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聽起來漫長,但是並不遙遠,甚至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就到了。
現在大魏朝堂上,還有諸多老臣是前朝舊人。
而暗中藏匿的前朝皇族餘孽肯定還盼望著複國,享受過榮華富貴的生活,誰又想做黑暗中的老鼠,一直苟延殘喘呢。
肅公子在暗中霍亂,其行徑的確和前朝餘孽吻合。
所以淩寧點頭道:
“先生和本王猜的一樣,這個肅公子很可能是大夏餘孽。但他又太年輕,弱冠年紀,也就是說,大夏滅國時,他才剛剛出生,那他會是誰呢?”
李文優回道:“大夏被滅時,夏皇的兒子儘數被誅,未曾聽說夏皇還有遺腹子。所以基本能排除肅公子是大夏皇子,有可能是皇孫。另外,蕭字無頭便是肅,他自稱肅公子,更加坐實其皇族的身份。”
“蕭字無頭便是肅!”
淩寧喃喃自語,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的確,對失敗者而言,他們會把恥辱刻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時刻不忘。
隨後,淩寧又問:“大夏太子蕭焱可有子嗣存世?”
李文優搖了搖頭,沉聲道:“屬下不知,但極有可能活著。蕭焱之子乃是皇太孫,他若是振臂高呼,前朝餘孽必然響應和追隨。”
“先生,你好好查一查此事。如果真是蕭焱之子,對方謀劃這麼些年,必然滲透進了大魏各處。難以想象朝中那些看起來剛正的朝臣中,到底有多少人和前朝餘孽勾結啊。”淩寧擔心道。
李文優連連點頭,也感覺到了棘手,於是道:“殿下,是否將此事泄露給陛下?”
淩寧想了想,回道:“以我們的手段,還揪不出肅公子和其背後的大網,既然如此,那就把這個重擔交給陛下吧。本王作壁上觀,準備就藩。”
從淩寧穿越至今,他自始至終的目標都是就藩,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就藩。
雖然中途發生了太多的事,導致就藩連連擱置,但在淩寧心中,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京都了。
京都雖好,但外麵的世界更精彩。
而且魏皇不死,留在京都沒什麼意思,隻能裝瘋賣傻。
“殿下英明!”李文優讚同道,他也覺得淩寧前往涼州更有發展前途。
隨後,三人離開了宅子,李文優去調查前朝太子蕭焱子嗣一事,淩寧和葉清玄乘坐馬車前返回了王府。
到了傍晚,李文優求見,向淩寧稟道:
“殿下,查到了。蕭焱的確有個兒子,而且是嫡子,現在正好弱冠上下。當年大夏國都攻破後,蕭焱之子便被護衛帶走,從此銷聲匿跡,沒有了下落。”
“看來這位肅公子就是蕭焱之子啊。對了,蕭焱到底是死是活?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活著,沒有一個定論嗎?”淩寧納悶道。
李文優解釋道:“當年蕭焱死守大夏國都,城破後,蕭焱率兵後退到梅山,戰到隻剩下自己一人,最後從梅山懸崖上跳了下去。梅山百丈之高,跳下去必然屍骨無存,但是沒人找到他的屍體,所以關於他的死活是眾說紛紜。”
淩寧挑了一下眉。
好熟悉的劇情啊,按照故事發展的尿性,跳懸崖的人一般都死不了,而沒有找到屍體,那沒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一直來,很多人都說淩寧和蕭焱相似,同樣的彪悍體魄,同樣的霸王之力,不僅形似,而且神似。聽得多了,以至於淩寧對蕭焱好奇不已,想見一見這位亡國太子。
回過神後,淩寧對李文優說道:“先生,接下來兩件事一起做,首先是展刑那邊,將沈氏商行和柳氏商行為肅公子準備的物資運走,進一步測試巳蛇的忠誠。”
“另一邊開始布局,將前朝餘孽的事公布天下,讓陛下提高警覺,這兩件你來統籌運作。切記要小心,不要把我們暴露了。”
“殿下,屬下覺得在運走沈氏商行準備的物資時,順便可以引蛇出洞。”李文優提議道。
淩寧笑道:“先生想引出肅公子的人?的確可以試試,先生謀劃此事吧。”
“屬下明白!”李文優拱手領令。
…
淩寧將任務交給了李文優,而他裝瘋賣傻之餘,便在府中繼續打鐵。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不懈努力,淩寧親自鍛造,白小潔親手縫製的魚鱗甲終於被製作了出來。
通過親自製作,淩寧的鍛造水平得到了提高,對鎧甲的製作也頗具心得,並且“打鐵傻皇子”的鮮明人設也樹立了起來。
“小潔,辛苦你了,這兩天好好休息。”淩寧將鎧甲放入錦盒中,笑著對白小潔說道。
白小潔乖巧點頭,隨著她和淩寧相處的時間增加,她發現淩寧正常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這讓她萬分期待,期待著淩寧徹底變成正常人。
隨後,
淩寧將魚鱗甲裝進了錦盒,然後拿著錦盒入宮。
途經東宮附近時,看到東宮的太監和宮女出出進進,異常忙碌。
“東宮有什麼事嗎?”淩寧問道。
隨行太監稟道:“回稟寧王殿下,明日是太子殿下的生辰。”
太監一提醒,淩寧這才想起這件事來。
上個月前,為了見到李晴兒,淩寧專門借著給太子提前賀壽的幌子去了東宮,但因為刺殺一事,耽誤了就藩,時間一晃,竟然來到太子的生日。
古人青年時期很少過壽辰,但今年對太子不同,今年是他而立之年,所以陛下恩準其擺宴慶賀。
三十而立,代表男子可以立身、立家、立業,意義非凡。
但太子恐怕高興不起來,因為子嗣一事,一直是他煩惱的頭等大事。
沒有子嗣,看似是太子妃的問題,但要明確一點,太子並非隻有李晴兒一個太子妃啊,他還有平妃和妾室,但是這些女子都沒有身孕。
所以…
到底是誰的問題呢?
尋思間,淩寧已經來到了養心殿,稟明後,隨即入了殿。
沒想到的是,太子也在養心殿內,並且在處理政務。
雖然太子沒有監國,但魏皇對他的培養從未懈怠,一直讓他參與政事。
現在的魏皇雖然意識到太子人品有缺,但尚未有廢黜太子的想法。嫡長子繼承深入人心,豈是那麼容易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