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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巴黎與贈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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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jsnake是這次blockparty歐洲巡演的保留節目,《leanon》風靡全球後,這位法國電音製作人的身價與咖位被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峰。
九月初至十月中旬,一個半月的時間裡,djsnake便登上了五場頂級音樂節。9月2日在西雅圖舉辦的bumbershoot,djsnake跟霍爾希和g-eazy一樣,是音樂節的八大主嘉賓之一,同樣也參加了這場音樂節的瀚音樂藝人麥迪遜-比爾和marshmello則是次壓軸。
9月3日聖伯納迪諾的nocturnalwonderland,是edc主辦方insomniac在勞動節周末舉辦的,北美地區最具影響力的電子音樂節,djsnake被官宣為第二天主舞台的壓軸。
9月10日,ultra音樂節新加坡站,djsnake以次壓軸的身份,在deadmau5之前登台演出。9月17日在日本東京禦台場海濱公園,ultra也複製了相同的陣容。一個月之後,裡約熱內盧的ultra巴西站亦是如此,隻不過這一次,接棒djsnake的藝人,從deadmau5換成了馬丁-蓋瑞斯。
五場音樂節,兩場壓軸,三場次壓軸,且在海報上都是最顯眼的位置和大小,djsnake今年的超高人氣不言而喻。而這,也是在瀚現場和maddecent為了明年的madcity歐洲分站考慮,刻意不選擇diplo壓陣的情況下,相中djsnake領銜的主要原因。
作為西歐腹地走出來的世界級電音藝人,djsnake在倫敦和巴黎有天然的號召力,而且自從8月17日比利時的pukkelpop音樂節開始,他已經有兩個月時間沒有在歐洲演出過了,市場的期待度與饑餓感也足夠。
於是,三個月前,diplo便親自與djsnake接洽,由djsnake轉告他的經理人艾米-湯姆森,再通過管理公司告知djsnake簽約的演藝經紀公司paradigm,讓他們以每場10萬美元的優惠價格,留出10月21至22日的周末檔期。
這是主辦方預訂藝人時,又一個可以有效降低成本的小竅門——如果你認識藝人本人,或者他們的經理人,那就想辦法先獲得他們的初步同意,再跟演藝經濟公司接洽正式合同。因為演藝經紀這邊,隻能抽取演出收入的10%作為傭金,他們不在乎藝人其他方麵的發展,隻關心能不能以儘量高的價格簽訂演出合同。天然的利益衝突,使得主辦方很難從價格上要求經紀公司讓步。
但經理人則不同,他們會更多地考慮藝人綜合商業價值的增長,如果活動或者主辦方本身對藝人未來的發展有利,經理人甚至會反過來,幫著主辦方去壓價,要求經紀公司給出更優惠的價格。
畢竟,雖然經理人不能插手演藝經紀公司的工作,但前者卻有每份演出合同的最終審批權。也就是說,隻要經理人不點頭,經紀公司哪怕接到再多的offer,也變不成現金。
而djsnake這邊願意主動配合降價的原因也很簡單,《leanon》由maddecent發行,是djsnake與majorlazer之間的合作單曲,也正是通過這首目前流媒體播放量最高的moombahton舞曲,djsnake才能延續2013年《turndownforwhat》和2014年《getlow》的上升態勢,一躍成為一線電音明星。
