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扭頭看向自己，李沉秋露出一道較為和善的笑容：“都看我乾什麼，大家該忙什麼就忙什麼，不用管我。”
說完，他才將視線挪動到魏文身上，回答了對方的問題：“我身為紀法司的一員，不能來這裡嗎？”
魏文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尷尬地笑道：“當然可以，您是來找趙紀法長的嗎？”
李沉秋點了點頭：“算是吧！”
魏文後撤一步，恭敬地伸手示意：“我帶您過……”
哢噠！
沒等他把話說完，紀法長辦公室的玻璃門被從內打開。
“李紀法使怎麼剛回學院，就想來見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身形較為圓潤的趙應從中走出，微微眯起的眼睛加上那總是上揚的嘴角，讓他整個人顯得都很是麵善。
李沉秋平靜地注視著對方：“我為什麼來找你，你心裡沒數嗎？”
趙應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一步一步朝李沉秋走近，冷聲道：“看來小李你火氣很大啊，要不要給趙叔我說說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
李沉秋沒有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共同管轄區。”
“共同管轄區？”趙應裝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擺擺手笑道：“原來小李你是為這件事來找我的啊！
幫你管理一區，分擔你的壓力，這都是我這個前輩應該做的，你不用特意過來感謝我。”
李沉秋神情頗為詫異：“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臉皮了。”
趙應眉眼微微下壓：“我也低估了你的不禮貌了。”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一股淡淡的寒意逐漸在場上蔓延開來，附近的紀法員們下意識地都往後縮了縮。
“把你的人全部撤出一區，沒有我的允許，不能插手一區的事情，明白了嗎？”李沉秋眼神淡漠。
趙應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扣了扣耳朵，滿不在乎地說道：“說笑話的時候，要笑著說，你冷著臉說的話，會讓彆人當真的，明白了嗎？”
李沉秋抿嘴一笑：“看來你是沒聽懂啊！”
“不不不。”趙應伸出手指左右搖晃：“話我聽懂了，但事我做不到。
將一區定為共同管轄區，這是所有紀法長一致表決通過的結果，我無權更改，你也一樣。”
“一致表決通過？”李沉秋眉宇間閃過一抹疑惑：“連我都不清楚的事，怎麼就叫一致了呢？”
趙應疑惑問道：“你是紀法長嗎？”
李沉秋正要說些什麼，突然想起聞人清隻是口頭讓自己擔任一區紀法長，還未正式下達任命。
“你如果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的話，可以去找段紀法長，聞人司長有事外出，紀法司的大小事宜，都是由段紀法長代管的。”
李沉秋眼底閃過一抹幽芒，但並未開口說話。
見其遲遲不語，趙應低頭看了眼手表，表現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小李，還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辦公室了。”
李沉秋並未搭理對方，環顧四周，提高音量喊道：“一區的人，都回三層去。”
坐在辦公椅上的紀法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人動彈。
趙應滿意一笑，隨意開口道：“前一區的紀法員都站起來，讓李紀法使瞧瞧你們。”
話音落下，前一區的紀法員零零散散地站起身來，或左看或右看，就是不敢直直朝前看。
趙應大手一揮：“誰現在想回一區，就跟李紀法使一起回去吧，我絕不阻攔。”
無人回應。
這些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現在站出來，雖然能討好李沉秋，但同時也意味著得罪趙應，甚至其他兩位紀法長。
畢竟共同管轄區是這三位一起提出來的，每個人都帶走了一部分一區的人，現在站出來，不就等於抵製這種行為嗎？
“小李，我也很無奈啊！”趙應無奈地攤開手：“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讓你帶人走，而是他們不願意跟你走，沒辦法啊！
你一區實在是缺人的話，要不我調幾個人過去幫幫你，緩解緩解你的壓力？”
李沉秋深深地看了趙應一眼，扯唇一笑：“不用了，我不缺人。”
說完，他未做停留，徑直轉身走出大門。
“哼。”趙應冷笑一聲，扭頭看向眾人：“看什麼看，該忙什麼忙什麼去！”
……
樓梯間內，李沉秋雙手插兜，抬起的腿正要落下，卻不知為何突然停下，並收回。
抬起頭，望向樓梯拐角的陰影處，淡淡開口道：“我印象中的段紀法長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怎麼現在突然搞起偷窺了？”
靠著牆的段羨抬起腦袋，邁步走出陰影，居高臨下地朝李沉秋看去：“在紀法司舉步維艱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確實，一看到那些欠揍的臉，我的手就癢癢。”李沉秋點頭表示認同。
段羨話鋒一轉，說道：“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聊的。”
說著，李沉秋便邁步朝樓下走去。
“聊聊總沒壞處，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總要為你的老板和二哥考慮吧！”
遝！
李沉秋腳步一頓，藏於陰影中的麵龐漸漸失了顏色，幽暗的雙眸似有寒流湧動。
段羨臉上露出自得的笑容，邁著沉悶的步子來到李沉秋的身後，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你是地府的人吧！”
李沉秋沉默著。
段羨繼續道：“你是複蘇者，而我是高橋財團的間諜，我們雖然不是朋友，但同樣也不是敵人，何必鬨到那麼難看呢？
既然我們都掌握了對方的把柄，不如都各退一步，恢複成以前的相處模式，共同管轄區的事我給你擺平，你隻需要幫我做幾個假證，合作才能共贏！”
段羨伸出自己的手。
李沉秋眉眼輕抬，伸手和對方握在了一起。
段羨神色一喜，用低沉的聲音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李沉秋嘴角勾起：“我隻是和你握個手，怎麼就變成要和你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