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跟青鋒和鐵衣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就趕過來探望薑雪了。一進屋就聽見曉春這姑娘在那兒自責,他心裡暗自感歎,這丫頭真是單純的可愛,難怪鐵衣那小子對她念念不忘。“殿下。”拂冬和曉春見狀,趕緊行禮。“你那邊都搞定了?”看到他走近,薑雪笑眯眯地抬頭看他。“搞定啦,一切妥當。”蕭湛一把摟過她,還在她額頭親了一口,完全不顧旁邊兩個丫頭是不是正害羞得滿臉通紅。“你這人……”薑雪對他的突然親熱有點無奈,瞥了一眼臉紅脖子粗的兩個丫鬟,假裝生氣地拍了他一下,結果手被蕭湛輕輕鬆鬆接住。“說起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之前你說將計就計,你該不會從一開始就瞄上了北邊的圈的吧?”薑雪好奇地問道。“沒錯。”蕭湛點點頭,他的王妃就是機靈。“為什麼?北邊圈的不是地形險惡,人煙稀少麼?那兒連隻兔子都逮不著,對你有什麼好處?”她實在琢磨不透,蕭湛為什麼非得要那塊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地兒。“誰說沒好處,那裡藏著大秘密呢。”蕭湛一臉神秘兮兮的。秘密?薑雪眉毛一挑:“什麼秘密?”“能解你體內血毒的秘密。”蕭湛揭曉答案,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圖紙,展開遞給薑雪:“這棵藥草就是解毒的關鍵。”薑雪低頭仔細看圖紙,美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是浮屠?”浮屠是古籍中記載的神奇草藥,幾十年難遇一株,有解百毒、消千痛的奇效。小時候,她曾在長樂山有幸見過一次,但隻是浮屠的一段根莖。師父曾告訴她,浮屠確是世間罕見的寶物,隻要有口氣在,就能起死回生,絕非虛言。如果真能找到浮屠,她體內的頑固血毒,或許真的能夠清除。“沒錯,正是浮屠。”看到她驚訝的模樣,蕭湛覺得格外可愛,微微一笑,將她摟得更緊了。“閣中確切情報,這浮屠生長在北邊圈地之中,既然蕭衍想儘辦法要把我推到北圈,那我正好順水推舟。”蕭湛說。傳說浮屠喜好陰寒,越是險峻的環境越能茁壯成長,而北邊圈地的條件正好適合浮屠生長,再加上它位於偏遠地區,人跡罕至,少有野獸,更確保了浮屠的完好無損。看來,浮屠在北邊圈地的可能性確實很大。“如果真能拿到浮屠,的確是個好消息。”薑雪也有些期待。這些日子,血毒的發作頻率越來越高,每一次的疼痛也越來越強烈,她的用藥量從一顆增加到現在的三顆,這樣下去,恐怕連藥物都無法緩解疼痛了。這件事她一直沒告訴蕭湛,怕他擔心。現在有了希望,她自然感到欣喜。“放心,我會竭儘全力幫你拿到浮屠。”第二天清晨,所有皇子早早起床,前往各自的圈地,女眷們則大多留在圍場。薑雪作為蕭湛的王妃,本應隨他進入北邊圈地,沒想到江充儀一大早就突發高燒,蕭允焦急萬分,天還未亮就來找薑雪幫忙照看。眼看江充儀病得連床都起不來,蕭允又因為之前宮裡的事,對隨行的太醫失去了信任,於是苦苦懇求薑雪留下來照顧江充儀。沒辦法,薑雪隻好答應,畢竟蕭允是蕭湛在宮裡唯一能交心的兄弟,多次幫過她,他的請求,她沒法拒絕。“那,你自己去北邊圈的,千萬要小心。”薑雪親自送蕭湛上了馬車,臨彆時站在車窗邊,輕輕地叮囑蕭湛。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一想到蕭湛身邊還有青鋒、鐵衣兩個得力護衛,又覺得自己可能是過於緊張,想多了。握著他的手,薑雪遲遲不願放開,直到馬車緩緩啟動,才慢慢鬆手。“放心,我會當心的,你在這兒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留下這句話,蕭湛戀戀不舍地收回手,隨著馬車離開了圍獵場。“恭王妃娘娘,我們娘娘吐血了,求您快來看看啊。”剛送走蕭湛,江充儀的丫鬟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神色慌張地向薑雪求助。“快去看看。”薑雪立刻跟著她回到屋內,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轉頭一看,江充儀半個身子從床上滑下,趴在地板上,被子和床幔上都是血跡。“娘娘。”丫鬟驚慌地衝上去,想要扶起江充儀,剛邁步,就被薑雪製止。“等等。”薑雪耳朵微動,目光緊盯著江充儀吐出的那灘血。滋滋,滋滋。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薑雪麵色一變,急忙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粉,撒向那灘血水。隻聽一聲刺耳的尖叫,穿透耳膜,在場所有人都捂住耳朵。片刻之後,尖叫聲消失,薑雪和丫鬟們低頭一看,那灘血水中,躺著兩條裹著粉末的細長血蟲。“啊。”小丫鬟嚇得尖叫,薑雪立刻捂住她的嘴。“安靜。”一聲命令,小丫鬟立刻噤聲。“拂冬,把江充儀扶回床上。曉春,去打一盆熱水過來,順便去我屋裡把我的金針拿來。”兩個丫鬟接到指令,麻利地按薑雪的要求行動起來。薑雪放開小丫鬟,讓她準備好一個盒子,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將那兩條醜陋的血蟲裝進盒子裡。血蟲還在掙紮,生命未儘,在薑雪觸碰時,它們還輕微收縮了一下。由於沾上了薑雪的藥粉,血蟲現在半夢半醒,沒有了攻擊性。給江充儀把過脈後,薑雪眉頭緊鎖,久久未舒展。“公主,充儀娘娘的病情很嚴重嗎?”拂冬認識薑雪的表情,每當遇到棘手的毒素,她就會露出這樣的凝重神色。“充儀娘娘的內臟正在加速惡化,就算我,也隻能暫時延緩她器官的衰竭,至於她的生命,唉,我無能為力。”手指從江充儀手腕上移開,薑雪沉默片刻,取出金針,細致地為江充儀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