再加上blockparty兩年前就把djsnake放到了美國區巡演的固定陣容裡,邁阿密、亞特蘭大、布魯克林,到哪兒diplo都帶著他。因此,於情於理,djsnake都應該投桃報李,參與到blockparty的首次歐洲巡演中來。
更重要的是,djsnake的經理人艾米-湯姆森,也正在跟瀚音樂和人予管理洽談一些合作項目。具體的合作形式與合作內容還不明確,但韓易對這位明星經理人,卻是勢在必得。
目前,艾米的藝人管理公司旗下有兩組藝人,swedishhousemafia和djsnake,都是韓易夢寐以求的寶貴資產。再加上韓易對艾米本人也相當了解,上一世,他認真研讀過艾米-湯姆森出版的藝人管理手冊,也知道從2019年開始,這位精英經理人就會關掉她的藝人管理公司,全身心投入到音樂版權庫管理的工作中去。
在她的公司自然消亡之前收購過來,拿下兩組電音巨星,再把艾米-湯姆森調到瀚發行去負責自有版權和采集版權的管理工作,由趙宥真率領的人予管理團隊逐漸接管swedishhousemafia和djsnake,是韓易對這樁合作案的大致想法。
顯然,艾米對此興趣濃厚。
這個時期的艾米-湯姆森,雖然沒有完全對藝人管理工作失去熱情,但依然在積極尋找多元化發展的路徑。而韓易為她描繪的宏偉藍圖,是一條如果成功,便能夠徹底改變音樂產業格局的險道。
九死一生,若是沒有驚人的財力支撐,甚至可以說是十死無生。
哪怕有韓易在前麵領航,艾米也必須賭上她的整個職業生涯。
這恰巧是靠創新而激進的營銷策略,在電音世界為瑞典黑手黨和蛇叔開辟了一方天地的艾米-湯姆森,最喜歡接受的挑戰。
她天生就是一個賭徒。
上一世,2019年發行的那首,將電子音樂、拉丁音樂和流行音樂融合在一起,為流行樂壇開創了一個全新成功模式的《takitaki》,就是艾米勇氣與眼光的證明。
她相信,這個僅用了半年時間,就在音樂工業裡掀起許多波瀾的年輕亞裔富豪,正在熬製一鍋她無法抗拒的解藥。
將表麵上看起來風起雲湧,但實際上死氣沉沉的世界樂壇,從看起來似乎將要永恒持續下去的三大格局中解救出來的一劑良方。
如果說韓易是主刀醫師,那麼,她便甘願成為在手術台邊為他準備器械的助手。
跟九位數甚至十位數打底的版權市場比起來,djsnake單場演出是收15萬還是10萬,貨幣單位是歐元還是美元,並不是一個需要反複糾結的難題。
在藝人和經理人都同意降價出演的情況下,經紀公司paradigm的反對意見也就顯得無足輕重了。於是,瀚現場僅花費了正常市場價格三分之二的成本,便拿到了blockparty歐洲行最堅實的票房保障。
另一方麵,gudvibrations這邊,總體情況略有差彆,但本質相去不遠。
gudvibrations是一個由美國bass類電音製作人nghtmre,和heaventrap二人組slander聯合創建的一個限定團體。《gudvibrations》本來是兩組製作人2015年在maddecent發行的一首futurebass單曲,因為在圈內反響不錯,nghtmre和slander便順勢以gudvibrations的名義一起接洽活動。
沒想到,這一心血來潮之舉,竟然獲得了來自演出市場和電音社群的熱烈反響。一時之間,gudvibrations限定組合的聲勢和號召力,甚至遠遠超過了兩組製作人自身的知名度。正好nghtmre和slander的演藝經紀約都在uta這裡,不存在利益衝突,於是,這個臨時組建的限定團體,便莫名其妙地成為了2016年下半年電子音樂界最大的驚喜。
