件事都會讓她崩潰成這個樣子,說明對她確實很重要,趕快一起想辦法解決。
“什麼套裝?”
“萬聖節的套裝。”
“霍爾希那套?”
“是的,va那套。”
“噢,我看到肯茲放床上沒拿,直接幫她收進我的行李箱裡了。”愛娃-馬丁內斯揚起眉弓,提高聲調,“就這點事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要我說,肯茲,伱那身衣服根本稱不上什麼萬聖節套裝。你看我帶的,布蘭妮《txi》的空姐裝。艾米麗帶的,比基尼版飛天小女警毛毛。伊茲帶的最棒,全透視情趣內衣。”
“什麼全透視情趣內衣。”正在跟intagra上十五分鐘前剛認識的網友你儂我儂地發著私信,卻忽然被好友ue到,綽號“伊茲”的伊莎貝拉-羅德裡格斯放下手機,撇撇嘴,為自己辯解,“那是ann&nbp;uer的珠寶連衣裙。”她是這次拉斯維加斯音樂節四人團的最後一名成員,愛娃-馬丁內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兩人都來自薩克拉門托諾斯蓋特的拉丁裔社區,基本上算是對門。
“那是不是每個部位都看得到?”
“……是,但我會穿胸貼……和丁字褲。”
“這個套裝來自於哪部電影、電視劇或者動畫?”
“它隻是一個設計而已……”
“看,情趣內衣。”
“行吧,你隨便你怎麼說。”伊茲重新捧起手機,颯氣十足地搖頭晃腦,“反正我那件套裝,能讓我上g-eazy的床。你的能嗎?”
“我的為什麼不行?你沒看過那支v嗎?”愛娃毫不示弱,“隻不過我對g-eazy可沒興趣,有機會的話……我就想吃點巧克力。”
“哪塊巧克力?”艾米麗也興致勃勃地加入話題,“這次ad&nbp;ity,台上的巧克力可多了。”
“肯德裡克-拉瑪爾。”愛娃雙手捧心,“他真的太性感了。”
“肯德裡克?”麥肯錫咧咧嘴,“我們說的是同一個肯德裡克?”
“你懂什麼,男人最重要的是才華!”愛娃反駁,“告訴我,你聽《exy&nbp;naty》的時候難道不會直接濕透?”
“e,當然不會。”套裝失而複得的麥肯錫迅速暴雨轉晴,跟朋友們開起了玩笑,“你才是不懂的那個,男人最重要的當然是男人味了。”
“那你覺得誰才是最有男人味的那個?”艾米麗問她。
“除了aap還有誰?”
“ry?”
“ry。”
“你根本不懂得欣賞,姑娘。”愛娃揮揮手,“怪不得會選那套衣服來拉斯維加斯。”
“嘿!”麥肯錫轉頭看向愛娃,齜牙咧嘴,故作凶狠地指著對方,“彆的都可以講,不準說霍爾希壞話。”
“霍爾希簡直就是你……看路,肯茲,看路!”
輪胎向右一歪,把差點駛出高速公路的牧馬人扳回正軌,在路邊留下一串驚嚇的嬌呼。
“肯茲,hat&nbp;the&nbp;fu!”手機結結實實砸在臉上的伊莎貝拉朝麥肯錫喊了一句,“你如果真的喜歡霍爾希,就堅持到看見她的那一刻。彆死!彆帶我們一起死!”
“抱歉、抱歉。”麥肯錫拍拍胸脯,大口呼吸,“我再也不會把腦袋轉過來了。”
“我也不會再開霍爾希的玩笑了。”愛娃舉起雙手,一臉後怕,“老天,我還以為她五連冠之後你的保護欲就不會那麼強了……放鬆點,肯茲,現在已經沒人不承認你的眼光獨到了,你的女孩都紅遍全世界了。”
“確實如此,哈哈。”麥肯錫鬆了鬆方向盤,咯咯笑了起來,“不過,我必須得糾正你一下……已經九連冠了。”
“好吧、好吧。”愛娃、伊莎貝拉和艾米麗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要不是麥肯錫確實長得陽光又好看,就憑她這股子追星的狂熱勁,肯定會被打上書呆子的標簽。
“我跟你們打賭……”麥肯錫揚起右臂,興奮地叫道,“現在隨便打開一個電台,肯定都在放《er》……你們信不信?”
“我們信!”
艾米麗拚命點頭,從薩克拉門托到拉斯維加斯,八個小時的車程,這首歌她們已經在電台裡聽過差不多上百次了。
彆說旋律,隨便抽一段歌詞讓艾米麗倒著背都沒問題。
這個秋天,不管身邊有沒有麥肯錫,不管是誰開車,隻要打開電台,就能聽到霍爾希的聲音。
“不信?”
“她說的信!”愛娃扶著駕駛座的椅背,衝閨蜜叫道,“我們相信你!”
“麥肯錫,彆……”伊莎貝拉也拚命打直手臂,試圖攥住麥肯錫伸向中控台的右手。
“好,既然你們不信,那我們就試試看!”
“fr&nbp;yur&nbp;rate&nbp;ba&nbp;in&nbp;buder&nbp;e&nbp;ain''''t&nbp;never&nbp;getting&nbp;der……”
“n——”
“yeeee——”
“拉斯維加斯!”
