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各個街口,到處都是橫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駐兵!
嗜血的現場,讓不少想要逃離此地、可卻又無路可去的百姓,杵在原地不敢亂動!
特彆是那些趁亂,想要逃走的掌櫃子們……
在折回的錦衣衛,一個眼神下,便老老實實的滾回了原地,跪在那裡抱著頭!
“報數!”
西市正中心的廣場上,迅速折回集結的錦衣衛,在許山的一聲令下,聲音高亢的回答著。
“一,二……”
“一百三十七!”
“報告!”
“整隊應到一百三十七人,實到一百三十七人。”
“無一人傷亡!”
‘噝噝。’
王啟年的彙報聲,宛如洪鐘大呂般讓現場所有人震耳欲聾!
區區一百三十七人,把上千名駐兵砍得潰不成軍也就算了;可將近二十比一的兵力,換來的是人家錦衣衛零戰損?
現在躺在各個街口的死屍,都不止這個數吧?
這還不包括,那些躺在地上無人問津的受傷士兵呢!
原來,自己之前一直敬畏的,是一群草包啊。
所謂的慶國公,也不過如此嗎。
當許山率部用實力佐證了慶國公,不過是紙老虎後,他們的心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亦比他們更絕望的,則是那些曾替慶國公府賣命的掌櫃子……
在許山大手一揮,繼續錦衣衛審問之際,內心防線徹底崩塌的他們,都不用人再上刑。
直接就全撂了!
這一次,當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道出,當地衙門如何私吞賑災糧、如何把控糧價,又是如何搜刮民脂民膏後,現場的群眾,不再是敢怒不敢言了。
而是各個義憤填膺的聲討!
“許,許欽差,許青天,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決不能,再放任他們這樣欺壓百姓了,我們快活不下去了。”
“是許大人,我們給你磕頭了。”
邊說,邊有百姓跪地乞求。
一如既往接地氣的許山,走進了群眾中,連忙攙扶起這些人的同時,聆聽著他們的訴求。
“王啟年!”
“到。”
“立刻把查封的糧倉,全都打開。”
“啊?大人,你這是……”
“開倉放糧!”
“大人,萬萬不可啊!現在江南士族的眼睛,都盯著你呢。今天事鬨的本來就不小,這再未經批準,直接放糧的話,恐烏紗不保、引來殺身之禍啊。”
待到王啟年飽含熱淚的說完這些後,隨行的常青附和道:“還請大人三思。”
“你這樣做,會落人口柄,影響你的仕途!”
“都不用勸我,吾意已決!”
“我,許山,本就是泥腿子出身。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老鄉親們挨餓。”
“所有的責任,我一力承當,哪怕砍我的頭,我也心甘情願。”
“立刻去辦!”
當許山大義凜然的說完這些後,熱淚盈眶的王啟年開口道:“大人,高義!”
“許大人,義薄雲天!”
“許大人,愛民如子!”
“許大人,實乃吾等的再生父母。”
一浪高過一浪的稱讚聲,響徹整個西市。
外圍的張廉崧,這一刻熱血沸騰。
原來,最高端的逼格,是萬人敬仰啊!
大人,我又悟了。
我要當大官,我要當好官!
許大人,真的是我的明燈啊!
也就在張廉崧,雙眼中夾雜著崇拜之色的緊盯著自家大人,那棱角分明的側臉時……
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一邊摳著鼻屎,一邊嘟囔道:“小廉崧,移情彆戀了。”
“之前在宗門裡,他這個眼神,隻會盯著我一人看。”
“不過,這姓許的小子,屬實牛筆。”
“不愧是,師尊看不透的逆天之子!”
邊說,他邊又下意識去摳牙縫裡的塞肉。
‘呸!’
“剛摳過鼻屎,忘洗手了。”
“鹹的!”
“這是鼻屎味,還是剛剛那娘們的?可彆有炎症嘍。”(這是個梗,不懂的搜‘杭州蕭炎’)
自言自語嘀咕完這話,中年男子望向了裘千仞逃離的方向。
原本,胡子邋遢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意。
“馬勒戈壁的,區區一個九品中期,對我小師侄動了殺心?”
“這次來蘇,老子先弄死那個借陰脈聚七煞鎖魂陣的封魔族大祭司,再特麼的弄死你。”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先去怡紅院打聽消息去。”
說完,男子便悄然離開。再出現時,已在數百米開外。
若是張廉崧見到他的正麵,一定興奮的喊一聲‘二師叔’。
沒錯,他就是天一道長的二徒弟,教張廉崧出宗如何‘欺負小姑娘’的【天煞孤星】——陳定天!
……
在一聲聲‘青天大老爺’中,許山退出了人群。
“大人,這一波存在感,咱算是刷足了。”
聽到王啟年這話,許山抱拳道:“還是啟年兄和常青兄,配合的好。”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咱們這算是開了個好頭,倒逼慶國公一把。”
“隻要他敢調太倉的駐兵回援,我就敢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熟悉自家大人‘喪鐘計劃’的王啟年,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
“大人,這些個掌櫃子,怎麼處理?”
湊過來的郭小七,輕聲詢問道。
“知道嗎?每一個商行的背後,都代表著一個本地士族。”
“他們,不過是被推出來的代言人罷了。”
“可抓可放,可殺可留!”
說到這,許山點向郭小七道:“這就要看他們主子的態度了。”
“明白!”
“我要看到他們的投名狀。”
當許山說完這些後,王啟年補充道:“跟老五、玄月魚那邊一起操作?”
聽到這,許山頓時眼前一亮道:“可以的,眾人拾柴火焰高!”
“不出手則已,隻要出手,就必須把江南嚴氏,永久的釘在恥辱柱上。”
“這一次,我要江南林氏,都跟著吃屎。”
待到許山說完這些後,王啟年重重點頭道:“這事屬下來安排。具體的,還得坦率的老李(李元芳),來配合!”
“安排的詳細點,彆讓老李動腦子,我怕累著他了。”
‘噗。’
聽到這話,王啟年當即笑場道:“是!”
“老五和玄月魚那邊,怎麼到現在還沒消息?”
“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望向慶國公府方向的許山,嘴裡嘀咕道。
“應該不會!”
“一個是潛伏十年的老鬼了,一個是連屬下都鎖定不到的幽靈……”
“沒有比他倆合作,更穩妥的了。”
‘砰。’
‘轟隆隆。’
王啟年的話剛說完,慶國公府方向傳來了一聲巨響。
“謔,這動靜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