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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景延抵達福田鎮。
因關心林城之事後續,他並未立刻去找曹景恩,而是到鎮上集市尋了間茶館探聽消息。
果不其然,尚在街上未進店,耳中便傳來關於陳家藥店被劫的議論。
並不寬敞的茶舍,十來個人或坐或站圍在一起,情緒還頗為激動。
“陳家無憑無據,僅憑一式法術便一口咬定是曹家人乾的,欺人太甚!”
“玄羽宗都沒他們霸道!”
“要我說,主家仙師們就該跟陳家乾,怕個卵!”
“一味隱忍,隻會讓人騎在頭上拉屎撒尿!”
“你說得簡單,如今陳氏勢頭正盛,而我曹氏早已不是當年的曹氏了,實力大不如前。”
“那又怎樣?要死鳥朝天,死也要扒陳家一層皮,若是開戰,我第一個報名!瑪德,天天受這鳥氣!上月我去閔城辦事,還被陳家人一頓喝罵羞辱!”
“林城離福田這麼近,陳家不會來這撒野吧?聽說曹家在林城的產業都被陳家拔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不光各處生意,還死了不少族人,武館幾十名武者一夜間被殺,連駐守在林城的仙師都死了。”
“主家是怎麼想的啊,要如何應對?難不成就這麼放任陳氏胡作非為,任人宰割?”
“彪子,要不你去問問仙師大人,彆陳家殺到鎮上了,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昨兒問了,大人說齊陽祖地的老祖宗親自出馬了,正跟陳家談,玄羽宗當和事佬,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
正此時,人群中一人注意到駐足茶館門口不遠的曹景延,起身皺眉問:“你是何人,杵那作甚?”
一語起,全部人熄了聲,皆警惕地看過去,有人甚至按向彆在腰間的刀劍。
曹景延上前兩步拱手道:“我姓曹,到福田尋駐守修士知會消息,敢問住在何處?”
當中身型魁梧著獸皮襖的彪形大漢將旁人扒拉開,走到門口盯著審視道:“你來尋人,不知住處?”
“初到福田,並不熟悉,隨口一問,我可傳訊通知他,便不勞煩諸位,打擾了。”
解釋一句,曹景延抱拳一禮,欲要轉身邁步離開。
大漢卻是一揮手喝道:“站那!”
頓時,茶館內眾人蜂擁而出,手持兵刃將他團團圍住。
街上行人雖不明所以,但瞧這狀況,立馬有人加入隊伍。
連茶館旁邊和對麵的店鋪都有人出來,男女老少,拿棍拿菜刀什麼的都有,一下子上百人聚來,將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曹景延嘴角微微抽搐,卻暗道這福田鎮民風彪悍,族人甚是團結。
彪形大漢在鎮上應該頗有地位威望,以領頭人的身份排眾而出,道:“你說你姓曹,何以證明?要傳訊,現在傳!”
曹景延環視一圈,不慌不忙翻手取出一張符籙,掐訣施法,引得四周人既狐疑又警惕,互相交換目光,更加握緊了手中武器。
然而,場內安靜等了好一會,曹景延卻未得到曹景恩的回應。
大漢挑眉問:“怎麼,聯係不上?”
曹景延沒有回話,又嘗試傳訊了一次,依舊沒有回複,無奈隻好道:“可能一時專注在修煉……”
大漢冷笑打斷:“屁話!給我拿下,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且慢!”
曹景延忙高叫一聲,單獨傳音大漢道:“我確為曹氏族人,初次從祖地下山,駐守福田的族人明叫曹景恩,你將此物交給他,他便知我是誰。”
說著,他往符籙上打了個烙印符號,緩緩推送上前。
大漢聽到曹景恩的名字神色閃過狐疑,抬手壓了壓示意群人先不要輕舉妄動,然後看了看漂浮在麵前的符籙,摘到手中。
“你且等著!”
“看住他!”
分彆與曹景延和眾人說了句,大漢頓地一躍,徑直掠上對麵一丈多高的屋頂,翻牆而去,如此身手,可見其武道修為不弱。
大概等了一刻鐘。
人群分開,曹景延看去,卻是一愣,與大漢同行而來的並非曹景恩,而是一個身披素青棉袍的妙齡女子,為七代景字輩的老七,曹景琪。
曹景琪走上前,一雙烏黑大眼睛閃過疑惑,上下打量著青年書生裝扮的曹景延。
她不知曹景延和曹景恩之間的暗號,所以看符籙也辨彆不出,遂問:“你是誰?”
這一問,大漢眯眼,袖中劃出一枚飛鏢捏在手中,其餘旁人也各自嚴陣以待。
曹景延傳音過去道:“老七,是我,我偷偷過來的,不要聲張。”
曹景琪微怔,美眸眨動,隨即麵色一喜,立馬快步上前,‘六哥’到嘴邊之際立馬改了話頭與眾人道:“沒事,他是來找我的,都散了吧。”
然後,她便直接挽著曹景延手朝前引去。
眾人麵麵相覷,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看向彪形大漢。
大漢嘴角抽抽,大手一揮叫道:“看什麼看!散了散了!”
看著漸行漸遠的兩個背影,他猶豫了下,咬牙遠遠跟在後麵。
一路跟到一座宅院前,瞧四下無人,大漢疾步上前躬身抱拳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仙師,還望大人莫要怪罪。
非小的不敬故意刁難,隻是,您說來找景恩大人,可景恩大人已非駐鎮仙師,是以小的不得不多加確認。”
說著,他朝曹景琪投去求助的目光。
曹景延笑道:“無妨,職責所在,謹慎一些是應該的。”
大漢心頭大鬆一口氣,連連點頭道:“多謝大人體諒!”
一旁曹景琪道:“他叫曹德彪,是鎮上安保隊的,彪子,你去忙吧。”
曹德彪躬身道:“是,便不打擾姑奶奶與大人商量要事。”
曹景琪柳眉一豎,瞪眼沒好氣道:“說了彆叫我姑奶奶!都被你叫老了!”
隨即,她玉手連揮笑罵道:“滾滾滾!”
“是,是,是!下次一定!”曹德彪嬉皮笑臉,轉身一溜煙跑開。
曹景琪翻了個白眼,拉著曹景恩進院子,邊道:“他是我太爺爺一脈,論輩分叫我姑奶奶,每次都說下次一定,每次都叫,煩死了!”
曹景延暗自好笑,道:“叫叫怎麼了,彆人那是尊敬你,輩分是自然而然下來的,又不是他定的。”
曹景琪撇嘴道:“耍小心思罷了,想著在外人麵前叫我姑奶奶,顯得親近,有家族修士撐腰,好提升地位威望。”
曹景延道:“多正常的事,無可厚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