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完事,正要回去呢!”
曹景延停下步伐說道。
塗斐愣了下,笑道:“不好意思啊?放心老弟,我不是多嘴的人,剛街上遇到風曉秋了,說起你們見麵的事,她跟我說你昨晚在她店裡修煉,酉時才出來!”
曹景延也愣了下,問:“哪個店?”
塗斐狐疑道:“‘友間便宜客棧’,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是偷偷去了解情況呢?”
曹景延嘴角微抽,說道:“我隨便進的,上哪知道去,我也沒遇見她啊!她怎麼知道我在她店裡?”
塗斐好笑道:“她是店主,你跑她店裡去偷懶,怎能不知?侍女肯定會上報啊!”
曹景延無語,剛剛腦海裡還閃出過念頭,不知塗斐對自己的行蹤是否有了解,要不要說自己已經‘瓢’完了,結果這麼不湊巧,對方還就知道。
不等他再拒絕,塗斐拽著他的手臂道:“走!來都來了,幾天不見,你我兄弟正好說說話!”
曹景延無奈,硬著頭皮跟上,想著晚點再找借口開溜。
塗斐偏頭看了眼道:“我家生意也在‘角亭街’,‘合慶’副街的‘寶鑒通行’,那裡後院有四間二階修煉室,你以後可以到那去。
雖說偷懶是捕快慣常現象,平時無所謂,可彆人硬要拿這說事,抓你小辮子,也不太好,如今我在西區晚間都是在山上找個偏僻角落休息。”
曹景延對這店鋪沒什麼印象,並未留意,頷首道:“行,賣什麼的?”
塗斐笑道:“雜貨鋪,什麼都賣,那位置不如正街,生意一般,我不怎麼過去。”
二人傳音聊著,穿廊過院,左拐右拐,一路往深處去。
曹景延見對方這麼熟悉,問:“塗兄經常來?”
塗斐回道:“偶爾,沒錢也來不了啊!對了賢弟,你可有假名?你這裝扮想來是不想彆人知道真實身份。”
曹景延想了想,自己在青岩有點名氣,袁良容易讓人聯想,便道:“梁遮天!”
塗斐愣了下,笑道:“這名字霸氣!”
“……”
過了三重院,塗斐還繼續往前走。
這青樓越往裡越貴,曹景延不由得問:“去哪?”
“七重院,我提前預定好了。”
說著,塗斐偏頭眨眼道:“老弟沒去過深院吧?去長長見識,彆擔心花錢,今日兄弟我請客,姑娘隨便叫!”
說得卻是豪氣乾雲。
曹景延嘴角扯了扯,不得不說,這家夥端的是舍得花錢,又大方,聽說‘春風樓’七重院可是最深處,提供服務的都是築基期的女修,動則大幾百上千塊一夜。
跟著他靈光一閃,突然琢磨反應過來,對方當麵戳穿謊言,多半是怕自己亂說傳到風芷顏耳中,所以請客收買,好堵自己的嘴,那句‘我不是多嘴的人’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不多時。
二人去到一處獨棟閣樓。
門口有個煉氣三層的粉裙少女等候,瞧模樣氣質隻有十六七歲,展顏叫道:“公子來啦,裡邊請!”
一路入得廳裡,圓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酒水。
單看賣相和價格昂貴的靈果‘聖女櫻桃’,這一桌就得不少錢。
粉裙少女朝塗斐笑道:“公子稍待片刻,姐姐正沐浴更衣,一會便出來!”
由此可見,塗斐還是這裡的常客。
塗斐頷首,招呼曹景延入坐。
曹景延卻是心中一動,因為對方將臉上的麵皮扯下來了。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塗斐傳音道:“無妨,青樓女子都非常守規矩,尤其是這深院的,賢弟可先戴著,等下人退下,再卸掉麵皮。
不然,彆人築基期多看幾眼就能察覺出你戴麵皮的痕跡,反而會引起好奇與探究的心思,倒不如光明正大。”
曹景延微微頷首,好奇掃視整個大廳,既富麗堂皇又不失雅致,各種家具和裝飾物什一應俱全,與正常居所一般無二,哪裡還像青樓。
塗斐朝粉裙少女道:“紅鴛,給我兄弟拿本名冊來。”
少女玉手一翻,將一本紅色燙金封麵的冊子放在曹景延麵前,說:“公子請!”
曹景延低頭瞧了眼,心裡莫名生出一絲緊張,心跳加速。
白嫖誰能拒絕得了?
他倒不是對青樓叫姑娘有什麼心理負擔,反而有點期待,想見識見識專業選手的豐富知識。
可他不敢啊,怕彆人發現體內竅穴的秘密。
此刻騎虎難下,心思電轉間,曹景延傳音道:“不瞞道兄,青樓小弟來過幾次,但叫姑娘還是頭一回,毫無經驗。”
塗斐怔了下,麵露狐疑,一時不知對方此話想要表達什麼深意。
曹景延對視一眼接著道:“聽聞春風樓深院都是築基女修,境界那麼高,小弟恐把握不住啊!萬一對方施點手段拿我把柄,比如搞個仙人跳威脅算計我,我也反抗不了啊,豈不是自投火坑?”
