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烈日炎炎,下午三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林筱帆與昨日不同,這次她把自己穿得嚴嚴實實的,寬鬆休閒T恤加長褲,套了件防曬服,還戴了頂帽子隻露出兩個眼睛,出現在了浦應辛麵前。
浦應辛眼中帶笑,調侃道:“你是剛從中東挖石油回來嗎?”
“那怎麼辦呢?我光敏。”林筱帆歎了口氣。
浦應辛冷冷地笑了一聲:“你昨天沒曬到太陽嗎?”
林筱帆一本正經地說:“不一樣,昨天最曬的時候我們都在室內,現在外麵多熱呀。”
林筱帆摘下帽子,脫下防曬服塞進了包裡。
浦應辛看到了她穿著寬鬆的大T恤和長褲,與昨天性感小辣椒的模樣完全不同,於是湊到她耳邊。
“你是對我過敏吧?”浦應辛酸溜溜地譏諷道。
林筱帆尷尬地笑了一下,後退一步,保持了距離。
浦應辛語帶不滿,繼續說:“你和我逛街就光敏,我請你聽音樂就雅過敏,接下來還有什麼過敏嗎?”
林筱帆被吐槽得無地自容,乾脆就不說話了。
“走,去唱片店。”浦應辛說道。
林筱帆剛想說昨天已經去過了不想去了,馬上看到浦應辛霸道地看著自己,又把話咽了回去。
隨後,他們一起出現在了昨天那家唱片店裡。
浦應辛指了指一張黑膠唱片,科恩的《Varou&bp;Poto》。
問林筱帆:“你覺得這張專輯怎麼樣?”
“挺好。”林筱帆並不想多言。
浦應辛又指了指珍尼弗·溫拿斯的《藍雨衣》。
又問:“這張呢?喜歡嗎?”
林筱帆其實內心很吃驚,她發現浦應辛指的兩張唱片都是她平時喜歡聽的。
但是她不想與浦應辛有什麼深層次的交流和接觸,就很敷衍地說:“還行吧。”
浦應辛盯著她看了幾秒鐘,看出了她的故意回避。
溫和地說:“你挑一張唱片。”
林筱帆在心裡嘀咕著,這是什麼音樂鑒賞考核嗎?但是表麵上也沒流露出來,就假意翻了起來。
突然她看到了平克·弗洛伊德的《月之暗麵》,她覺得自己可以用這張唱片應付過去了。
“這個。”林筱帆很隨意地拿起唱片晃了晃。
浦應辛什麼都沒說,接過唱片,去買了單,然後遞給了林筱帆。
“拿著。”浦應辛溫柔又不失霸道。
林筱帆愣在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想說她家裡已經有這張唱片了,剛才隻是隨手拿的,又覺得自己說不出口。
“怎麼,彭清可以買,我不可以?”浦應辛帶著一臉的挑釁。
林筱帆算是見識到了男人的勝負欲,她結巴了一下,輕歎一聲:“可…可以。”
浦應辛見林筱帆如此勉強,目光變得更加執著和篤定。
“昨天你們還去了哪?”浦應辛問。
林筱帆倒吸了口氣,覺得這人是不是問得也太多了。
她淡淡地回絕:“這不太方便說吧。”
“又沒問你們乾了什麼,我隻是問去了哪。”浦應辛緊緊盯住她的雙眼。
林筱帆不想再被他壓著問,板起麵孔:“那也不方便說。”
浦應辛見林筱帆進入了防禦模式,放棄了追問。
從唱片店出來時,醫學院邊上的小巷子裡,一些小攤販都開始支起了攤位。
這裡夜間是條很繁忙很熱鬨的小街,有烤肉攤,煎餅攤,水果攤,還有各種賣小商品的地攤。醫學院的學生都喜歡圍在這排隊覓食。
“好香啊。”林筱帆聞到了烤羊肉的味道。
浦應辛指了指遠處的一個烤肉攤:“那個最好吃,要試試嗎?”
“可以啊。”林筱帆喜笑顏開,就快步跑了過去。
浦應辛推薦了原味和孜然味,林筱帆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在馬路邊,吃完浦應辛買的兩盒烤肉,林筱帆覺得自己晚飯都不用吃了,膩得慌。
浦應辛見她如此隨和,還像個學生一樣,絲毫沒有沾染世俗**。完全不在意吃的是幾塊錢的東西,上不上檔次,有沒有格調,頓時心生好感。
“要不要去喝杯飲料,解個膩?”浦應辛很溫和地問。
“好啊”。
林筱帆嫣然一笑,她發現原來浦應辛也是會關心人的。
他們先去喝了杯凍檸茶,雖然很解暑,但還是覺得不過癮。
接著林筱帆又提議去喝點雞尾酒,浦應辛也沒有拒絕。
幾杯酒下肚以後,林筱帆膽子大了起來,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浦醫生,你有兄弟姐妹嗎?”
浦應辛微微笑了一下:“沒有,我是獨生子女,你呢?”
“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林筱帆眼裡的光暗了下去。
“你們長得像嗎?”浦應辛接了一句。
林筱帆突然輕拍了一下酒吧台麵,很得意地說:“我可比她漂亮多了。”
浦應辛看到她如此可愛的樣子,笑了起來:“我第一次聽人誇自己漂亮的。”
林筱帆憨憨地笑著:“你看清楚了,我不漂亮嗎?我以前在學校也是一枝花好嗎?隻是現在年紀大了點。”
浦應辛笑眯眯地看著她,不說話。不可否認,林筱帆確實長得不錯,她清秀靈動,妖而不豔,媚而不俗,曲線優美,還有一股獨特的嬌憨的氣質。
林筱帆看浦應辛沉默著,就調侃起他:“你這長相是舒蘭醫院的頭牌吧?”
浦應辛笑出了聲:“我隻接診,不接客。”
林筱帆也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那一刻,他們之間好像沒有了醫患的關係,也沒有了隔閡。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林筱帆覺得自己有點搖搖晃晃的,雖然還沒醉,但是肢體已經不太受控。
浦應辛似乎酒量不錯,這幾杯酒就像完全沒喝一樣,依然精神飽滿。
“我送你回家。”浦應辛主動說。
林筱帆沒有拒絕。
當汽車停在林筱帆家樓下後,她卻遲遲不願意下車,她知道自己晚上喝了酒回去,郭麗平一定會大發雷霆。
她默默地坐在汽車裡,心情起起伏伏,茫然而又無助。
“你是想再呆會兒嗎?”浦應辛探出上半身,幾乎要貼到她的臉。
在光線不佳的車廂裡,林筱帆隻能看到他臉部的輪廓。
“嗯,我再坐會兒。”林筱帆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