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得承認,人在憤怒的時候是格外勇敢的,比如說她清醒的時候絕對想不到自己還能這麼大膽。
但大膽的後果是,她在問完那句話後,就被他一把抱了起來,接著就被扔到了沙發上。
“等等等等!”
沈諾嚇得連忙叫停:“我不玩了。”
她想要爬起來,下一秒一雙手就撐在她身側,將她禁錮在雙手之間。
他貼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不是想要當獵人嗎?給你這個機會。”
房裡的燈亮了起來,沈諾看見他收回手站起了身。
他扯開領帶,不緊不慢地解著襯衫的扣子,他手指修長白皙,這樣的動作做起來也是賞心悅目。
解完扣子,他緩緩脫掉襯衫,他膚色很白,腹部的肌肉線條完美流暢,不算特彆壯碩的身材,卻有著恰到好處的性感。
沈諾眼睛都看直了,她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轉過頭去。
但是不看的話,她又覺得好虧。
正想著,他就已經又朝她走了過來,下巴被捏住被迫和他對視。
他眸色深沉,語氣聽不出情緒:“不是想當獵人嗎?現在獵物自己送上門了,你要怎麼做?”
“我…我……”
沈諾緊張地說話都說不利索了,她試圖推開他道:“你先離我遠點。”
“哦?”
他眸底流露出淡淡的嘲意:“獵人現在是認輸了?”
沈諾咬牙切齒地道:“會不會說話?我就不能先養精蓄銳一下?”
“行。”
他說完這句話就坐到了她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隨手拿過了桌上的一本書,他不鹹不淡地道:“那我等你養精蓄銳。”
“……你就不能先把衣服穿上?不冷嗎?”
“怎麼?身體好你羨慕?”
“……”氣死了,懶得管他了。
沈諾縮在沙發上動也不敢動,她偷偷瞄了一眼傅初霽,見他看得入神,躡手躡腳地放下腳,準備跑路。
但她才剛要起身,他就已經看了過來,語氣淡淡地問道:“養精蓄銳好了嗎?”
沈諾先是一陣心虛,隨後鎮定地開口道:“馬上,我去趟衛生間就回來和你決一死戰。”
也不知道傅初霽有沒有看出她的心思,他沒說話,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沈諾麵不改色地起身往衛生間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就臨時拐了彎,飛快地跑上了樓,跑到房間裡迅速關上了門,順便還反鎖了。
呸,傻子才和他決一死戰。
她心有餘悸地坐在床上,剛坐沒多久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她不敢吭聲,外麵的聲音卻不緊不慢地道:“你不是去衛生間嗎?怎麼上樓了?”
沈諾清了清嗓子:“我困了,現在精神不是很好,你也不想趁人之危吧?等我明天睡醒再和你好好算賬。”
門外響起一聲輕笑,他道:“行。”
隨後響起了腳步聲,沈諾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遠,提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睡覺?睡不了一點,她哪還睡得著。
她去洗了個澡,出來後就開始收拾東西,將東西都塞進行李箱後,她又到床上躺著。
淩晨三點,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地從房間裡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了一眼,才提著行李箱輕手輕腳地走到樓梯口,生怕驚動了某個人。
她連燈都不敢開,扶著扶梯謹慎地下樓。
她走到了門口,手放在把手上,剛要開門,房裡的燈光卻驟然亮了起來。
“深夜逃跑也是你作為‘獵人’的技能嗎?”
身後冷不丁響起的聲音嚇得沈諾一抖,她回過頭一看,就看見傅初霽坐在沙發上。
他穿著家居服,姿態散漫地靠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
“……”
她舉起手道:“我認輸,我投降。”
她甚至懷疑他一直就坐在那兒守株待兔等著她逃跑,這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沈諾乾脆坐在行李箱上麵,頗為鬱悶地看著他道:“你至於這麼記仇嗎?”
不就摸了他兩下,追殺她一整晚了都。
傅初霽輕嗤一聲:“那你至於怕成這樣嗎?”
“我沒怕。”沈諾嘴硬,“我隻是睡不著,所以出去走走而已。”
“散心需要帶上行李?”
“……”
她冷靜地道:“負重跑,不行嗎?”
傅初霽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沈諾坐著沒動,她本想硬氣地不服輸,但這會兒卻還是軟了語氣道:“那摸都摸了,要不然我給你點精神損失費?”
“你是不是以為用錢就能解決一切?”他挑眉,蹲下身和她平視。
沈諾一臉誠懇:“雖然不能解決一切,但應該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
傅初霽輕嗤:“那我也賠你點精神損失費,你也讓我摸兩下?”
沈諾瞪圓了眼睛:“那你這不是耍流氓嗎?”
“你就不是耍流氓了?”
他輕嘖一聲:“還是耍完就跑,絲毫不負責任的那種。”
“……”
沈諾很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隻能悻悻地閉了嘴。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想到什麼,幽幽地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你知道的,我腦子受過傷,可能有點不好使,昨晚應該也是突然犯病,你總不能和我一個病人計較這些吧?”
傅初霽淡聲道:“建議你換一個理由,昨天才去過醫院,就算我想配合你,也很難說服我自己。”
“……”
沈諾神色懨懨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煩。”
他險些氣笑了,捏住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你再說一遍。”
沈諾能屈能伸,她努力笑道:“我說你真好,真體貼,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麼好的人了。”
雖然明知道她是在糊弄自己,但傅初霽神色依然緩和了幾分。
他掃了一眼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心裡輕歎了一聲。
“時間還早,回去睡一覺再走。”
折騰了一夜,沈諾確實有些困了,聞言詫異地抬頭看向他,他卻已經轉身上樓。
她在猶豫著要不要聽他的,就看見他又下了樓,換掉了家居服,穿上了正裝。
沈諾忙問道:“你去哪兒?”
傅初霽不鹹不淡地道:“反正睡不著,去公司。”
“……你們傅總救過你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