碧梨-艾利什按下麵前的車窗,迎著瞬間灌進轎廂的暖風大呼小叫。
10點37分,韓易的灣流g650er準時降落在麥卡倫國際機場的跑道上。作為進入罪惡之城的門戶,這座機場是全世界最為繁忙的機場之一,在飛機起落架次方麵排名第六。每年581萬架次的數據,意味著這裡每小時都有66架飛機同時升空和降落。
但韓易卻不需要麵對這些讓進出賭城的遊客怨聲載道的交通堵塞,不管是空中,還是地麵的。這是因為,麥卡倫國際機場的兩個私人fb航站樓,均位於三個商業航站樓的對麵,遠離洶湧的人潮。大西洋航空的航站樓坐落在最北端,毗鄰熱帶天堂大道。而標誌航空服務的航站樓,則在整個機場的最西麵,走出大樓,麵前就是拉斯維加斯大道,和“ee&nbp;t&nbp;fabuu&nbp;&nbp;vega&nbp;nevada”的霓虹招牌。
兩個航站樓都有空餘的停機位,設施與服務也都相差無幾。最終,還是由jet&nbp;inx駐紮在拉斯維加斯的本地客戶服務團隊,幫他們選擇了大西洋航空。
沒有其他特殊的原因,隻是因為大西洋航空航站樓麵前有一條南北向的科瓦爾道,可以直接通往韓易一行人的住處。22英裡,隻需要九分鐘,避開了所有可能會擁堵的十字路口。
萬聖節的拉斯維加斯本就人流如織,再加上三天內即將吸引二十一萬人造訪的ad&nbp;ity音樂節,交通阻塞的情況會變得更加嚴重。據內華達州克拉克縣的交通管理部門預計,10月25號開始,參加音樂節的旅客便會陸續湧入市區,造成拉斯維加斯大道從上午十點到晚上九點,十一個小時的不間斷擁堵。而這種擁堵,至少會持續到10月30日音樂節結束。
因此,一條私密性和便捷性兼具的機場交通路線,便成為了本次ad&nbp;ity音樂節整套藝人接待流程的其中一個要點。昨天g650er在韓易的授意下,往拉斯維加斯送了兩撥藝人,都是在大西洋航空的航站樓停靠,從這裡前往酒店的。其他藝人的私人飛機,亦都在jet&nbp;inx的協助下落於此處,駛向金沙大道旁,那間耗資27億美元打造的奢華度假村。
沒錯,永利酒店,不僅是本屆ad&nbp;ity所有藝人的臨時住所,也是音樂節after&nbp;party的舉辦地。dip本身就是永利旗下x夜店的常駐藝人,他在拉斯維加斯範圍內出演音樂節,還需要由uta提前跟x溝通,征得對方的許可。
作為交換條件,x夜店提出向ad&nbp;ity采購三個嘉賓,每天一個,音樂節結束之後到x夜店進行after&nbp;party的演出,瀚現場自然不會拒絕這種讓自家藝人繼續露臉的機會。於是,第一天ig、第二天i&nbp;yahty、第三天狗爺,他們分彆以比音樂節演出費低25-30%的價格,簽下了x夜店的單場演出合同。
演出方麵的合作敲定,瀚現場也打起了酒店本身的主意——反正ad&nbp;ity音樂節的二十四組嘉賓,除了自家藝人好商量之外,其他人都對居住環境和接待規格有非常嚴苛的要求。比如坎耶-維斯特,這次斯庫特-布勞恩的團隊給瀚現場開出的rider,是要給坎耶提供“總統套房或者相同規格的住宿”,並且要求房間裡的所有花瓶必須是圓柱形、房間必須配備十年前就已經停產的genee&nbp;1031a揚聲器、所有的牙線必須是薄荷味的、所有的毛巾必須是黑色的,隨時要準備13瓶各種品牌的名酒,總價加在一起超過3100美元……
在拉斯維加斯,能夠同時滿足所有硬性條件,以及所有軟性需求的酒店,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家,永利就是其中一個。既然已經有了after&nbp;party的合作,那為什麼不直接把這裡選定為藝人的住處呢?畢竟,有第一層合作關係在,砍價也更好砍一些。
最終,永利酒店以30%的統一優惠,承下了ad&nbp;ity音樂節全部二十四組藝人團隊的接待工作。反正住宿也不是永利營業收入的主要來源,上個季度永利的總收入接近10億美元,其中隻有3240萬美元來自酒店業務。因此,再高的優惠,也不會對永利的盈利能力產生太大的影響。相反,全明星陣容的入住,還會給萬聖節期間的永利帶來巨大的流量。
雙贏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噢,太棒了。”
發型被完全吹亂的碧梨心滿意足地升起車窗,看向商務車內的其他人。
“小時候來拉斯維加斯,看到彆人贏錢特彆羨慕……這一次,我要把以前這座城市欠我的,全都贏回來!”
“你準備怎麼贏?”菲尼亞斯揶揄妹妹,“作為一個隻有十五歲的小姑娘,你猜猜安保會不會允許你接近賭桌。”
“沒關係,我有麥蒂陪我。”碧梨挽住坐在她身邊的麥迪遜-比爾的手臂。
“我怎麼陪你?”麥蒂無奈地笑笑,“我也是個隻有十七歲的小姑娘。”
“宥真……”
“我不止十七歲。”趙宥真的聲音從後排座幽幽飄來,“但我是你的經理人,你覺得我會帶你參與賭博活動嗎?”
“凱倫……”
“我忙得很,找彆人玩去。”
“哥……”
“我不忙,但我會告訴爸媽。”
“big&nbp;br……”
無計可施的碧梨,隻能跪坐在座椅上,直起身子,衝韓易露出小狗乞憐的眼神。
“我不會告訴你爸媽,但是我必須得禮貌地拒絕,因為我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
韓易擊碎了碧梨最後一點成為賭神的夢想。
“事實上,我等會兒連這個商務車都下不了。”
“你們去辦入住,我和宥真還得趕到另一個地方去,立即投入工作。”
“要去哪裡?”麥蒂出聲問道。
“去……”
“撒哈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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