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巧,淩寧前腳剛走,歐陽牛馬後腳來了,他按照魏皇的吩咐,是來找韓老夫人的。
韓老夫人已經古稀之年,一頭銀發,但精神矍鑠。她夫君去世得早,撇下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當時最大的孩子也僅僅七歲。
她沒有改嫁,而是把四個孩子養大,並且教育得非常好,不然的話,天下人那麼多,為何韓真能成為百戰侯?
“今個是什麼風,把歐陽大人吹來了。”韓老夫人認識歐陽牛馬,還很熟悉,所以能開玩笑。
歐陽牛馬笑道:“自然是一陣好風,讓我來沾沾侯府的喜事。”
“喜事?”
韓老夫人一愣,心中納悶,隨即將歐陽牛馬請入府中,同時叫來了韓破虜和韓月如,還有兒媳韓蘇氏,一同見過歐陽牛馬。
歐陽牛馬對韓破虜盛讚不已,他已經聽說了韓破虜提出的針對匈奴的計劃,非常有建設性。
而後,歐陽牛馬又把目光落在了韓月如的身上,更是一陣誇獎,說什麼巾幗不讓須眉,說什麼蕙質蘭心,總而言之,好話說了一籮筐,讓韓月如摸不清頭腦。
韓破虜卻隱隱察覺到了不好的意圖。
韓老夫人也意識到歐陽牛馬所說的喜事和自家孫女有關,於是讓韓破虜、韓月如等人退下後,直言不諱問道:“歐陽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你直說吧。”
“韓老夫人還是急性子,那我也就不打啞謎了,這次登門,是陛下讓我來的。月如丫頭歲數不小了,還沒有婚配。韓老夫人覺得安陽郡王之子如何?可否為良配?”歐陽牛馬道出了來意。
韓老夫人一愣,沒想到陛下竟然要賜婚。
自從韓月如的未婚妻戰死沙場後,韓月如便遲遲不願另嫁他人,直到現在二十有二了還一直單著,作為長輩,怎麼能不焦急?
這麼大年紀的姑娘,再想找合適的男子,可沒有那麼容易。
現在陛下賜婚,而且還是安陽郡王之子,韓老夫人自然歡喜,於是問道:“陛下當真要給月如賜婚?”
歐陽牛馬點了點頭,笑道:“自然是真的。月如姑娘那麼優秀,而安陽郡王之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陛下讓我前來,就是問問韓老夫人的意見,你老要是不反對,那我便回稟陛下了。”
“不反對,不反對。我家月如能嫁入安陽郡王府,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韓老夫人開懷道。
歐陽牛馬笑道:“韓老夫人既然不反對,那我的任務便完成了,天色不早了,我便告退了。”
“歐陽大人,有勞你了,用過晚飯再回去吧。”韓老夫人熱情道。
歐陽牛馬出言謝絕,隨即在韓老夫人的相送下,離開了百戰侯府。
看到自家祖母開心不已,韓破虜的擔心越加嚴重,於是拽著韓月如,立即去找韓老夫人,直接問道:“祖母,歐陽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啊?”
韓老夫人笑道:“好事,陛下要賜婚了。”
“真的嗎?弟弟,恭喜你了。”韓月如立即祝賀韓破虜。
誰知韓老夫人卻笑道:“傻丫頭,又不是給你弟弟賜婚,是給你賜婚,男方是安陽郡王之子。”
“什麼!給我賜婚?我不嫁!”韓月如一愣,隨即臉色一變,當即否決道。
韓老夫人眉頭一蹙,當即喝道:“臭丫頭,不準胡鬨!你都多大了,也該成親了。許安是個好孩子,但他已經去世多年,你也該有新的生活。”
許安就是韓月如的未婚夫,戰死於北境,被匈奴人所殺,屍骨都沒有找到。
韓月如立即回道:“祖母,我不嫁人,並非為了許安,隻是沒有遇到喜歡的人。”
“安陽郡王之子相貌堂堂,肯定讓你滿意。而且我已經答應了此事,過不了多久,陛下就會賜婚。等賜了婚,你和對方多熟悉熟悉,肯定就會喜歡對方。想當年我和你祖父成親前,就遠遠見過兩麵而已。你爹娘成親前,也沒有見過彼此啊。”韓老夫人說道。
一旁的韓越氏也響應道:“是啊月如,你也該成親了。”
“反正我不嫁,誰想嫁誰嫁!”韓月如氣惱說完,轉身就走。
韓越氏生氣道:“這孩子,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母親,你彆生氣。”
“老身看著她長大,怎麼會生她的氣呢。”韓老夫人回道。
韓破虜組織了一下語言,勸道:“祖母、母親,此事要不要和父親商量一下?姐姐的脾氣太硬,逼得太緊,恐怕不太妙。”
“你爹也牽掛你姐的婚事,嫁給安陽郡王之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此時我做主了。”韓老夫人回道。
韓越氏更是吩咐道:“破虜,此事交給你了,在你前往涼州之前,說服你姐姐答應這門婚事。不然的話,你也彆去涼州了。你父親要是知道你瞞著他去了涼州,你等著他打斷你的腿吧。”
“沒錯!說服不了你姐姐,你也彆去涼州。去什麼涼州,那裡那麼亂。”韓老夫人連忙道,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好孫兒去那荒涼之地。
此話一出,韓破虜哭喪著臉,早知如此,就不該插話,殃及池魚啊。
...
淩寧回到王府,展邢和徐坤已經調查完禦史大夫賈天仁歸來。
“怎麼樣?查到有價值的線索了嗎?”淩寧問道。
徐坤回道:“請殿下責罰,暫時沒有查到有價值的線索。賈天仁口碑清廉公正,居住的府邸也非常普通,府中下人也不多,生活簡樸、節儉。並且,他對同族之人非常嚴厲,從不假公濟私,從不提攜族人,以至於同族之人對他非常埋怨。”
展邢補充道:“這個賈天仁不貪財,也不好色,家中隻有一位結發妻子和一位平妻,三人舉案齊眉,伉儷情深。另外,賈天仁的兒女也很規矩,兒子現在是禮部一名郎中,女兒已經嫁人,嫁給一名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
“呦,遇到聖人了。”淩寧驚訝道。
徐坤回道:“從現在搜集的線索來看,賈天仁是個清官。”
“既然是清官,怎麼早早投入太子門下,早早地站隊?”淩寧笑著反問。
徐坤和展邢一愣。
淩寧繼續道:
“人有七情六欲,每個人都有想要得到的東西,他也許不愛財,也不好色,但肯定貪戀權勢,所以早早投入太子門下,成為太子麾下第一狂狗,就是想等太子繼位後,他可以更上一層樓。因為賈天仁比誰都清楚,禦史大夫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另外,如果隻是戀權,他的生活完全不必如此節儉,所以他還圖名,想要好的名聲,所以他要做清官、賢臣,想要名留青史。”
“您們不要被他的障眼法欺騙了,改變思路繼續調查,肯定能發現他的問題。他為了往上爬,為了維持清官賢臣的人設,手腳絕對不可能乾淨。”
展邢和徐坤恍然大悟,立即回道:“小人明白了。”
莫說賈天仁不是清官,就算是清官,淩寧也要拿下禦史大夫之位。
突然,淩寧靈活一閃,有了一個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