gudvibrations7月1日和7月2日在好萊塢守護神劇院的兩場演出全數售罄。8月20日blockparty的底特律站,組合在可以容納1500人的羅素工業中心大放異彩,被評為當晚的最佳現場。而這兩場演出,都是瀚現場與uta合作打造的現場項目。
有人氣、有特色、能賺錢,新生的瀚現場自然要加碼發力。韓易提出初步規劃,美國地區現場演出總監席琳-約書亞負責具體執行,瀚現場從11月10日開始,至12月23日結束,在本土為gudvibrations組合策劃了一輪三十二場livehouse組成的全美巡演。
巡演自中西部肇始,伊利諾伊州的厄巴那、明尼蘇達州的明尼阿波利斯、威斯康星州的密爾沃基和麥迪遜、俄亥俄州的哥倫布、密歇根的大激流城,再到美國網民玩梗最多的克利夫蘭,最後在芝加哥用兩天的背靠背演出收尾。
11月22日,經過三天的修整,巡演團隊將向南前進,深入北美大陸腹地,來到密蘇裡州的聖路易斯,並一路向西行駛。堪薩斯州的堪薩斯城和科羅拉多的丹佛之間基本上是一條直線,一條i-70高速不用換路就能抵達。在丹佛國會山莊奧格登劇院的兩天演出結束後,11月29日,nghtmre和slander又將繼續沿直線前進,隻不過這一次的方向不是正西而是正南。
一條i-25高速,六個半小時抵達新墨西哥州的阿爾伯克基,隨後掉頭往東進入深南部,在俄克拉荷馬州的塔爾薩待上一晚,然後連演休斯頓、奧斯汀、達拉斯三座德州城市。經過兩天的修整,再以南卡羅來納州的查爾斯頓為起點,途徑九個州,十四座城市,包括費城、紐約和波士頓這樣的大都會,最後在康涅狄格州紐黑文旁邊的沃靈福德奧克代爾劇院結束巡回。
43天,32座城市,每座城市的演出規模基本上都在1000-2000人左右。從總投入上來說,這次的gudvibrations北美巡演並不能算大項目,藝人的保底演出費+場地費+其他各種雜費加在一起,每場演出的成本不超過兩萬五千美元,還有三分之一的場次是uta直接打包賣給夜店承包的。三十二場演出能創造的總收入也就一百萬美元多一點點,毛利率更是隻有10-15%左右。
從盈利能力上來說,gudvibrations北美巡演比不上madcity音樂節的一根汗毛,但對於瀚現場的初創團隊來說,卻是一次非常不錯的練兵機會。巡演涉及32座城市,意味著瀚現場的團隊需要進行複雜的行程規劃和邏輯協調,可以鍛煉公司基層員工的組織和協調能力。雖然中高層都是韓易從凱撒娛樂、livenation和aeglive挖牆腳找過來的專業人士,但往下走,卻有不少缺乏經驗的應屆畢業生,對於他們來說,madcity是一場需要在導師手把手指導下通過的大考,而gudvibrations巡演,則是他們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場獨立實戰。
另外,gudvibrations巡演也給瀚現場提供了寶貴的,理解與分析北美不同區域市場和觀眾群體的機會,這種深入了解對公司其他活動未來的市場定位和策略製定大有裨益。與此同時,巡演過程中與各種夜店、場館和其他組織的合作,也能夠幫助瀚現場自下而上地建立現場演出行業的關係網絡,對這家初創公司的持續成功非常重要。
當然,韓易最期待看到的,還是旅途中團隊可能會遇到的,各種預料之外的挑戰,例如設備故障、行程延誤、藝人突發疾病等意外情況,以及他們對這些突發事件的應對方法。沒有任何內部培訓可以模擬出“巡演第30天,第18場,nghtmre忽然失蹤了四小時”這種高壓狀態,團隊的應變能力和問題解決技巧,也是必須一步一個腳印,把該踩的坑都踩完,才能學到的寶貴經驗。
