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臨行前,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及冠禮’了。
於他而言,接受此禮後,就脫離了‘手藝人’的範疇,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小姐姐慰藉寂寞了。
以後,同僚們喝花酒也不會再背著他了,少說也得給他找個膀大腰圓、抗揍的。
母束發,父賜字!
許父不在,賜字這事自然落在了紀綱頭上。
當許山束發的走出了內堂後,紀綱領著眾長輩上前道:“許山啊,我跟你幾個叔叔讀書少,所以……”
“隻要彆字狗蛋,我都能接受。”
“哈哈!”
許山的回答,著實讓現場哄堂大笑。
“嚴肅點!”
“我們希望你呢,有‘孔孟之德’。”
“所以呢?我字……”
“孟德!許孟德。”
臥槽!
魏武遺風,建安風骨?
這幾個叔叔不像是好人呐?
“及冠禮!”
“做叔叔的自然要表示表示……”
待到紀綱率先給出紅包後,許父的老同僚們,紛紛上禮!
“孟德啊,今天我們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禮物。”
邊說,秦長東邊神秘兮兮的把一個錦盒遞到了許山麵前。
“這是啥?”
“打開看看。”
聞聲後,許山順勢打開,竟從裡麵拎出來了‘羊腸衣’。
“成大人了,總要去感受一下溫柔鄉嗎。”
“隨身帶著它!省的染病。”
“我……”
古代沒有避.孕套,多是用動物的腸衣及魚泡代替。
因為有腥味,故而出去偷偷摸摸乾這事的男女行為,又被稱之為‘偷.腥’。
多少還是有些文化底蘊的許山,自然知道這個梗。
也明白幾位叔父的良苦用心。
“秦叔,你這就有點侮辱人了!”
“啊?”
“羊腸衣這個尺寸,拿得出手嗎?”
“最少也得是豬腸衣吧?”
臥槽!
被暴擊了幾位叔父們,笑容僵硬在那裡麵麵相覷。
這就跟一車老爺們,堵在高速上,用礦泉水瓶小解似的……
誰能全塞進去了,誰尷尬!
當然,營養快線的瓶子不算。
而此刻,攤開雙手的紀綱開口道:“尷尬了吧?”
“拿不出手了吧?”
“孟德,我那還有一個包漿的豬腸衣,臨走時你帶著。”
“你……”
“老紀,我要不是打不過去,早就動手了。”
“哈哈!”
因為許山明天要走的緣故,今天的酒宴也算是給他送行。
酒過三巡後,幾個叔父不免也勉勵許山幾句。
輪到紀綱時,‘滋’的一聲先喝完許山的敬酒,隨後開口道:“到了京城低調點!”
“嗯?”這不是老紀的風格啊!
許山還沒說出口,紀綱補充道:“能動手,彆嗶嗶!”
“京城混不下去了,就回來!”
“若是我和你幾個叔父都抗不下來,咱就整幾隻船,偷渡到東瀛‘嘎嘎’亂殺。”
“總之一句話,隻有咱能欺負彆人,不能讓彆人欺負咱!”
依舊匪氣十足的一番話,卻聽的許山熱淚盈眶。
哪怕剛身穿過來,一無是處時,這幾個叔父都予以了他最大的包容和照顧。
特彆是紀綱……
這個能武壓整個江南的大宗師,之所以在餘杭擺爛、不求上進,就是怕有陣亡兄弟的遺孀給他要丈夫、遺孤給他要父親。
如今肯接下江南鎮撫使一職,也是想跟長大成人的遺孤們多遮一些風、多擋一片雨!
“怎麼還跟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
“拿出你刀斬宗師境的霸氣!”
“來,喝!”
“彆用酒盅了,換酒碗。”
“好嘞!”
翌日,詔獄前!
佩戴腳鐐、手銬,一身臟兮兮囚服的吳靜生,剛被帶到任風麵前驗明正身……
臭烘烘的他,便撲了上去。
“任,任刺史!”
“我,我什麼都沒說。”
“他們打我、罵我,還企圖用感情折磨我……”
“可我一句話都沒說。”
“救我,救我!”
著實被這氣味,熏到了的任風,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勉勵兩句後,便讓錦衣衛帶走。
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的紀綱,看到這一幕後,低聲詢問著旁邊的許山道:“裝的還挺像,人哪來的?”
“死囚!給了他家人五百兩報酬。”
“講究!”
“青鳥那邊沒問題吧?”
“董副千戶他們都是老江湖了,放心好了。”
提前一天離開的青鳥,帶著真吳靜生已從水.路回京了。
如今這個假的,就是鎮撫司拋出來的誘餌。
“班師回京!”
伴隨著上官嫣兒一聲令下,羈押著吳靜生及其同黨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杭。
也就在他們出城不久,任風命人放飛了一隻雙眸通紅的鷹隼!
一連兩日,無風無雨!
進入應天府的轄製區時,京城委派而來的一隊人馬也加入了押送隊伍。
這也使得,不少人的神經不似剛出城時那般緊繃。
‘啾!’
鷹擊長空的鳴叫聲,再次響徹在許山的耳邊。
下意識仰頭的他,目光如炬的盯著那盤旋於空中的鷹隼,隱約之中嗅到了一絲端倪。
“怎麼?有問題嗎?”
感覺許山頻頻仰頭的上官嫣兒,扭頭詢問道。
“一路上,時不時的就有鷹隼盤旋於頭頂。”
待到許山剛說完這話,負責接應他們的錦衣衛千戶邱飛,直接開口道:“許副千戶,第一次出外勤啊?未免有些草木皆兵了吧?”
“暫且不說方圓數裡,本千戶都放出了明崗暗哨;單就整支押送隊伍的實力……”
“誰要是作死的跳出來,人少了,都不夠兄弟分的。”
“大家說,對不對?”
“對!”
聽到這話,許山泯然一笑沒有接腔。
反倒是上官嫣兒開口道:“小心無大錯!”
“嗯?是!”
一路上,上官嫣兒多次詢問許山的謙虛態度,早已讓邱飛這些京城來的錦衣衛,感到不爽了。
一個副千戶,還是爛透了的餘杭鎮撫司出來的,他何德何能?
“都給我機靈點!前麵還有二十裡地,就是水門驛站了,可不能出什麼差錯。”
“張百戶!”
“到。”
“沿途哪怕野狗多看咱一眼,就要當即斬殺,免得許副千戶害怕。”
“啊?哈哈……”
“是!一隊跟我走,沿途殺狗、殺鳥,把那隻鷹隼也給我打下來。”
“明白。”
明顯在針對許山的一番說辭,著實刺耳。
‘啾!’
也就在押送隊伍即將抵達水門驛站之際,那隻盤旋於空的鷹隼,血淋淋的落在一名黑袍懷中。
“小覷了這幫朝廷鷹犬啊!”
“隊伍裡有老手。”
嘀咕完這話,黑袍側頭道:“水門驛站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回稟尊上,全都已經到位了。”
“今晚動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