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但蕭湛的動作更快,眨眼間就抱著她從車廂飛了出來,穩穩落地。
“曉春,馬車就交給你了。”
丟下這句話,蕭湛像一陣風帶著薑雪進了王府。
“你快放我下來!”
薑雪輕輕踢了踢腿,周圍的仆人們很有眼色地轉過頭,假裝沒看見。
蕭湛沒說話,隻是抱緊了她,手臂緊緊環繞。
見他沒有放手的打算,薑雪也就不再掙紮,她可不是做無用功的人。
既然掙脫不了,她乾脆調整姿勢,舒舒服服地躺在他懷裡。
反正累的又不是她,對吧。
這丫頭,還挺會享受。
蕭湛看著懷裡的她,既無奈又好笑,眼底流露出寵溺。
進了屋子,他抱著她坐下,輕輕用力,讓斜靠在他懷中的美人坐直。
左手摟住她的腰,右手環住她的左臂。
“不想問問為什麼這樣對你?”
麵對她,他真是舍不得責備半分。
儘管心裡有點小疙瘩,蕭湛說話的腔調還是溫柔得像春日裡的微風。
薑雪凝視著他,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睛裡,映出了他的倒影。
“該不會,你是因為我提醒君離的事兒,心裡不痛快吧?”她揣摩著,覺得這件事可能是唯一能讓他介懷的。
細想一下,自從他們結為連理,蕭湛就沒少向她傾訴衷腸。
兩人在一起的日子,總有聊不完的話題,從早到晚黏一塊兒,還是覺得時間不夠用。家國大事,風花雪月,詩詞歌賦,哲學人生,啥都能扯上幾句。
她從沒跟誰這麼投緣過,哪怕是前世深愛的君離,也沒這份默契。
從最初的互相利用,到現在的患難與共,薑雪心裡明白,她對蕭湛的感情,早就不是單純的合夥關係,而是動了真情。
或許是因為前世情傷太深,這輩子對待感情,她變得異常謹慎。即使意識到自己動了心,也不會像從前那樣衝動表白。她一直在等待那個最完美的時刻,好給蕭湛一個最浪漫的告白。
“誤會了。”蕭湛食指點在她的紅唇上,輕輕搖頭:“我不是生氣,我是吃醋了。”
薑雪先是一愣,隨後臉頰泛起了紅暈。
她輕輕地撥開他的手指,嬌嗔道:“這種不正經的話,可不是時候說的。”
這副嬌羞的模樣,讓蕭湛的心跳加速,剛才的醋意瞬間煙消雲散。
他低笑一聲:“在這玉京城,誰不知道恭王蕭雲澈,是個遊手好閒的花花公子,不正經,可是本王的招牌。”
“彆貧嘴了。”她被他裝模作樣的風流樣逗笑了。
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讓她起身。
他那風流倜儻的外表,從成親那天起就宣告失效了。
現在的他,權柄在握,朝堂上舉足輕重,行事雷厲風行,作風正派,跟外頭的人清清白白,沒有任何曖昧不清的關係。
就連一向挑剔的舅舅,都誇他是德才兼備的棟梁之才!
依著她的意願,蕭湛鬆開了手,讓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都說陷入愛情,就身不由己。我以前不信邪,現在,算是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
蕭湛輕輕握緊薑雪的手,拇指在她細膩的手背上畫著圈圈,輕柔得就像春風拂麵。
“今天你一提過去的舊情,我心裡那叫一個酸楚啊,嫉妒的牙癢癢。這種滋味,真是不好受。”他坦誠地向薑雪敞開心扉,沒有半點埋怨,隻是平鋪直敘地講述著自己的真實感受。
他對她的情意,早已是路人皆知的秘密,表白的次數多得數不清。
所以,他吃醋吃得理直氣壯,就像是在宣示主權。
這人吃醋都能吃得如此從容淡定,還真是少見得很。
“雲澈,我對那人,早已沒了任何留戀。”她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你,才是我的夫君。”
真的一點都不留戀了嗎?
蕭湛心中暗自苦笑,儘管她最後那句話讓他心花怒放,可當初她對君離的那份癡情,整個玉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愛情麵前,人總是會變得卑微,即便是自信如蕭湛,在薑雪麵前也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薑雪,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的。”他思量片刻,還是決定把憋在心底的疑問說出來。
薑雪心裡早有準備,知道蕭湛遲早會問這個問題。換作是任何人,看到一個人一夜之間性格、喜好甚至是行為習慣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都會心生疑竇。
她一直默默承受著外界的猜測,卻從未辯解過。
因為她知道,就算說了真相,重生這種事情,玄乎得跟神話一樣,又有誰能信呢?
“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冬天之後,我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薑雪沉吟片刻,下定決心:“雲澈,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往事如潮水般湧來,一幕幕清晰的仿佛就在昨天。
這是薑雪第一次向蕭湛講述自己的過去,雖然隻是通過講故事的方式,但其中的曲折離奇,全都是她的親身經曆。
蕭湛靜靜傾聽,聽她為君離出生入死,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為了權力,幾次差點把她推向死亡的深淵!
聽她穿上鳳冠霞帔,成為萬人敬仰的皇後,聽她與烏雲珠爭風吃醋,最終落得家破人亡,悲慘死去在西辰。
震驚、憤怒、心疼、憐惜,種種情緒如海浪般猛烈衝擊著蕭湛的心房。
當聽到她為君離喝下毒酒,忍受三天三夜的痛苦折磨時,他的心痛得幾乎要崩潰!
如果當時他在……如果當時他在……
他咬緊牙關,最終還是無奈地垂下拳頭,那時的他根本不可能在場……
在她描繪的那個世界裡,他與她幾乎沒有交集……
哎呀,那種無力感簡直像是被五雷轟頂,就跟當年眼睜睜看著母妃被人欺負時的感覺一模一樣,心裡那個火啊,燒得旺旺的,可就是沒法兒發泄出來!
“這就是我的全部經曆……”薑雪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仿佛卸下千斤重擔。
自從她蘇醒過來,這件事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那些明朗和琉璃的血淋淋的腦袋總是在她的夢裡轉悠。每次想起她那可憐的小家夥們的慘狀,她的心就像是被千萬把刀子割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