gudvibrations的北美巡演也好,dualipa即將收官的英國巡演也好,lilyachty正在如火如荼進行中的聯名livehousetour也好,這些項目在財務上可能不會為瀚現場創造多少價值,但它們是一家公司從稚嫩走向成熟的重要曆程。瀚現場與livenation和aeglive的兩大差距,在備忘錄外掛的加持下,未來不會體現在財力方麵,隻會體現在執行力方麵。
用足夠多的項目,來換一個足夠老練的團隊,是韓易必須要去完成的前期投入。
而gudvibrations加入blockparty的歐洲巡演陣容,也是韓易進行前期投入的一種方式,隻不過,受益的對象不是瀚現場的執行團隊,而是nghtmre和slander這兩組電音製作人。
瀚音樂朝世界第四大音樂集團邁進的其中一個核心策略,就是在三大音樂集團還沒有建立起統治級優勢的領域展開差異化競爭,儘可能縮小集團與環球、索尼和華納之間的距離,甚至是超越他們。
嘻哈音樂、電子音樂,和未來的拉丁音樂,皆為瀚音樂落子布局的重點。尚未正式成型的集團下麵,唱片公司、版權發行公司、演藝經紀公司、藝人管理公司和現場演出公司的一項重要任務,就是快速拓展它們各自簽約合作的藝人資源庫。
在伊比薩簽下幾位djmag的百大dj之後,nghtmre和slander是韓易下一期拉攏歸化的目標。如果按照正常的曆史軌跡發展,未來七年時間裡,nghtmre會一直以美國bass音樂頭部藝人的身份活躍在演出市場上,與他深化合作,簽下全約,可以為藝人管理板塊帶來額外的豐厚收入。
而把slander的唱片約、發行約和管理約都攥在手裡,更是一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任務。2016年的slander,仍在鑽研他們獨創的,尚未成型的音樂風格heaventrap。這一時期的他們,依舊被廣泛認為是一個純粹的bass音樂組合——雖然音樂裡有人聲元素,但那並不是最主要的賣點。
但很快,在一大批電子音樂人擁抱公告牌榜單的精神感召下,為了提升版稅收入和總體商業變現能力,slander會推出一係列像《withoutyou》這樣,以人聲旋律為主,電子音樂元素為點綴的流行電子。並在2019年後,憑借《loveisgone》、《allyouneedtoknow》、《backtou》這些現象級單曲,吃到抖音的第一波音樂紅利。
光是《loveisgone》一首歌,在spotify上的播放量就超過五億。跟《coldwater》這種冠單沒法比,但毫無疑問,也是不容瀚音樂錯過的珍貴版權。
因此,為了展現出合作的誠意與實力,韓易親自點名,要求瀚現場將演出價格三萬美元的gudvibrations帶到巴黎和倫敦去。這樣做不僅能夠讓兩組藝人其他領域的簽約談判進展更加順利,也能在北美巡演開始前,用歐洲的兩場演出來測試市場,幫助團隊了解他們的音樂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接受程度,適時調整set的架構與內容。
有了djsnake和gudvibrations的加持,再搭配上dillonfrancis、rlgrime、herobust和ookay的基礎陣容,blockparty的演出海報看上去十分誘人。作為一場bass音樂主題的演出,可以說完全沒有任何短板。
6000張門票,每張59英鎊,開票還不到一周就銷售一空。雖然周五的黃金檔期,四位基礎藝人的價格都有所上漲,而且場地本身的租金也比巴塞羅那的希臘劇場高出兩倍有餘,但瀚現場還是成功地把倫敦站的總成本控製在了27.7萬美元。
