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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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音一下愣住了。

[他在說什麼?他可是皇帝!]

“夏日悶熱,冬日寒冷,隻是朕是大清的皇帝,你是朕的妃子,以後總要學著適應。”

寶音有點驚訝。

[他說的不喜歡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個皇帝跟我想的不大一樣,我還以為他會生氣。]

[也對,後來他修了暢春園,一年一半時間在園子裡,另一邊不是北巡就是南巡。]

她抬頭,剛好看到他臉頰上的幾個痘坑。

[可是我不想適應,對我來說就如牢籠。]

“我不僅不喜歡皇宮,我也不喜歡大清!”

[快,快點發火,最好一杯毒酒賜死,說不定我就能穿回去了!好想回去,這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皇帝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朕也不喜歡,所以朕在努力讓大清變得更好,隻是朕隻有一人精力有限,隻能管一些看得見的地方。”

“要是有人能幫幫朕就好了,可惜呀,漢人對朕充滿敵意,總有人念著前朝,想要推翻大清的江山!”

[這還是沒搞明白根本,老百姓可不管頭上的皇帝是胡人還是洋人,當年洋人搶圓明園,京城的老百姓可高興了,搶著帶路遞梯子,隻要給錢,老百姓可不管這麼多。]

[為什麼?還不是搞愚民那一套,老百姓心裡沒有國家大義,沒有愛國之心。]

[肚子都填不飽,就不要要求太多。]

[天下最多的是百姓,隻要能填飽肚子,誰願意造反,當初元朝要不是欺壓漢人太甚,餓肚子的朱元璋能造反嗎?]

[明朝要不是開除李自成,讓他沒了工作,他會落草為寇嗎?]

[清朝想要同化漢人注定是小瞧了我華夏文明,世界四大古文明,就隻有華夏文明傳承了下來,還不是華夏文明包容性強,滿人同化到最後,末代皇帝連滿語都不會說,而漢人的文化呢,因為清朝統治丟失不少,結果被棒子國搶了去,說漢服是他們的,孔子是他們的,端午節是他們的,就差說漢字也是他們的!]

[還不如學學鮮卑人主動融入中原文化,有誰拿李世民一半的鮮卑血統說事?誰能不承認他是漢人,他是千古一帝?]

[清朝一開始路就走窄了,若是沒有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沒有搞剃發易衣冠這一套,也不會懼怕統治不穩壓製漢人,當初完全可以學隋文帝,鮮卑改漢姓搖身一變融入漢族。]

[等等,他為什麼跟我說這些?要是我沒記錯,這位康熙爺可是定下後宮不得乾政的規矩。]

皇帝心裡很是震撼,震撼後世子孫連滿語都不會說了,也震撼後世一女子就有如此見解。

***

乾清宮東暖閣內,桌上的菜隻動了幾樣。

皇帝本來已經用過膳了,他自製力強用膳隻到七分飽,這會兒隻拿起酒杯把玩。

“我想回家!”

坐在對麵的妃子哭哭啼啼。

皇帝放下酒杯,“以後宮裡就是你的家。”

“這不是我的家。”哪怕醉了,她依然清楚這一點。

“我的家在……”她嘟著嘴,“我的家回不去了!”

她雙眼迷茫看向他,片刻後歪頭問:“你是誰?”

“我是大清皇帝。”

她扁扁嘴,“胡說,大清早就亡了。”

皇帝深吸一口氣,“我是你的丈夫。”

“才不是,我沒結婚!”

“我真是你丈夫!”

她臉上全是質疑,“我不信,除非你拿出證據。”

或許是喝醉了,有什麼話不用憋在心裡。

皇帝嘗試著開口,這回竟然說出來了。

“你忘記了,你穿越了,是你親口告訴我。”

她眼神變得更加茫然,“對,我穿越了。”

她嗚咽一聲,“你是國家派來救我回去的對不對?”

“嗚嗚嗚,親友,你怎麼才來?這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這個世界不拿女人當一回事,罔顧婦女意願強迫我嫁人,嗚嗚,我好害怕!”

她顯然是真害怕了,全身在發抖。

皇帝張了張嘴,最後無奈道:“朕會好好待你。”

她顯然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她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

“我不喜歡這裡,這裡太恐怖了,女子沒有地位,沒有手機、沒有網絡、連最基本的電燈都沒有。”

“彆的穿越者還能推進工業革命,可是我不行,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研究生,根本玩不過這裡的人。”

“我都已經躲在盛京莊子不問外界埋頭過自己日子,為什麼要把我強拽出來?”

