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烏美鳳氣得咬牙切齒,握緊了一支玉釵,用力過猛,隻聽“哢嚓”一聲,玉釵在她手中斷成了數截。花園裡,薑雪和蕭湛左右攙扶著太後悠閒散步,兩人一唱一和,逗得太後笑逐顏開。“還好你們來了,不然對著琴文那丫頭,我得多無聊啊。”她從一開始就不太喜歡烏美鳳,第一次見麵就反感,再加上後來烏美鳳屢次陷害薑雪,太後對她更加厭惡。若不是因為她是送來和親的,太後根本不會讓這種女人進宮。“能讓太後心情舒暢,是長樂的榮幸。”薑雪笑著說。“喲,雲澈,你看這孩子,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太後露出慈祥的笑容,輕輕撫摸著薑雪光滑的臉頰。眼裡的喜愛藏都藏不住,滿滿地溢出來。眼前的兩位女性,一位是此生唯一的摯愛,另一位是將他撫養成人的重要親人,看到她們和諧相處,蕭湛感到無比欣慰和滿足。正當祖孫三人其樂融融之時,前方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打破了這份溫馨的時光。“發生什麼事了?”太後被那尖叫聲嚇得不輕。臉色刷地變得蒼白,手捂在胸口,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薑雪輕輕為老人順氣,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連她都嚇了一跳,更彆說心臟本來就不太好的老人了。“走,我們去看看。”等太後稍微緩過神來,她拉著薑雪和蕭湛的手,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身後,莫言率領著一大群宮女,緊跟太後步伐。那聲尖叫穿透力十足,幾乎整個後宮的嬪妃都聽到了,大家紛紛聞聲趕來。皇後領頭,葉昭儀和孫修容緊隨其後,淑妃和其他嬪妃也相繼到達。一時間,後宮眾人齊聚一處荒廢已久的冷宮院落。這座冷宮院落常年無人打理,整個宮殿顯得破敗衰敗,彌漫著一股陰森森的鬼魅氣息。隻見一個宮女癱坐在院子中央,驚恐萬狀,一手撐地,另一手指著不遠處一口乾涸的枯井,驚慌失措地尖叫,任憑同伴怎麼安撫也停不下來。她的尖叫聲吵得皇後頭疼,見她喋喋不休,皇後二話不說,上前就是兩記耳光。挨了兩巴掌後,或許是疼痛讓她回過神來,宮女安靜下來,戰戰兢兢地跪在皇後麵前。等到薑雪他們趕到時,她已經能正常對話了。“後宮規矩,奴仆不得隨意喧嘩,嬤嬤們在宮女舍時就應該教導過你!你這樣鬼哭狼嚎,驚擾了多少嬪妃,連太後娘娘都被驚動,若沒有合理的解釋,彆怪本宮無情,將你送去內廷司受罰。”皇後低頭瞪著那宮女,厲聲嗬斥。“皇後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驚擾各位娘娘的,實在是被那枯井裡的東西嚇得失去理智,才失聲尖叫。奴婢知錯了,娘娘怎麼處罰奴婢都行,求娘娘彆把奴婢送往內廷司,求娘娘,求娘娘。”宮女一聽到內廷司三個字,剛剛恢複的理智瞬間又混亂了。不停地向皇後磕頭,隻求她不要將自己送到那個比鬼還恐怖的地方。“皇後,這丫頭剛才叫得太過淒厲,想來的確遭遇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那枯井裡到底有什麼,讓人去看看再做定奪也不遲。”見那宮女額頭上磕破的傷口染紅了地麵,太後看出她沒有說謊,便讓莫言帶著幾個宮女去枯井旁查看情況。誰知道,這一看,莫言還好,那幾個宮女跟先前的宮女一樣,嚇得尖叫連連。臉色變得慘白,雖然莫言表麵上不動聲色,但與她相處多年的太後一眼就看出她眼中的驚駭。能讓莫言這位在深宮中曆練多年的老嬤嬤如此震驚的,絕非尋常之物。太後的臉色沉了下來,皇後和其他嬪妃見狀,也都確認了那枯井裡確實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每個人心裡七上八下,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她們滿臉恐懼,遠遠地盯著那口枯井,誰也不敢上前一步。“莫言嬤嬤,那裡麵到底是什麼?”皇後雖然害怕,但她身為後宮之主,這種時候她必須站出來。她鼓起勇氣,向莫言詢問。隻見莫言搖搖頭,沒有回答,而是回到太後身邊,低聲說了幾句。“皇祖母,不如讓長樂去看看吧。”薑雪一進入冷宮,就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越靠近枯井,血腥味越濃,她心裡已經大概猜到了枯井裡的東西。但如果隻是具屍體,怎麼可能讓莫言這樣在深宮生活了幾十年的老人都露出恐懼的眼神,這激起了薑雪的好奇心。“恭王妃還是彆看了。”連她這個老人都受不了,薑雪一個年輕女子,怎麼經得住那樣的驚嚇。莫言擔憂地勸道。“皇祖母,讓孫兒陪長樂一起去看看吧。”蕭湛也好奇,枯井裡到底是什麼,竟能讓太後和莫言如此震驚。太後看了看自己的親孫子,又看了看薑雪,她知道這兩個孩子都有主見和膽識。就算她阻止他們看,這件事終究會被他們知曉,於是她沒有阻止,隻是叮囑他們小心,便同意了他們的請求。夫妻倆對視一眼,一同走到枯井邊,小心翼翼地低頭望向井內。還沒等他們看清井底的東西,突然,一隻血淋淋的,類似手臂的東西竄了出來,它緊緊趴在井口下方幾寸的位置。緊接著,一張血肉模糊、看似人臉的東西映入眼簾。借助從井口射入的微弱陽光,薑雪看清了這個血紅色“物體”的真麵目。那是一個全身皮膚被殘忍剝除的人。由於那人不停移動,陽光照進了井底更深處,揭露了一個更加駭人的場景給薑雪和蕭湛。井底,堆滿了數不清的被剝皮的屍體,和這個仍在掙紮的人一樣,血肉模糊,根本辨認不出她們的身份。但從身體構造和特征來看,薑雪辨認出她們都是女性。除了這個試圖爬出井口的活人,其他的都已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