35.4萬英鎊的收入,27.7萬美元的支出,英鎊兌美元的彙率即便處在1.22的低位,最後的毛利潤也達到了15.49萬美元,利潤率35.87%,比巴塞羅那還高出6%。
這還是在現場酒水銷售的收入暫時還沒有統計出來的前提下,如果算上現場的酒水分成,blockparty倫敦站的盈利能力,簡直是每個主辦方最甜美的幻夢。
有pardonmyfrench四人組加入的巴黎站更是可怕,九組藝人,十一個小時,從下午兩點就開始的blockparty,被oifm電台稱作是“一場將巴黎放到世界電音版圖上的曆史性演出”。
雖然藝人成本隨著tchami、malaa和mercer的加入又多了三萬歐元,但與此同時,票價也從59英鎊上漲到了69歐元。考慮到2016年10月底英鎊兌歐元的彙率隻有1.1,巴黎站相當於是在倫敦站的基礎上額外增加了5歐元。
總體來說,19區是巴黎治安最差的一個區。犯罪率高,各類有組織的毒販盤踞,各種旅遊指南都極力勸阻遊客不要選擇該區的酒店入住。但天頂體育館並不在居民區內,它是巴黎第三大市政公園,占地55公頃的維萊特公園裡麵的其中一個附屬文化設施。
事實上,該公園是巴黎最大的文化場所集中地之一,包括歐洲最大的科學博物館科學工業城、三個主要音樂會場以及著名的巴黎音樂學院。換句話說,位於19區東北角的維萊特公園,安全係數比19區的其他社區要高得多,特彆是在數千人同進同出的演出之夜。
小偷無法避免,他們跟老鼠一樣,是巴黎生活的一部分,但隻要不到處亂逛,至少性命無虞。
因此,地理條件和治安狀況沒能成為影響票房銷售的負麵因素,這一次的售罄速度甚至更快,七十二小時之內,ticketmaster的一手票源便全部歸零,加價到89歐元甚至129歐元的二手門票,在stubhub上隨處可見。
這種不到萬人的室內音樂節,而且是在海外,瀚現場就沒有像madcity這樣在二手票務方麵進一步擴大利潤了。31.03萬美元的成本,最終換來47.61萬歐元的總票房,折合美元52.85萬。
毛利21.82萬美元,毛利率高達41.29%。
規模越大,盈利能力越強,瀚現場把規模經濟的原理可以說發揮到了極致。
“真的很想去巴黎啊……”
點開回顧視頻看了兩眼,宥真幽幽地歎了口氣。
“凱文說當天效果特彆好,moshpit開了幾十上百次,跟tchami他們也聊得很愉快。如果我在的話,說不定就直接把pardonmyfrench給簽下來了。”
趙宥真不去,人予管理這邊也得有經理人隨行,哪怕不為了商務談判,也要去統籌maddecent所有合作藝人的行程。這一任務,自然落在了廠牌聯合創始人凱文-庫薩特蘇肩上。巴塞羅那、倫敦、巴黎,還有阿姆斯特丹的ade,都是他負責代表瀚音樂對外發聲。
“你的意思是,你比凱文更厲害咯?”
韓易揚揚眉毛,調侃道。
“我沒說哦,是伱說的。”
趙宥真右手聚攏放在唇邊,悄聲說道,眉眼間頗有些俏皮之意。倒不是她對凱文-庫薩特蘇有什麼特彆厭惡的地方,隻是電音圈裡的人,在活動現場那是多管齊下、五毒俱全,第二天能不能起得了床全憑運氣,由此便很難保質保量地完成接洽任務。
“好,我說的我說的。”
韓易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笑道。
“我還說……你這麼想去巴黎,肯定不光是為了演出。”
“你還不了解我呀。”宥真瞥了他一眼,“早飯,午飯吃什麼,晚飯吃什麼,宵夜吃什麼,我都計劃好了。”
“早飯吃什麼?”韓易饒有興致地問道。
“莫裡斯酒店的早餐。”
最好就住在莫裡斯酒店,清晨起個大早,畫個精致又素雅的全妝,穿上放在衣櫃裡吃了好久灰的奧斯卡-德拉倫塔,約韓易在餐廳裡碰麵。
然後,耍個小心機,晚十分鐘到場,看著坐在大理石壁爐前的他驚豔到失語的模樣,掩嘴偷笑。
“午飯吃什麼?”
