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久,歐陽牛馬到了,正想行禮,就見魏皇揮揮手,連忙道:“愛卿不必多禮!今日早朝之上,愛卿為何不阻止寧王去涼州就藩?”
看到魏皇迫不及待地追問自己,歐陽牛馬感慨陛下對淩寧的寵愛,其他皇子就藩時,可沒有讓陛下如此操心啊。
歐陽牛馬回道:“陛下,微臣之所以不阻止,反而同意,隻因為一個人。”
“誰?”魏皇問道。
歐陽牛馬笑道:“安陸峰!”
魏皇一聽,立即露出了沉思。
歐陽牛馬臉色平靜,實則心中感慨淩寧的聰慧,因為“安陸峰”這個名字,正是淩寧離開太極殿前,對他說的。
淩寧算到魏皇會質問歐陽牛馬,所以他替歐陽牛馬想好了說辭,並且這個說辭,還能說服魏皇。
安陸峰是誰?
涼州衛大將軍,手握四萬涼州軍,已經有尾大不掉的苗頭,魏皇多次想換掉安陸峰,但都因為涼州的重要性而沒有行動。
所以說,把淩寧派去涼州就相當於給安陸峰當人質,這也是魏皇極力反對的原因。
但轉念一想,這何嘗不是一步妙棋?
歐陽牛馬明白了淩寧的意圖,立即對魏皇解釋道:“陛下,安陸峰野心勃勃,已有異心,若不除掉,將來必是大禍,但現在動他的話,很可能逼他謀反,所以不能動武。”
魏皇道:“你的意思是派寧王前去?能行嗎?”
歐陽牛馬道:“寧王殿下也許不行,但可以委派其他人秘密做這件事。今日早朝上,不是有人推薦李文優,讓他戴罪立功嗎?陛下正好將計就計,派李文優擔任寧王殿下的長史,用來對付安陸峰。”
魏皇皺著眉,道:“就怕安陸峰會對寧王和李文優不利。”
歐陽牛馬笑著道:
“陛下,臣鬥膽說一句,今日早朝發生的事,顯然是有人針對寧王。安陸峰在朝中安插了耳目,必會知道這一切的緣由,以安陸峰的警覺,他不敢傷害寧王殿下,因為他還沒有做好謀反的決心。一旦寧王殿下出事,對他不利,所以他不僅不會傷害寧王殿下,反而會保護好殿下,當成自己手中的籌碼。”
“也因為他知道寧王殿下去涼州就藩的真實原因,便不會懷疑這是陛下的將計就計,更不會想到陛下會用寧王殿下對付他。”
“最後,安陸峰此人雖然警覺,但也狂傲自大。殿下單純,和他相熟後,必會被他輕視,這便給了李文優機會。”
聽完歐陽牛馬的講述,魏皇徹底冷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一招將計就計若是用得好,能除掉安陸峰這個大毒瘤。
魏皇是一位有氣魄的君王,當他知道淩寧去涼州就藩,能為大魏解決一個大問題,他稍加猶豫,便不再反對這件事。
所以考慮後,魏皇點了點頭,道:“還是愛卿頭腦清晰,那就按照愛卿的建議,將計就計。至於寧王的安危情況,多給他派些護衛。”
“陛下所言極是。”
歐陽牛馬恭敬道,同時在心中鬆了一口氣,算是完成了寧王殿下吩咐的事。
...
“什麼?”
“淩寧那個憨貨,竟然主動請旨,前往涼州就藩!”
鴻臚寺彆院,薑國使團正在收拾行囊,準備離開大魏京都,明川公主剛剛醒來,就聽說了一個意外的消息,一臉的錯愕。
緊接著,淩寧強吻自己的畫麵在腦海中浮現,氣得明川公主牙齒癢癢,然後罵道:“癡傻的憨貨,肯定是被人算計了,他去了涼州,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一旁的孔宣回道:“殿下,魏皇會答應嗎?”
明川公主回道:“魏皇肯定不會同意,他對淩寧還是比較偏愛的。但是他並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身為皇帝,就能獨斷專行、為所欲為嗎?當然不能。以本宮來看,魏皇拖延幾日後,最後還是會答應這個請求。”
孔宣還是很佩服淩寧的無敵戰力的,於是問道:“殿下想把淩寧帶去薑國,可還有把握?”
明川公主皺著秀眉,已經不敢去見淩寧了,怕自己羊入虎口。
若是被淩寧睡了,再懷個孩子,那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明川公主搖頭道:“難度比較...咦?”
突然間,明川公主愣了一下,他想到了昨晚和淩寧見麵時淩寧的表現,他是隻字未提就藩涼州的事。
一個正常人可以隱瞞這件事,明川公主一點不意外,但是憨傻的淩寧不該這樣。
更何況昨日聊的就是離開京都這個話題,他明明要去涼州,卻啥也不說,這邊說明了大問題。
想到這兒,
明川公主臉色凝重,問道:“孔宣,你說有沒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淩寧一直在裝傻?”
明川公主點了點頭,讚同道:“的確,七八歲的少年郎若是懂得裝瘋賣傻,並且還能騙過所有人,那就太可怕了,這麼長的時間,他不可能不露餡,看來是本宮多慮了。”
“殿下,那我們明日便起程返回薑國?”孔宣問道。
明川公主點了點頭。
孔宣立即下去安排。
明川公主坐了片刻,總覺得心中有隱隱的不安,於是乎,她換下女裝,換上男袍,經過易容,遮住了絕色的容貌,然後帶著兩名女劍侍,悄悄離開了彆院。
穿過密集人群,走過幽靜的小巷,明川公主停在了一個彆院門前。
劍侍上前叩門,開門的是個魁梧的漢子。
明川公主亮出一個令牌,說道:“我奉命前來求見你的主子。”
魁梧漢子不敢怠慢,立即通稟。
幾分鐘後,魁梧漢子返回,請明川公主進入彆院,穿著長長的走廊,來到一處臨河的廂房。
這處彆院內部竟然彆有洞天,亭台水榭,還有一個風景小湖。
要知道這裡可是大魏的京都啊,寸土寸金,能在這裡修建這麼大的園林,可見主人的不簡單。
魁梧漢子進屋稟明後,將明川公主請進了屋。
明川公主走進屋內,隻見屋內乾淨雅致,臨窗的位置坐著一位頭戴黑色麵具,披著黑發,身穿白袍的男子。
雖然看不清他的麵容,但他正在悠閒地撫琴,全身透著瀟灑不羈的灑脫,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勾勒出一幅飄逸畫麵。
下一刻,琴音戛然而止,麵具男子雙手按住琴,然後抬起頭打量著明川公主。
明川公主假裝劍侍身份,又易了容,本以為高枕無憂,誰知下一刻,麵具男子笑著說道:
“歡迎明川殿下大駕光臨!殿下離京在即,此次親自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明川公主眼眸一凝,沒想到剛剛來到,就暴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