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後廳。
隨著淩佑棠傷心過度,昏睡過去,此時廳內隻有淩寧和蕭玉笙。
淩寧看向了蕭玉笙,她換掉精致的宮裝,穿上了素衣,拿掉了頭上發飾,插上了一朵白花,雖然她沒有像其他妾室哭哭啼啼,但雙眼也泛紅。
雖然她和秦王的感情已經破裂,但畢竟是多年夫妻,而且兩人又育有一子,秦王的突然遇害,她也悲傷不已。
“玉笙,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淩寧問道。
聽到淩寧的詢問,蕭玉笙眼中閃過一絲被命運捉弄的無奈。
她本想和離,成為自由人,即便是世人無法接受她和淩寧在一起,不斷地誹謗嘲諷,她最起碼能讓自己的內心平靜。
但是現在呢,和離不成,卻守了寡。
守寡後,她始終是秦王妃,始終是淩寧的嫂嫂,這層關係就像枷鎖,注定了兩人的關係是陰暗的,必須藏在陰暗中。
想到這兒,蕭玉笙輕聲說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敢想,隻想守著佑棠,看著他長大。”
淩寧知道蕭玉笙的無奈,所以不會讓她為難,畢竟當初撩撥她,就是為了報複秦王,後來隨著接觸,讓他也喜歡上了這個堅韌不屈、濯濯清立的嫂嫂,更不會讓她難做。
“好!我支持你的選擇。”淩寧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要走。
當淩寧轉身的那一刻,蕭玉笙覺得心臟一痛,她發現淩寧的背影是那麼蕭條落寞,她以為淩寧因為自己選擇了秦王妃的身份而傷心欲絕,這讓她心痛不已,於是直接衝了過去,直接抱住了淩寧的後背。
若是以前,她斷然不敢在秦王府內做這種事,但是現在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覺得隻要放手,便可能永遠失去淩寧,而這不是她希望的。
蕭玉笙哭泣道:“對不起,我也未曾想到會有現在的局麵。秦王已死,我沒法和離,佑棠還小,作為母親,我不能丟棄他你不要傷心好不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和你之間,縱有阻礙,但也隻是一時的”
淩寧眨了眨眼睛,心想自己傷個屁的心啊,誰說我要離開你了,我隻是要去處理秦王的後事。
他明白,是蕭玉笙會錯了意,以為自己要斷絕兩人的關係。
所以淩寧轉過身來,用手捧住蕭玉笙的臉頰,擦掉她臉上的淚珠,說道:“彆哭,我何時說過要離開你?秦王遇害是誰都預料不到的,這並非你的錯。你選擇守護淩佑棠,這也是作為母親應該做的,所以我又怎麼會傷心呢。”
“我好不容易得到你的芳心,又怎麼會放棄你呢?隻不過要委屈你了,因為我們無法正大光明在一起。除非你要斷絕和我的關係,即便是你要斷絕,我也不會同意,我會一直”
沒等淩寧說完,蕭玉笙已經抬起腳,吻在了淩寧的唇上。
她的吻是那麼的急切,是那麼的認真,表明了她的態度。
淩寧立即與之回應,兩人吻了好一會,才停了下來。
隨後,蕭玉笙抱著淩寧,深情道:“我現在隻有你和佑棠了,就算無法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我也願意。”
“好!”淩寧答應了她,然後打趣道:“過會讓彆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會嚇得不輕。若是讓秦王知道了,會氣到詐屍。”
蕭玉笙白了淩寧一眼,然後鬆開了他,也怕被彆人看到。畢竟夫君剛走,就在後院和其他男人摟摟抱抱,這事傳出去,必會遭人唾棄。
誰知淩寧更加添亂,在蕭玉笙耳邊說了一句話,提出了一個小小的提議。
蕭玉笙聽後,俏臉通紅,輕喝一聲:“當然不可以,不要胡鬨。”
說完,轉身逃出後廳,不敢和淩寧待在一起,怕他做出更加逾越的事情。
淩寧調整了一下情緒,把臉上的笑容收斂,再次變成悲傷的表情,然後走向了前庭。此時京都的權貴們都來拜祭秦王,秦王府也搭設起了靈堂。
與此同時。
本該熱熱鬨鬨的京都街上,此時卻彌漫著緊張之色。
燕王開始全城搜捕前朝餘孽,從抓到的刺客口中,也問出了不少情報,隻要涉及的人員,不管是誰,全部抓捕,一個也不放過。
臨近晌午,太子來到了秦王府,浩浩蕩蕩的儀仗彰顯了他身為儲君的威嚴。
淩寧站在府門前,靜靜地看著太子裝逼,他這麼大的陣勢,無非是告訴所有人,秦王死了,無人能和他抗衡,他才是帝國的希望。
但是當太子看到一臉冷酷的淩寧後,臉上的得意瞬間收斂,然後下意識輕咳一聲。
恐怕太子都沒有意識到,在他的潛意識裡麵,一直是懼怕淩寧的。
太子下了車,走到了府門前,等著淩寧行禮參拜,誰知淩寧冷冷地看著他,根本沒有行禮的意思。
“寧王殿下,太子殿下駕到,為何不行禮?”一名隨行官員忍不住提醒,不敢太大聲,怕淩寧的鐵拳錘向自己。
淩寧剛要開口,誰知下一刻,遠處傳來的怒喝之聲:
“行禮?給誰行禮!太子殿下這麼大的陣仗,是來拜祭秦王,還是來挑釁的?這麼大的陣仗,不怕衝撞了秦王在天的亡靈嗎?”
眾人聞聲看去,隻見燕王氣勢洶洶走來。
在其身後,跟著巡防營衛子揚、京兆府尹楊雙,還有秦王一係和燕王一係的官員,密密麻麻,全都站在燕王身後。
看到這一幕,太子臉色一變。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秦王是死了,秦王一係的官員如喪考妣,沒有了依靠,但是他們卻可以轉投燕王麾下。
燕王和秦王是一條褲子的,並且燕王的才智絲毫不遜色於秦王,隻不過為人低調,不顯山不露水。
如今燕王把秦王一係的官員收編,再加上原本效忠他的官員,這使得燕王一躍成為最強皇子,勢力遍布朝堂各部,絕不遜色於太子!
淩寧立即來了興趣,朝後退了兩步,作壁上觀,欣賞好戲。
太子轉身麵對著燕王,臉色變得陰沉,雙方就像勢均力敵的敵軍,虎視眈眈,想要消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