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山河在一邊兒看得有意思,他剛剛還進屋去看了眼孩子們那屋。
不得不說,真是讓他大開眼界,明明部隊裡也有架子床,可人老秦媳婦兒弄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老秦,弟妹夠可以的,這床彆說孩子了,我看了都喜歡,你跟弟妹聊聊,看給我們家兩個熊孩子也弄一套吧?”
郝山河也是發愁啊,老大在外邊兒上學,平時不回家還好,回家之後就得住西屋。
西屋平時是閨女住的,兒子回來閨女就隻跟他們睡一屋去。
閨女要是小湊合湊合也成,關鍵孩子都上初中了,女大避父,實在不好再住一個屋了。
可是駐地家屬區的小院兒就三間房,堂屋人來人往地沒法兒住,隻能兩個孩子擠一個臥室了。
還是老秦家好,三個小子在一個屋裡,也沒有誰避出誰去的事兒。
“你們家這個大白看著也不錯,過了年我們家也刷刷,這屋裡亮堂了,人進去心情都好。”
他剛剛跟秦淮瑾進屋的時候都驚訝了,這屋裡亮堂又乾淨,簡直比城裡的房子都好。
城裡的筒子樓郝山河就不喜歡,鴿子籠一樣就算了,屋裡還刷半截綠色的牆漆,著實辣眼睛。
秦淮瑾家就很好,乾淨明亮,住著舒心。
秦淮瑾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他:“床怎麼打也沒辦法把一個屋子分兩半,不如給你姑娘隔出個小屋。”
柳沉魚給老二老三做的高低床樣子好看,扶手都打磨圓滾滾,床頭還是小動物的模樣。
但是樣子再好看,那也是一張床,做不了兩個屋子。
柳沉魚端著水出來,正好聽著這話,笑著把手裡的水杯遞給郝山河和馬鵬飛,“郝政委要給孩子隔一間屋?”
秦淮瑾看柳沉魚給郝山河和馬鵬飛一人端了一杯水,之後就站住說話,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秦淮瑾抿了抿唇,神色不善地看了兩個沒眼力見兒的。
隻不過他性格沉悶,柳沉魚不給他水,他就是渴著也不會再跟她要。
確定沒有自己的之後,秦淮瑾低頭繼續手裡的活兒。
“是啊,大姑娘了該有個自己的屋子了。”以前他們沒有是沒有那個條件。
現在條件好了,他不願意委屈自己唯一的閨女。
郝山河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偏心。
至於兒子,還是摔摔打打養得糙一點好。
柳沉魚垂眸掃過埋頭苦乾的秦淮瑾,笑著跟郝山河道:“咱們分的三間房每間屋子都不小,進深也夠,您其實隔出一間房來也可以。”
這個年代的房子不好改格局,主體牆敲了房子容易塌。
郝山河:“我也想過給丫頭單獨隔出來,可是這麼一鬨,裡邊的隔間兒一點陽光都沒有了。”
他琢磨了琢磨,覺得要隻有這一個法子了,那就隻能讓他兒子去睡沒有陽光的那間了。
總不能委屈他跟他媳婦兒住去啊。
“我記得你們房後邊有塊小菜地。”她站在山坎兒出門就能看見。
“是,當初蓋房子的時候怕房子後頭的山塌了,特意做了個緩衝帶。”
之所以變成菜地,還是因為何萍萍閒不住,看見這麼大一塊空地不種菜她難受。
當然自從後邊兒種上菜,加上前院的菜園子,他們家除了冬天還沒買過菜,誰不誇他媳婦兒會過日子。
現在他們附近的小院的房後邊都種上菜了。
“弟妹也可以在你們房後邊種點菜,空著也是浪費。”
柳沉魚點點頭:“這活兒得我們家老秦乾了,我不會種地。”
她是一點兒也不含蓄,不會做的也從不逞強。
見她種菜第一時間想到自己,秦淮瑾勾了勾唇角,隻是還沒笑出來,就差點兒一腦袋紮木板裡。
原來是他身後的郝山河哈哈大笑,使勁兒拍了拍秦淮瑾的後背:“弟妹就讓老秦來,當初我們團是先遣部隊,開荒也是咱們負責的,咱們團人人都是種地乾活兒的一把好手。”
馬鵬飛哪兒敢看老大的笑話,低著頭抿著唇,肩膀一抽一抽的。
秦淮瑾穩住身形,眼神冰冷的看了眼郝山河,嚇得郝山河還想拍兩巴掌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柳沉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後窗戶可以擴大,這樣就不影響了。”
雖然不能陽光直射,但是勝在空間私密。
這樣一弄,男孩子女孩子都可以住。
郝山河訕訕地收回手,聽了柳沉魚的話點了點頭:“那成,明天我就去拉點紅磚,爭取趕緊弄出來。”
他是一天都不想耽誤,明天兒子就回來了,有兒子幫忙一天就能弄好。
原本他還想著跟柳沉魚一樣給孩子們打點新家具,但是想到馬上要畢業的兒子,到底是沒舍得。
到時候看兒子要不要參加工作,如果不參加工作,到了年歲就可以結婚了,到時候全是用錢的地方。
馬鵬飛歪頭看了眼柳沉魚,想到項雪之前跟他說的話,就頭疼。
想到之前項雪回家一直誇獎柳沉魚,他期期艾艾張了口:“小嫂子,能求你個事兒不?”
真不是他不同意項雪的說法,實在是他沒法兒同意,大哥二哥在娘跟前孝順,他本就不在身邊,再不給點錢,他成啥了。
他沒同意一下就捅了馬蜂窩,項雪不吃不喝不搭理他,她本來身子骨就不好,不搭理他是小事兒,身體餓壞了怎麼辦。
項雪對柳沉魚很有好感,他就把主意打到柳沉魚這兒了,想讓她去勸勸項雪。
柳沉魚看了馬鵬飛一眼,不冷不熱地說:“什麼求不求的,有什麼事兒你就說,隻要能幫的我一定儘力。”
她這話說得多敞亮,這個階段馬鵬飛求到自己頭上,除了跟項雪有關,她不做他想。
這樣一個腦子發昏的男人她本不欲搭理的,但是想到項雪,她還是忍了。
郝山河就住馬鵬飛家隔壁,他們家發生了什麼,何萍萍都跟他說了。
不僅說了原因,還明令禁止他替馬鵬飛說情。
何萍萍都打過招呼了,郝山河自然不會不給她麵子,讓她難堪,也就沒過問這事兒。
他覺得馬鵬飛還是有能力擺平家裡那攤子事兒的。
直到馬鵬飛今天張嘴求到柳沉魚頭上,他才發現馬鵬飛這麼長時間還沒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