“戰神廣場旁邊的lecafédemars。”
這是一家溫馨隨性的街頭餐廳,供應盎格魯撒克遜、中東、亞洲和地中海風味融合於一處的現代法式休閒美食,是趙宥真在巴黎最喜歡的餐廳。當年還在嚴格減肥的她,都忍不住三天去了三次。服務員態度異乎尋常的親近熱情,食物又是宥真最喜歡的,巴黎難得一見的濃油赤醬,這間火星咖啡館簡直讓她欲罷不能。
換上一身適合出行的休閒裝扮,叩響韓易的房門,嬌嗔著回應他“這一套也好好看”的誇讚,與他一道踏入秋日的巴黎。
最好還能有一點小雨,讓他們可以撐起傘,距離靠得更近一些。
“晚飯呢?”
“leprécatelan。”
宥真喜歡這家米其林三星餐廳的裝潢,吃什麼不重要,但在夜色裡,地麵濃烈綻放的墨綠和四周冷峻內斂的銀灰,總能讓她在沉靜的同時心潮澎湃。
隔著餐桌凝視彼此,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對方早就爛熟於心的日常生活。最後的重頭戲,是接過韓易遞來的外套,最好是由他幫自己披上,然後以高跟鞋磨腳為借口,自然而然地攀上他的臂膀,沒入絢爛的燈火之城。
“你彆告訴我……宵夜你都有點名要去的地方。”
“bim’s,韓國菜,歌劇院旁邊。”
米其林三星是吃不飽的。
彆人也許可以,但味蕾和胃口被完全喚醒的宥真不行。
所以宵夜她需要再加餐一頓家鄉菜……她的家鄉菜也好,韓易的家鄉菜也好,都可以,她都喜歡。
這種浮華之後歸於平淡的幸福,讓她很著迷。
在天高雲淡,兩人都無根無基,也無牽無掛的異國他鄉,咀嚼歲月奉上的每一秒美好。
真棒。
“我的天……你連巴黎的韓國餐館都看好了。”韓易驚歎道,“攻略做得……也太詳儘了吧?”
“做得詳儘有什麼用,還不是沒去。”
趙宥真撐著腦袋,小奶音愈發明顯,極其罕見地撒著嬌。
“彆管我,讓我自己……難過一下。”
“彆難過了。”韓易柔聲安慰,“多得是機會去巴黎。”
“這種事情又說不準,誰知道下次機會要等多久?”
“實在是……對不起,宥真。”
聽到宥真的話,韓易緊抿嘴唇,神情也變得嚴肅凝重了起來。
“我沒想到你把這次歐洲之行看得這麼重,我……真的很抱歉,沒能圓你的夢。”
“不,易,彆、彆道歉,我其實沒有不高興,隻是跟你逗著……”
突然情緒低落的韓易讓宥真慌了神,她連忙伸出手,結結巴巴地用中文解釋道。她本來隻是想小小地抱怨一下,讓韓易說幾句貼心的話哄哄她,卻沒想到對方當了真。
當真“當真”了嗎?
未必。
確定自己的表演讓韓國姑娘亂了方寸後,一臉沉痛的韓易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在趙宥真疑惑的目光注視下,他從bouchonbakery麵包店那隻平平無奇的牛油紙袋裡,取出了一個差不多30厘米長,25厘米寬的相框。
相框裡,隻有一張泛黃的樂譜,雜亂無章的記譜符號,和看上去充滿怒氣的波浪線占滿了全部空間。
“這是……”
“沒能跟你一起去歐洲,所以從歐洲給你帶了個禮物回來賠罪,你看行不行?”
“行……不是,為什麼要賠罪?你什麼都沒做……沒做……”
趙宥真驚異的雙眸越睜越大,不自覺地站起身來,喃喃說道。
“這個樂譜,是……是誰的?”
“一個在巴黎呆過的音樂家……準確地說,是他的手稿,要是完整的樂譜也不至於隻有這麼一張。”
韓易低頭看了一眼被他隨意架在辦公桌上的相框。
“這個草稿,出自這位音樂家的c大調第9弦樂四重奏的第二樂章。”
“他叫……”
“貝多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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