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掌相對的一刹那,雙方掌勁所幻化的龍首、虎頭,張開了血盆大口,欲要吞噬對方。
‘吼!’
下一秒,龍吟虎嘯!
強勁的氣流,以兩人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襲去。
距離近、實力差的,當即被掀翻在地。
哪怕是遠遠旁觀的眾百姓,感覺都如飆風過境般,讓他們難以控製自己的身體。
街頭臨時搭建的攤位,東倒西歪!
本就嘶鳴的馬匹,變得更加暴躁。
“彆說這裡是蘇州,就是在慶國公府,我錦衣衛想怎麼撒野,就怎麼撒野。”
“飛龍在天。”
‘砰!’
戰場內的漩渦中心,許山的這一嗓子,著實讓人神經刹那間繃緊。
伴隨著他的話落音,被塵煙席卷的現場,剛剛那名偷襲張廉崧的身影,被迫後撤數十步!
年歲不小,但身法了得的他,在騰空期間,不斷的調整姿勢。
可即便如此,在蹣跚著陸的一瞬間,還是踉踉蹌蹌的後退了數步。
“裘供奉!”
看到他的身影後,不少識得此人的官兵、侍衛,不約而同的開口道。
待到對方喊出這個名字時,對於慶國公府的配備了如指掌的王啟年,一邊把補氣丹遞給張廉崧,一邊劍眉緊皺道:“慶國公府大供奉、鐵掌門門主——裘千仞?”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吞下補氣丹的張廉崧,側頭道:“他很強。剛剛這老東西出手的時候,我感受到了混沌真勁。”
“你說呢?大明江湖,五絕之下第一人!”
“老牌九品高手了。”
待到王啟年說完這些後,張廉崧仰望著,那矗立在原地的背影,嘴裡嘀咕道:“那又怎麼樣?”
“大人,不還是略勝一籌嗎?”
“不過,兩人對掌時,關鍵時刻都收斂了。”
待其說完這些後,王啟年重重點頭道:“大人,應該是怕傷及無辜。至於,裘千仞……他可不敢公然下狠手。”
即便皇權旁落,也沒有哪個江湖人士,敢公然殺欽差的。
裘千仞,隻是單純的想為自家大少找回場子。誰曾想,碰到了更為生猛、護犢子的許山。
此時的他,望向許山的眼神中,多了些忌憚,但更多的是狠辣。
橫行江湖那麼多年,在一個小年輕手中吃了癟。這不免,讓心高氣傲的裘千仞,感到極為不爽。
而與其對立的許山,則舒展著,略顯麻木的手掌。
這麼多人在場,他還真沒這個信心,在不傷及無辜、確保自家兄弟全都安全的情況下,絞殺對方。
但他眼神中的肆虐及挑釁,仿佛在告訴對方:“老子早晚弄死你。”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由遠至近的傳到了眾人耳中。
“許欽差,你好大的官威啊!”
“本公,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跑到慶國公府,想怎麼撒野,就怎麼撒野的。”
聞聲之後,無論是高騰等人官兵,還是裘千仞一行,無不抱拳行禮道:“參見,慶國公!”
可除了他們,現場的百姓、商賈及錦衣衛們,卻無一人開口。
昂首挺胸的許山等人,連裝都懶得裝的矗立在原地,高昂著頭顱。
望著那下了馬車,一步步走來的嚴鵬。
“嗯?”
沿途上,四處慘叫的重騎甲,讓慶國公臉色變得鐵青。
出了東街口,看到圍觀的群眾及錦衣衛,更無一人行禮,亦使得他的表情,更加冷厲。
正當他準備發飆之際,許山突然開口道:“我有多大的官威,你應該赴京,給林首輔和太後取取經。”
“他們會告訴你,我,許山怎麼帶著眾兄弟,滅了東廠、砸了西廠,逼著金吾衛不敢出城。”
許山霸氣側漏的一番話,亦使得剛剛還有些猶豫、膽怯的眾人,瞬間,挺直了腰板。
今天有許大人,跟我們撐腰,我們還就不行禮了。
你能奈我何?
“至於,怎麼跑到慶國公府撒野的……”
“我現在沒法具體的回答你。不過,慶國公啊,你可以參考北伯侯府和寧王府。”
“前者的是錦衣衛抄的,後者的大門,是我小兄弟狗蛋踹碎的。”
被自家大人當眾點名後,張廉崧頓時感到光芒萬丈,昂首挺胸的他,狂炫了幾顆補氣丹。
躍躍欲試,隻等自家大人一聲令下,那五千名官兵的筆,他也趁熱打鐵的裝著。
“慶……國……公……”
咬文嚼字的道出這三個字後,許山攤開雙手的補充道:“一品侯而已!”
“我殺過!”
‘噝噝!’
這簡簡單單的‘我殺過’三個字,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頭皮發麻、身體忍不住繃緊!
不少人,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說麵對高騰等人的囂張,他許山還仰仗自己欽差的身份話;那現在,麵對慶國公的狂妄,則徹頭徹尾的彰顯著他許山的底蘊和實力。
無論是他屬下的刀斬百騎,還是剛剛麵對裘千仞時的略勝一籌……乃至,他所口述的彪悍戰績,無不在佐證著這一切。
“你……”
聽到許山這話,勃然大怒的嚴鵬剛準備說什麼時,側過頭的王啟年,直接朝著王無上喊道:“怎麼都停了?”
“大人下的什麼命令?”
“該抄抄,該審審!”
王啟年手指向天,看似在訓斥屬下,實則是在向嚴鵬及眾蘇州府眾人表決態度道:“隻要咱家大人沒喊停……”
“天人下凡,咱也乾碎他!”
“是!”
當王啟年的話剛落音,不僅僅是王無上,跟著他抄家的錦衣衛,鏗鏘有力的回應著。
隨後,一隊繼續當著慶國公等人的麵抄家,而另一隊,在王無上的率領下,扯著幾名掌櫃子,當眾用刑。
“來,你們所能仰仗的大人物,都在這了。”
“喊一下,看他們今天能不能保得住你們?”
‘啪,啪。’
“嗷嗷。”
“慶國公,公爺……”
‘啪。’
“啊。”
“我說,我全都說!”
淒厲的慘叫聲,再次響徹整個西市。
而整張臉,因此變得扭曲的嚴鵬,惡狠狠喊道:“許欽差,入蘇州濫用私刑,草菅人命,人神共憤。”
“蘇州駐軍,被迫隻能出手加以遏製。”
‘嗖。’
‘砰。’
嚴鵬的話剛說完,嚴苛當即打響了信號彈。
‘轟,轟,轟……’
不多會兒,通往西市的各個街道內,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馬蹄及行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