她嚎啕大哭起來。

皇帝無言以對,她對他來說是無上珍寶,他不可能放手。

最後他將人攬在懷裡。

“大清或許不如你意,但是你能親眼見證它的改變,朕在這個位置坐得戰戰兢兢,朕需要你幫朕把這個國家變得更好……”

他歎息一聲,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大清,從坐上那個位置他就身不由己。

“作為報答,朕給你該有的尊榮。”

皇帝見她沒動靜了,一低頭發現她睡著了,不由錯愕。

“來人。”

梁九公從外麵小跑進來,他現在是歎為觀止,之前萬歲爺語氣有多冷,這會兒就有多柔情。

以後對待這位主子態度可得小心了。

“叫宮女過來。”

很快來了兩個宮女。

“扶你們納蘭主子去西側間沐浴。”

***

“……聽說在乾清宮過夜了,這可是宜妃娘娘都沒享受到的待遇!”

“不止呢,聽說景仁宮昨日砸了不少瓷器,萬歲爺親自牽著那位,不少宮女太監都目睹了。”

“一入宮就這般囂張,太皇太後能饒得了她?”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延祺宮這位背後可是站著明珠大人,這位是萬歲爺的左膀右臂,如日中天,連太子殿下的舅公索額圖都得避其鋒芒……”

天還未亮,景仁宮門前就聚集了不少人,這些都是等著給皇貴妃請安的人。

後宮無主,皇貴妃等同副後,後宮嬪妃每天一早過來請安,再由皇貴妃率領眾人去給皇太後請安。

大概是昨日發生的事太過震撼,今日景仁宮門前倒了不少醋壇子。

皇貴妃一夜沒有睡好,眼下還有點淤青,梳妝的宮女指腹擦了點粉想要幫她遮掩住。

“主子,您用點餑餑吧。”

皇貴妃沒胃口,“隔壁那位還沒回來嗎?”

嬤嬤勸道:“主子您何必在意她,您是皇貴妃,她區區一庶妃還能越過您不成?”

“延祺宮那位若是太過囂張,太皇太後就饒不了她,您應該保重身體,哪怕不為自己也要考慮未來的小阿哥。”

佟佳氏醒悟過來,“是我魔怔了。”

這兩年她服用了不知多少調理身體的藥物,就是想為表哥誕下屬於他們的孩子。

她不應該不顧及身體,差點這些努力就功虧一簣了。

簡單的墊墊肚子,佟佳氏去到正殿接受了諸位嬪妃的請安。

稍稍坐了一會兒,她便領著一大幫嬪妃往寧壽宮走去。

東六宮到西六宮中間隔著乾清宮,後妃自然不能走前朝,容易撞著外臣,一般走景和門穿過交泰殿再到隆福門抵達西六宮處,再穿過巷道前去寧壽宮。

這可是很長一段路,嬪以上位份的主子還好些有步輿坐,那些貴人答應和沒什麼存在感的官女子就叫苦不迭了。

當然嬪以下也沒資格拜皇太後,在寧壽宮大門前行完禮便可以散了。

佟佳氏帶著人趕赴寧壽宮時,寶音才從乾清宮後麵西側房裡出來。

起床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床上差點沒嚇死,等發現隻有自己才鬆了一口氣。

延祺宮的宮女早早送來了衣裳,寶音隻讓宮女編了個辮子就離開了乾清宮。

清初這會兒滿人女性的發型還比較簡單,已婚隻需要編個辮子盤在腦後,頂多再加塊布包上。

未婚更簡單了,連辮子都沒有。

“這是去哪?”她坐上步輿有點迷茫。

馬必應笑嗬嗬道:“娘娘該去寧壽宮給皇太後請安了。”

寶音點了下頭沒再說話。

步輿一顛一顛,清晨的空氣有些乾冷,她低下頭手裡拿著一個獸首手爐陷入思緒。

皇帝為何不殺她?

昨晚記憶斷斷續續,她還記得自己說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話,喝了酒壯了膽以為能慷慨赴死。

結果呢,她竟然完好無損。

為什麼?

為什麼他不動手?

寶音用力敲了下頭。

昨日她好像說了不少不該說的話,到底說了什麼?

她隻記得將滿腹委屈傾訴了出來,為何今日平平靜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難道是她的臆想?

還是一切都隻是夢而已?

“娘娘,寧壽宮到了。”

步輿落地,寶音回過神來,馬必應伸手攙扶著她下轎。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說話聲。

“這位可是納蘭家的妹妹?這容貌可真是一頂一的好,用漢人的話怎麼說,該叫【國色天香】吧?”

一連串語速極快的滿語聽得寶音著實費力。

說話的是一個容貌明麗的女子,一身旗妝打扮,笑吟吟下了步輿。

“榮妃姐姐又亂說了,國色天香是指牡丹,不能用在葉赫那拉妃身上,該說出水芙蓉。”

又有步輿落了下來,轎上的女人笑起來眼睛彎彎像月牙,她跟寶音打招呼,“寶音,許久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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