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霽動了動唇，他很想建議沈諾去醫院掛個腦科，但他忍住了。
他冷冷地開口：“如果我說一千萬呢？”
沈諾想要記錄的手一頓，她抬起頭有些錯愕地看著傅初霽，“雖然我是有點小錢，但你也不能把我當冤大頭吧？”
她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微微張著，看上去是被他這個數字嚇到了。
傅初霽唇角掀起一抹譏誚，堂堂沈氏集團大小姐，竟然會被一千萬嚇到，他倒是有點真相信她是失憶了。
“那你想給多少？”他反問。
沈諾用筆頭戳著臉，很是認真地想了起來。
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戳在她鼓鼓的臉頰上，凹下去又很快彈回來，看上去很有彈性。
傅初霽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指節微微屈起，漫不經心地在桌麵上敲擊著。
沒過多久，沈諾收起了筆，朝他眨了眨眼道：“一個月一百萬怎麼樣？”
傅初霽：“……”
雖然清楚她開出的價並不算低，但依然讓他皺起了眉。
“你放心，我不會經常打擾你的，如果你覺得少得話，我可以把南山彆苑地一套彆墅過戶給你，你覺得怎麼樣？”沈諾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傅初霽指尖微頓，一百萬確實不多，但南山彆苑的彆墅，價格上億&bp;，她竟然這麼舍得？
他語氣莫名：“你對誰都這麼大手筆？”
“那當然不是。”
沈諾彎起唇角，語氣輕快：“你長得很好看，我怕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傅初霽：“……”
“所以你覺得這樣可以嗎？”沈諾追問。
“你不是說你不當冤大頭？”傅初霽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沒關係，反正我房子多。”沈諾朝他微微一笑。
雖然公司股份給了沈淮，但沈華浩也沒有太過偏心，房產基本都留給了她，隻是沈諾不想變現而已，她也沒缺錢到那個地步。
傅初霽盯著沈諾看了半天，都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異樣，他薄唇輕啟：“可以。”
“那就行，不過……”
沈諾收斂起臉上的笑意，語氣多了些許嚴肅：“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隻有我一個顧客。”
傅初霽：“……”
他眉眼都染上了寒霜，忍了又忍才沒有直接起身離開，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來兩個字：“可以。”
他藏在桌下的手緊緊攥起，指節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垂下眸子斂去眸底的戾氣，她最好是彆有所圖，彆枉費他現在像個白癡一樣和她演戲。
沈諾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她拿出手機低著頭也不知道在弄什麼，沒過多久她就放下手機，對他道：
“發給你了，你看一看還有什麼地方要修改的。”
傅初霽不明所以，他拿起手機，看見了她發來的東西，那是一份協議。
那些條款除了說明甲方需要付出的報酬和乙方的義務之外，還特彆說明了他們的關係僅限於金錢交易，不涉及任何私人感情，最後一條注明：【如某一方有了男／女朋友，可以立即終止該協議。】
他該說什麼？說她考慮得還挺周到嗎？
傅初霽麵若寒霜，被人當牛郎的感覺並不是那麼好受，自他成年起就沒有再受過這樣的恥辱。
他眸色漆黑地看著沈諾：“可以。”
他倒要看看她能藏多久，不過最好還是快些，畢竟他沒有太多耐心。
沈諾：“你還怪好說話嘞。”
傅初霽冷眼瞥她：“畢竟你給了錢。”
沈諾忍不住笑了一聲，她讚同地點了點頭道：“有道理。”
她看向他身上的西裝，好奇地問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傅初霽語氣散漫：“我是做什麼的，你不是最清楚不過了嗎？”
他隨手解開襯衣領口的扣子，動作緩慢而又透著幾分優雅，露出了脖頸處白皙的肌膚。
他看向沈諾，卻見她紅著臉已經低下了頭不敢看，他輕嗤了一聲。
“連看都不敢看還學彆人包養人？”
“不是。”
沈諾一本正經地開口：“我是怕我再看下去會想要扒光你，這大庭廣眾的影響不好。”
傅初霽：“……”
他抬手不動聲色地將扣子給扣了回去。
“抱歉，打擾一下。”
這時，一名服務生端著一杯果汁過來。
沈諾：“我沒有點這個。”
服務生解釋道：“是這樣的，這是來我們店的情侶都有的贈品。”
“情侶？我們不……”
沈諾解釋到一半，又覺得沒必要解釋，就又沒說了，
“可是我們有兩個人，為什麼隻有一杯？”這贈品也太不人性化了吧？
誰知那服務員卻笑眯眯地又拿出一根雙頭吸管放進杯子裡，“這樣就可以了，兩位慢用。”
沈諾：“……”
她看向旁邊那桌年輕的小情侶，果然看見他們桌上也有一杯同款果汁，兩人一邊喝著，一邊濃情蜜意地對視著。
沈諾麵不改色地將果汁推到了傅初霽麵前，“你喝吧。”
傅初霽掀起眸子看她，語氣聽不出情緒：“一起？”
“……不用了。”
傅初霽看出來了，在這方麵，沈諾隻有打嘴炮厲害。
他漫不經心地咬住吸管，語氣平靜：
“連喝同一杯果汁都不敢，你要怎麼和我上床？”
“咳咳咳……”
沈諾正在喝水，聞言被狠狠嗆了一口。
就連旁邊那桌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小情侶都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沈諾緩了好半天才緩了過來，她壓低聲音道：“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直接？”
感受到周圍的目光，沈諾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傅初霽不緊不慢地掀起眸子看了她一眼：“我說的有錯？”
“……”
沈諾小聲嘀咕道：“沒錯倒是沒錯，但這好歹是公共場合，難道你們這行的都這麼直白嗎？”
傅初霽已經習慣了她把自己當牛郎，他輕扯唇角道：
“那倒不是，‘我們這行’應該更喜歡在床上和你聊這些。”
短短的一句話，配上他冷淡低沉的嗓音，竟也多出幾分曖昧纏綿。
沈諾：“……”
她看著傅初霽冷淡深邃的眉眼，實在很難接受這種葷話從他這樣看起來霽月清風的人嘴裡說出來。
“我覺得……我可能要再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