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輕嘖一聲,露出遺憾之色道:“是嗎?那真是可惜。”
陸知翊眸子閃了閃,他道:“知凝姐喜歡沈總很多年了,所以看見你在他身邊,下意識誤會了你們的關係。”
沈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發出靈魂質問:“那你怎麼不告訴她?你們真是親姐弟?”
陸知翊不置可否,他輕笑一聲道:“當然是,隻不過陸家的情況有些複雜而已。”
“有多複雜?”沈諾湊近了他一些,臉上露出好奇之色。
“……”
陸知翊沒想到她還能追問,他默了一下道:“沈小姐不覺得打聽彆人家裡的事有些太過冒昧了嗎?”
“哎呀,你這不是倒打一耙嘛,難道不是你主動說的嗎?”
沈諾撇了撇嘴,她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我不想聽了,你彆說了。”
陸知翊見她彆過了頭,眸底劃過一抹思索。
他派人調查過沈諾,知道她住院失憶的事,也知道自那之後她和沈淮的關係就緩和了不少。
但他和一開始的傅初霽一樣,他懷疑沈諾的失憶是裝的。
沈諾低著頭玩著手指,心裡卻輕嗤一聲。
這陸知翊也不知道是在盤算什麼,還真把她當成傻子糊弄了。
“沈小姐……”
陸知翊剛一開口,沈諾卻忽然抬起手朝前麵不遠處的安寧招了招手,他不得不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安寧跟在安家人身後,看見沈諾和她打招呼後,她低聲和安夫人說了句什麼,後者不耐煩地朝她揮了揮手,她才走向了沈諾。
“沈小姐。”她和沈諾打了聲招呼,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陸知翊。
她不認識這個人,陸知翊倒是有著良好的素養,見她看過來,朝她笑了笑道:“我叫陸知翊。”
安寧鬆了口氣:“你好,陸先生。”
沈諾看向那邊的安家人,走在最前麵的就是安景天和安夫人,他們身後跟著安疏月,以及他們的大兒子安曄。
這個安曄她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也算是對他記憶深刻了。
安寧過得那麼慘,這位安家大少爺也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隻要安疏月在他麵前哭一哭鬨一鬨,他馬上就去找安寧的麻煩。
剛開始看到這裡的時候沈諾還以為他腦子有病,為了個便宜妹妹對親妹妹這麼狠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直到她看到後麵在安疏月假千金的身份曝光後,安曄對安疏月表白,她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當了二十幾年親兄妹的關係,這未免太過炸裂了點。
沈諾朝安寧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湊近,然後壓低聲音道:
“你哥和安疏月的關係看上去還挺好啊。”
此時的安曄和安疏月兩人腦袋湊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兩個人都笑得挺開心。
安寧覺得她似乎意有所指,但又摸不準她是什麼意思,便道:“他們一起長大,關係自然比和我好得多。”
事實證明,血緣之間的聯係並沒有什麼用,尤其是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裡。
沈諾輕挑了下眉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事兒安曄不承認,她也沒辦法將這個屎盆子硬扣在他頭上。
見自己被無視了,陸知翊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他神色如常地起身,朝她們二人笑了笑道:“我還有事,先失陪一下。”
沈諾隨手和他揮了揮手,笑眯眯地道:“好哦。”
安寧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她順著沈諾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她正在看沈淮和陸知凝,便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位小姐是……?”
沈諾撐著頭懶洋洋地道:“某個人欠的桃花債。”
安寧:“……”
安曄突然朝她們走了過來,他停在安寧麵前,一臉不耐煩地說道:“你還在這兒乾什麼?爸讓你過去。”
安寧連忙起身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安曄看著她這樣,語氣更是不善:“你能不能稍微懂事點?每次都這樣,果然是那樣的家庭養出來的女兒,一點也不像我們安家人。”
沈諾涼涼地拋出一句:“你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來的討債鬼呢,知道的知道她是你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欠你錢呢。”
安曄不認識她,卻也大概能猜到她的身份,他目光不善地看著沈諾道:“我們家的事暫時還輪不到外人來管,你這樣的身份可沒資格說彆人家的事。”
“我什麼身份?”
沈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媽好歹也是嫁給我爸之後才生的我,比起你那個好妹妹可要好多了。”
聽她詆毀安疏月安曄的心裡更加不爽了,他狠狠剜了沈諾一眼道:“你還是想辦法討好沈淮吧,彆到時候被掃地出門了都找不到地方哭。”
沈諾:“你要這麼說我,那我可要去告狀了。”
安曄還以為她在故意嚇唬他,他嗤笑一聲道:“那你去告啊。”
他可不覺得沈諾真的會去找沈淮告狀,先不說沈淮會不會管這種無聊的事,就說沈諾現在的處境她應該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他剛這樣想著,就看見沈諾真起身往沈淮那邊過去了。
“?”
他看向安寧皺著眉問道:“她要去乾什麼?”
安寧麵不改色:“應該是真的要去告你的狀吧。”
以她對沈諾的了解,她是做得出這樣的事的,甚至概率還特彆大。
果不其然,也不知道沈諾和沈淮說了什麼,沈淮朝這邊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冷,絕對算不上友善。
沈諾當著陸知凝的麵,裝模作樣地抹著眼淚道:“他還說你會把我掃地出門,你會嗎?”
沈淮:“……”
他沒好氣地道:“你不會罵回去嗎?嘴長在你身上有什麼用?”
沈諾委屈道:“那我要是罵回去得罪了他給我以後報複我怎麼辦,畢竟陸小姐也說你對我隻是玩玩而已,又當不了真……”
她說著還看了陸知凝一眼。
陸知凝手上的酒杯都快拿不住了,她扯了扯唇角道:“隨便說說罷了,以後的事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