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小子還很聰明。
“這暴戾之氣的轉移對象,一般是此處所有人當中,陽氣最弱的那個人。
“當時方婷婷的身上本來就已經攜帶上了很多的暴戾之氣,奪走了她不少的陽氣,所以她自然就是全場陽氣最弱的人了。
“那麼,那些暴戾之氣都儘數移動到了她的方向,也就不奇怪了。”
隨著常溫斌的解釋,我也慢慢地聽懂了這裡麵的情況。
同時,心裡有著一種深深的震撼。
不是震撼於這個暴戾之氣,而更像是在震撼於自己的無知。
之前跟著姑姑的三年,信心爆棚,以為懂的知識已經足夠多,可以對很多事情都應付得來。
可現在漸漸地發現,我所了解到的,不過是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分類的冰山一角。
我不知道的東西,要遠遠比我知道的東西多。
一瞬間,看向常溫斌的眼神也有些變化,夾雜著不少的崇拜。
我一向覺得自己有點慕強情結,對於那些能力高的強者,總是帶著一種崇拜和尊重,同時,更希望自己能跟他們學習到東西。
除了姑姑之外,之前一直沒有人能讓我有這種感覺。
但現在,通過常溫斌這幾句話,我對他產生了這種感覺。
“要我說,你們這幫小子是膽子真大!
“雖然從常規的角度來說,暴戾之氣第一反應會全部都湧向陽氣最弱的人身上,可也不能排除有特殊情況。
“如果一旦有人介入的話,暴戾之氣很有可能會放棄方婷婷,轉而向你發動攻擊。
“到那時候,遭殃的可就是你了!這東西很難纏的。”
常溫斌看著我笑了一聲,眼神中掠過一絲對我的無語。
我有點尷尬。
我還一直自詡自己是比較謹慎的,可現在反過來想想剛才的那種情況。
也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知者無畏。
當時根本不知道這些情況,就敢往上衝,現在聽常溫斌這麼一說之後,想想也有點後怕。
要是那些暴戾之氣剛才真的朝著我湧過來,我會怎麼樣?
身旁連一個幫手都沒有,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常叔,剛才我沒想那麼多,隻是一心想著……能把方婷婷給救下來就好了。
“我是出手了,可一點作用也沒有,還是眼睜睜地看著方婷婷跳樓死了,就死在我麵前,我心裡還是有點難受,總覺得,她的死跟我有關係,是我沒能攔住。”
說到此處,我也有點愧疚,深深地低下了頭。
腦子裡也不受控製地出現了方婷婷那張還算清秀的臉。
在醫院的時候,她總是板著臉,隻有剛才在路上見到,她才浮現出笑臉。
可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已經消失了,我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有同情心,善良一點,是好事,可也是壞事。
“你要時刻記住,你是個道士,同情心可以有,但是不能泛濫。
“該想的問題不是後悔怎麼沒救下她,而是應該如何避免讓那些逃脫的暴戾之氣後續再去傷害其他人。”
常溫斌的目光嚴肅起來,看了看我,又是把目光給轉向了白小飛。
“小飛啊,你要是跟這娃中和一下就好了,有時候你太過冷血,而這娃也太多愁善感。
“不過,世情兩難全,這樣才顯得有意思啊,哈哈。”
說著,常溫斌高舉起酒杯,直接將杯子裡的啤酒給一飲而儘了。
白小飛依舊沉默著,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常溫斌的身上,我知道,他說的話是對的,我很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問題最後到底會怎麼處理。
於是便追著他問起來。
常溫斌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一點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就著一瓶啤酒,跟我說了很多。
所謂的暴戾之氣,其實他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來頭。
很多類似的東西,其實是可以追溯到它的曆史的,乃至於朝代。
可關於暴戾之氣,卻是在史料上根本找不到它任何相關記載。
而方婷婷自殺的原因,也是因為身體上積累的暴戾之氣實在是太多了。
因為這種氣本身就是負麵的情緒積壓,一旦附著在身上的暴戾之氣變得多,那麼就會迫使人產生自殘或者是自殺的念頭。
方婷婷就是個例子。
而當殺死方婷婷之後,她身上那些暴戾之氣並不會消失,就如同我剛才看到的那樣,消散在空中,然後會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所以我現在的目標,其實應該是跟暴戾之氣一樣,尋找它們的下一個目標。
至於那暴戾之氣的本質,我自己暫時參不透,不過常叔的意思,是更傾向於是新時代的產物,以前是不曾有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翻遍所有的相關的史書也沒有找到相關的內容。
我個人的想法,是但凡涉及到這種負麵的東西,一般都是有人特意造出來用來害人的工具。
“常叔,你剛才說,這暴戾之氣會主動地尋找到陽氣最弱的那個人來下手。
“我剛才想了一下,像我那樣用定魂符來阻止對方的行動是不可行的,那是不是可以下次直接使用鎮鬼符來鎮壓暴戾之氣的同時,在使用增陽符?”
我摸了摸下巴,仔細地回憶著剛才我的操作。
那定魂符對於方婷婷來說,幾乎是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不管暴戾之氣是什麼氣,但總歸還是歸類為鬼神那一類的,用鎮鬼符或許會有點作用。
同時,在用增陽符希望能立刻且快速地增加對方的陽氣,以此來阻止暴戾之氣的行動。
“嗯,你這個方法聽起來是可行的。
“不過我對暴戾之氣的了解也隻停留在這些表麵的東西上,畢竟,還沒有真的跟它產生過對抗,不知道會不會起效。
“你小子腦子比較活,下次可以試試嘛。”
常溫斌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候,忽然電話響了起來,是安定醫院的劉院長打過來的。
“劉院長。”
“崔道長啊,剛才有一個男人過來醫院,說是那小男孩的爸爸,想把孩子給接走。”
劉院長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我想起剛才小男孩的話,估計是他爸爸出差回來了,剛想說接走就接走吧,就聽劉院長的語氣有點怪。
“可是……我感覺他爸爸看起來有點奇怪啊,你要是有空,就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