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房間,那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麵而來。傷口如此嚴重,出血量自然不會少。薑雪迅速剪開粘在傷口上的衣物,同時向屏風外的兩位男士喊道:“快準備熱水和針線。”很快,所需物品都備齊了。薑雪卷起袖子,全神貫注地為雲煙處理傷口。“發生了什麼?”蕭湛盯著屏風內映出的兩個女子身影,嚴肅地問楚景明。楚景明緊盯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沉默片刻後咬牙吐出三個字:“上官瑾。”原來,上官瑾竟趁雲煙不備從背後偷襲,導致她重傷。更過分的是,他將受傷的雲煙當作擋箭牌來抵禦攻擊。這筆仇,楚景明發誓要報。“原本這傷是衝著上官瑾的心臟去的。”楚景明說。看到雲煙倒下時,他的心狠狠一揪。怒火中燒之下,他對上官瑾發射了一枚胡桃釘,用儘全力想要讓他付出代價。然而,上官瑾卻利用雲煙的身體擋住了釘子,結果隻是讓上官瑾受了些皮肉之苦。“所以你傷到了上官瑾。”蕭湛明白了昨晚發生的一切。“那薑辰呢?我的人報告說他失蹤了。”既然上官瑾帶人找上門來,楚景明應該也看到了薑辰。“他受傷後就帶著手下逃走了,之後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楚景明答道。若不是因為擔心雲煙,楚景明早就追出去將上官瑾碎屍萬段了。“好了。”就在兩人交談之際,薑雪終於完成了對雲煙的治療。她的雙手浸入熱水中,血液漸漸擴散開來。隨著血腥味愈發濃烈,薑雪感到一陣惡心與眩暈。她勉強支撐住自己,直到眩暈感慢慢消退。擦拭著手走出屏風,薑雪對著楚景明說道:“雲煙姑娘的傷已經處理好了。幸好她的右鎖骨斷得乾脆,複位起來相對容易。現在最重要的是靜養。因為她之前背部就有舊傷,這次又添新傷,恢複期會比較長,期間最好不要再動武。”得知雲煙先前也曾受傷,楚景明眼神深邃地注視著躺在床上的人,心中思緒萬千。“剛才聽您提到上官瑾帶著皇兄逃跑,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薑雪緊接著問道。東南方向,楚景明說道,“薑辰的內力被封住了,根本無力反抗。”薑雪眉頭緊鎖,禮貌地向楚景明行禮:“多謝明親王告知。”說完,她便轉身準備離開。既然知道了他們的去向,她決定立刻動身追趕。“當時玲瓏閣的人也在附近,應該也參與了行動。”在薑雪即將離去時,楚景明補充了一句。聽到這話,薑雪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向前快步走去。“上官瑾很快就會蘇醒,在那之前你得做好準備。”楚景明凝視著蕭湛的眼睛,嚴肅地警告道。“嗯,我知道。”蕭湛同樣認真回應。按照東南方向追蹤,薑雪和蕭湛在離農家小院不遠處的一個隱蔽巷子裡發現了大量血跡。這些血液顯然不屬於一個人。“血跡到這裡就消失了。”蕭湛指著前方突然中斷的血點說道。“斷得太乾淨了。”薑雪望向前方,明明還有一段路可以走,但血跡卻在這裡戛然而止,顯然是有人帶走了傷者。“線索斷了,除非有新的消息,否則我們無從下手。”蕭湛站起身來對薑雪說:“我會安排人手在此蹲守調查,我們現在先回去吧。”想起楚景明的話,蕭湛感到前所未有的緊迫感。雖然胡桃釘的力量強大,但上官瑾也是個高手,隨時可能醒來。根據目前的情況推測,在上官瑾撤離時,玲瓏閣的人試圖攔截薑辰,但未能成功。而那些襲擊者現在音信全無,恐怕遇到了麻煩。最壞的情況是他們已經被上官瑾的手下擒獲。如果是這樣,他必須立即采取行動,否則一旦上官瑾搶先一步,他們將陷入被動,任人宰割。薑雪略作思考,隨後點了點頭。沒有線索的盲目搜尋隻會徒增困擾,她決定另尋他法,看看能否從旁人那裡獲取太子府的消息。上官瑾對皇兄的執念極深,如果皇兄不在他手中,他對皇兄行蹤的調查肯定也不會落後於她。兩人回到客棧時,掌櫃急匆匆地遞上一張紙條:“公子,出大事了。”這是一份處決令,上麵列出了玲瓏閣那些失蹤探子的名字。“這是什麼時候貼出來的?”蕭湛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就在剛才。”掌櫃答道,“據說太子蘇醒了,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請求皇帝公開處死這些人,並誓言要鏟除藏匿在胡陰城中的所有玲瓏閣成員。這些兄弟昨晚執行任務後便杳無音訊,看來太子是想借此引出我們。”公開處決顯然是為了逼迫他們現身。正如掌櫃所料,這種做法確實有其目的。“如此看來,皇兄可能還在上官瑾手上。”薑雪說道。確認了這一點後,她反而稍微安心了些。至少,在上官瑾控製之下,皇兄暫時安全。然而,當前最緊迫的是解救那些被抓的探子們。為了救援皇兄而被捕的同伴,薑雪不能坐視不管。身為玲瓏閣之主,蕭湛亦不會容許手下的命運被人擺布。見蕭湛沉思良久未語,薑雪問道:“你有什麼打算?”“或許現在有人能幫上忙。”蕭湛回答,隨即交給小二一封信,請他轉交至特定地點。夜幕降臨,墨辰君攜安雲來到客棧門外。他著裝樸素,猶如一位文雅書生。安雲見到薑雪後立即歡喜地撲上前擁抱。“姐姐,今天怎麼沒戴麵具呀?”安雲好奇詢問。這段時間裡,她一直專注於幫助墨家製造火器,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薑雪並不希望將她卷入這場危機之中。笑著輕拍安雲肩頭,吩咐掌櫃準備她最愛吃的點心,並讓司若沉帶來早已備好的武器設計圖給安雲,很快便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你是說要我替換監獄裡的那些人嗎?”墨辰君直接切入正題。蕭湛的提議讓墨辰君大吃一驚。那些被抓的玲瓏閣密探正被關押在墨家軍營,萬一出了差池,皇帝肯定第一個怪罪到他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