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龍是四大國公之一,盛楊是右威衛大將軍,在朝廷中都是有實力的存在,而且兩人沒有投靠任何人,所以太子和秦王非常殷勤,都想把徹查前朝餘孽的重任交給自己一係的官員,這樣便能交好兩人。
魏皇知道太子和秦王的心思,於是直截了當道:“朕已經安排彆人徹查此事了,一定會查個明明白白。”
太子忍不住問道:“父皇,不知是何人調查?”
魏皇看太子打破砂鍋問到底,於是便道:“寧王。”
“什麼!寧王!父皇,寧王不是被囚禁於王府嗎?”太子臉色一沉,又道,“父皇,寧王不合適,他身懷前朝血脈,和前朝餘孽有勾結,讓他調查前朝餘孽,這正好假公濟私。”
秦王也道:“是啊父皇,滿朝文武都適合調查此案,唯獨寧王不適合。兒臣知道父皇仁慈,想給寧王戴罪立功的機會,但是此案茲事體大,關乎父皇的安危,絕對不能交給有問題的人來調查,還請父皇明鑒。”
“還請父皇明鑒!”太子也勸道。
玉雪龍和盛楊對視一眼,也沒想到是寧王調查此案,盛楊當即稟道:“陛下,並非微臣質疑陛下的決斷,也不是微臣不相信寧王殿下,隻是寧王殿下身懷前朝血脈,的確應該避嫌。乾國公,你說呢?”
盛楊怕自己的力度不夠,又問向了玉雪龍。
玉雪龍便道:“陛下,現在京都上下因為寧王殿下的身世問題而議論紛紛,如果現在再把這麼敏感的案件交給寧王殿下負責,會將寧王再次推到風口浪尖。若是能查清楚前朝餘孽還好,如果查不到,那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都將非議寧王殿下,認為是寧王殿下有意包庇。為了寧王殿下著想,還請陛下明鑒啊。”
讓一個賊去抓賊,豈不是賊喊捉賊?
麵對太子、重臣的強烈反對,魏皇笑著說道:“朕心意已決。”
簡短五個字,直接表明了魏皇的態度。
太子和秦王立即閉嘴,不敢再說話。
玉雪龍和盛楊亦是如此。
殿外的淩寧豎起了大拇指,這就是魏皇的威嚴,說一不二,將朝堂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彆的皇帝可能被大臣掣肘,但是在大魏朝廷,根本不存在這種事。
正因為魏皇的威嚴,他才能推行新的賦稅製度。
突然,淩寧一激靈。
以魏皇對朝廷的把控,尚且需要循序漸進,才能完成他內心的強國計劃,可見他強國計劃的爭議性,恐怕會引起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的反對。
不對,天下百姓是不會反對的,因為魏皇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強國,百姓強則國強,所以百姓不會反對。
天下的利益是一塊大蛋糕,之前百姓分得少,而魏皇要讓百姓分得多,那麼自然而然,另一個階層分的蛋糕就會變少,這個階層就是鄉紳、世族、門閥。
所以魏皇要對鄉紳、世族、門閥下手?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啊,怪不得魏皇也要循序漸進。
彆看大魏建國僅有二十二年,但三歲看老,大魏所行製度和前朝一樣,也就是說,將來大魏的命運也和大夏國一樣,存在了一二百年,終究會走向塵土。
所以想要改變大魏國的命運,那麼就要走一條新路。魏皇沒有把走新路的任務交給後世子孫,因為他不放心,碰到賢明的子孫能放心,萬一碰到昏庸無道的子孫呢?
讓他們走新路,恐怕會把帝國帶入黑暗。
所以魏皇主動扛起了這條新路!
“必然是這樣的!陛下啊陛下,你到底想乾什麼大動作?”
淩寧突然期待不已,有一位雄才偉略的父皇,既是壓力,也是自豪。
隨後,淩寧轉身就走,離開了養心殿,楊烈連忙跟隨,生怕寧王闖入養心殿,去和太子、秦王開撕。
楊烈引路,淩寧來到了關押玉肅淵等人的地方,怕他們串供,所以是單獨關押。
淩寧先去了玉肅淵關押的房間,進去後,玉肅淵氣定神閒,正在看書,看到淩寧走進來,立即起身行禮,道:“拜見寧王殿下。”
“肅淵兄還真是氣定神閒,看來心中沒鬼,就是淡定。”淩寧笑著說道。
玉肅淵回道:“慚愧,讓寧王殿下見笑了,卑職雖然心中無愧,但是卻沒想到禁衛軍中竟然藏匿著前朝餘孽,身為副統領,禦下不嚴,乃是失職的大罪。殿下此次前來,應該是徹查此事吧,還請寧王殿下嚴格審查,卑職全力配合。經此一事後,卑職也無臉擔任禁軍副統領。”
淩寧笑道:“前朝餘孽藏得太深,也不全是領導的過錯,你看楊烈都沒有引咎辭職。當務之急,就是揪出前朝餘孽,恢複禁衛軍的名聲。”
一旁的楊烈翻了個白眼,心想自己沒有得罪寧王殿下吧,是不是過兩天給寧王殿下送點金條。
“寧王殿下所言極是。”玉肅淵點了點頭。
淩寧又道:“有幾個問題,本王想問問你。”
“殿下請問,卑職一定知無不言。”玉肅淵回道。
淩寧便問:“前朝餘孽蕭焱被劫走當日,你在做什麼?身旁可有人證?”
“當時卑職正好休沐,便在府中休息,府中下人,包括我爺爺都可以作證。”玉肅淵回道。
淩寧又問:“你和校尉鹿永波的關係如何?以前是否認識?你覺得鹿永波此人如何?”
“我和鹿永波以前並不認識,是我來禁軍當值後,才認識的他。鹿永波此人性格內斂、沉穩,不善言辭,做事也兢兢業業。殿下提及鹿永波,莫非禁軍中隱藏的前朝餘孽就是他?”玉肅淵麵露幾分驚色。
淩寧沒有隱藏,點頭道:“沒錯,現在抓到的前朝餘孽,就是以鹿永波為首的四人,至於還有沒有,正在對鹿永波嚴審,很快就能撬開他的嘴。”
“真是沒想到啊,鹿永波竟然是前朝餘孽,他出身將門,父輩也是禁軍出身,為何要背叛大魏?”玉肅淵不解道。
淩寧道:“本王也不解,想來必有秘密。咦等等,本王突然想起一事,不知肅淵兄能否給本王個解釋!”
“殿下太客氣了,殿下請問便是。”玉肅淵回道。
淩寧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和二年前在皇家林場上林苑舉辦的夏苗狩獵活動有關。”
此言一出,玉肅淵的臉上麵不改色,眼眸深處卻泛起了不易察覺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