塗斐恍然,暗自好笑,說道:“賢弟多慮了,甭管什麼修為境界,在顧客麵前都等若凡人,聽話得很!彆說耍手段,連你靈根都不敢探查,這是規矩,非常專業嚴格,這春風樓從未出過欺客之事,開業近百年屹立不倒,生意依舊紅火,信譽非常好。”
頓了下,他接著道:“賢弟若真有顧慮,叫個修為低點的也行,倒是給我省錢了!不過你可想清楚,哥哥我可不常下血本,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機會難得!”
曹景延心思活泛開來,笑道:“那小弟就不客氣了!”
“儘管選!”
塗斐笑說一句,飲了杯酒,繼續傳音道:“對了賢弟,你和蘇暢到底什麼情況?她怎麼跑你手下當捕役了?這幾天總跟我打聽你的行蹤,問你在哪。”
曹景延翻看著畫冊,回道:“我都煩死了!如你所說,蘇暢確實不是好的人選,我若娶鎮守府的,跟她走得那麼近、不清不楚算怎麼回事?我又不敢得罪她,隻能躲著!”
塗斐好笑道:“一直躲也不是事啊!小姑娘嘛,春心萌動正處於新鮮時期,等事情有了結果,她自然就退卻了。
蘇暢我接觸得不多,不太了解,但感覺其性格好像有點乖張,心思單純行事欠考慮,你先隨便應付一下,彆讓她捅出什麼簍子了。”
曹景延點點頭,心中想的卻是,柳雙語到底什麼時候回滄邑,一點動靜都沒有,搞得顧玉穎事情沒有進展。
塗斐又道:“還有風曉涵,也跟我打聽你來著,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曹景延撇撇嘴回道:“那日壽宴上見過一麵,把我當獵物了,傳訊約過我,言辭很露骨,紅果果的鉤隱。”
塗斐哈哈大笑出聲。
曹景延不斷翻著畫冊,發現築基期共十七人,全部都是非初子,連煉氣後期的初子也很少,稍加思索便明悟過來,這些女修應該都是到了青樓之後,掙錢了才將修為提升上去的。
塗斐看著他的動作和表情,打趣道:“賢弟不會是挑花眼了吧?”
曹景延抬頭看去道:“確實,這春風樓的姑娘個頂個的美!”
塗斐笑道:“那是肯定的,都是經過精挑細選來的,其它條件不說,單容貌姿色,不過關春風樓都不收。”
曹景延又快速翻了翻,定在一頁上,選了個最合眼緣的:“這個吧。”
塗斐連忙起身,掃了眼畫像,看向信息:雲裳(初子),十九歲,三靈根煉氣七層,善琴棋書畫……三百九十八枚靈石。
塗斐臉色古怪,眨眨眼傳音道:“你確定?說了我請客,不用給我省錢!還有,乾嘛選個沒經驗的啊?初子空有理論知識,功夫遠遠不如老手深厚,選築基期的啊,包你爽翻天!”
曹景延嘴角一扯,回道:“沒跟你客氣,這個最符合心意!我這是不想著,初子元陰還在嘛,體驗一下是什麼感覺。”
塗斐不禁一樂道:“彆說煉氣女修,築基女修的元陰對男子的作用都很弱,還不如她們的雙修之法輔助來得有用,行吧,你中意就行。”
說著,他朝紅鴛開口道:“找這個……嗯,叫雲裳的來!”
“公子稍後,奴婢這就去將人叫來!”
粉裙少女應聲,小跑離去。
隨即,曹、塗二人齊齊扭頭看去。
隻見裡間走出來兩名女子,一個如粉裙少女一般年紀的綠裙少女,煉氣四層境。
領先走前一步的看著年長些,看不透境輪,著一身淺紫色無袖長裙,肩披粉色紗巾纏在雪白的葇荑上,蓮步款款,姿態婀娜。
其人生了張鵝蛋臉,五官精致無瑕,容顏清麗卻又暗藏著一絲嫵媚,美豔不可方物,驚豔非常,一顰一笑動人心弦。
曹景延目光一閃,卻是看過畫像,一眼認出來人。
這紫裙女子正是春風樓的花魁,號稱燧國第一美人的幽若!
曹景延朝塗斐擠眉弄眼,傳音道:“道兄可以啊,是真舍得花錢!”
幽若的價格獨一檔,一千五百九十九塊靈石,下來第二貴的一千零八十八。
塗斐笑回道:“我剛還在想,你若選她,便讓給你,要不要試試?”
二人傳音間,另一邊的幽若瞧見多來了個陌生男子,腳步微頓,跟著又加快步伐,嘴角翹起迷人的弧度,笑道:“塗大人久等!”
塗斐起身,擺手笑著介紹道:“我好兄弟,梁遮天!”
幽若美眸眨動,朝站起的曹景延盈盈欠身:“小女子幽若,見過梁公子!”
曹景延拱手還了一禮,笑道:“久聞幽若姑娘大名,今日一見,傾城之姿名不虛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