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直視的上官嫣兒,把頭瞥到了一旁。
側前方的朱幼薇,整張臉變得凝重、嗔怒!
很少動怒的袁天罡,握緊了拳頭!
饒是太後林若芸,明眸內都閃過了一絲不忍。
現場的眾人,但凡還有些良知的,無不被眼前這一切所震怒。
而轉過身的許山,伸出了右臂一把把節節後退的北伯侯,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你退什麼?”
“你看到這一幕,想做什麼?”
“是不是,也像我們一樣,想淩遲了這幫畜生?”
近乎咆哮的許山,整張臉變得猙獰起來。
“知道我們人贓並獲時,你最親愛的兄長,在乾什麼嗎?”
“他用鐵鏈束縛著這個孩童,親眼目睹著嬰痋破殼。”
“破殼懂嗎?天靈蓋‘砰’的一下炸開。”
“取出來,放入酒中,摟著早就嚇暈的侍女尋歡作樂。”
說完這些,許山摁著北伯侯的頭,讓他躬下身的與這些死不瞑目的孩童對視。
“看看,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看看孩子臨死前,這無助、絕望、驚恐的眼神。”
“你問我為什麼要用刑?因為我特麼的良心未泯!”
“我想給這些孩子,討一個公道。最少讓他們死而瞑目。”
在許山說到這時,雙眸通紅,淚眼朦朧的伸出三根手指……
“近三百名孩童……”
“這還隻是我們找到屍體的。那些被隨處丟棄、被野獸叼走啃食的呢?”
“你跟說我,太後今天來拜佛,請高僧祈福,讓吾等立刻滾開……”
“拜誰?請誰?”
“立在正殿內的佛祖,他是瞎的。懸空寺武堂的四大金剛,親自在為他們守門。”
“主持真元,極力阻撓,甚至對我們大打出手。”
“更是揚言,東林黨、太子舊黨以及你北伯侯,會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嗬嗬!”
當許山說完這些後,昂首挺胸的冷笑了兩聲。
隨即,一字一句鄭重其事的補充道:“我放你進去做什麼?銷毀人證、物證,粉飾太平?”
“然後,讓陛下和太後,在肮臟且醜陋的正殿,虔誠的為南方災民祈福嗎?”
‘轟!’
許山的話剛落音,距離其不遠處的袁天罡,突然金光裹身。
緊接著,變幻著手勢、打著道印的他,突然開口道……
“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內有霹靂,雷神隱鳴。”
“一如律令!”
“戾字訣!”
‘嘩!’
伴隨著袁天罡的開口,一道雷光瞬間包裹在了徐喆身上。
看到這一幕的太後及曹正淳等人,下意識開口道:“金光咒!”
“言出法隨!”
“戾字訣。”
‘啪。’
“嗷嗷……”
在他們嘀咕這話時,詭異的一幕,呈現在了眾人麵前。
原本還期許著,自家胞弟能救自己的徐喆,體內突然響起了一道悶雷聲。
痛徹心扉下,七孔流血的徐喆,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啪!’
不多會兒,又一道炸裂的聲響,從他體內傳出。
這一次,他的胸口炸出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劈裡啪啦!’
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
在第十七聲時,徐喆的凡胎軀體,已然被炸成了血霧。
隨後,又凝結成血滴,洋洋灑灑的附著在了武長明等一行人的臉上、身上。
“啊!”
這血腥的一幕,著實讓這些罪大惡極的達官貴人們,嚇得是尖叫連連。
而此時,收起手勢的袁天罡,目光如炬的盯著,早已被眼前這一切嚇傻了的北伯侯說道:“十七聲……”
“他體內,最少有十七顆嬰痋。”
“也就是說,他至少以這種慘絕人寰的手段,殘殺過十七名孩童。”
“這還隻是,他的凡胎軀體,承受不住下的結果。”
“被他蠶食的,不止十七人。”
‘噗通。’
待到袁天罡嗔怒的低吼完這話時,整個懸空寺前的空氣,仿佛被不斷壓縮般,變得凝重且讓人窒息。
境界低的,當即被威壓的雙膝跪地。
境界高的,全身都還忍俊不住的瑟瑟發抖。
饒是許山,皆是臉色蒼白,宛如泰山壓頂般感到了吃力。
‘噅……’
始終勒馬而立、見聖不跪的林若芸,若不是有一旁的曹正淳催勁庇佑。她的坐騎,就不僅僅發出馬鳴聲了,而是直接匍匐在地。
袁天師威壓全場的同時,又何嘗不是替朱幼薇,在向太後施壓呢?
“天師,還是收了神通吧。”
“起。”
伴隨著曹正淳的話落音,太後方陣一個個跪倒之人,仿佛被一張無形的雙手推起來般。
風馳電掣間,這方世界戰力天花板的兩大至強宗師,已完成了交手。
哪怕是僅僅站在一旁,見證這一切,便讓許山的脊背冷汗淋漓。
“九品?”
側頭的許山,下意識詢問著身旁的王啟年。
“不止吧!都遮天蔽日了。”
在袁天罡使出金光咒時,眾人感到了自己的眼前皆是灰暗的。
曹正淳出手,才讓雨化田他們,重新看到晌午的陽光。
“九品之上是啥?”
“陸地神仙境?”
“大人,小的這個真不知道。”
‘唰!’
伴隨著袁天罡的大手一揮,除卻武長明等人之外,其餘人等瞬間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即視感。
“天,天師饒命啊,天師……”
‘啪。’
“我們知錯了。”
‘啪。’
“這,這事,全都是徐大爺慫恿吾等做的。”
“說是此法子,能延年益壽、強身健體。”
“說北伯侯府,都在用。我,我們才鬼迷心竅的做出此等惡事。”
前車之鑒,亦使得武長明等人,連忙驚慌失措的趕緊甩鍋。
聽到這話,徐吉臉色蒼白的跪地道:“太後,陛下明鑒!”
“此,此事,微臣概不知曉。”
“微臣,也從未用過此惡毒的法子。”
對於現在的徐吉來說,都已經不是替兄伸冤的事了。
弄不好,要牽連他整個北伯侯府,乃至城防營。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極力撇清關係。
而在北伯侯聲嘶力竭的自辯之際,場中的大佬們,卻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聚焦在了許山的身上。
貌似從一開始,他便牢牢把控著局勢的走向。
看似魯莽、囂張的背後,則是事無巨細的運籌帷幄。
他才多大?
十八的單位長度、二十的年齡……
甲子歲的大智若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