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過去的不是白小飛,而是白小飛找來的那個叫常溫斌的人。
他速度極快,本來是站在我旁邊,可他下一秒已經到了王梅的麵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從頭到尾,也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我根本都沒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過去的。
“嗬嗬嗬——”
癲狂的王梅被直接扼住了脖子,從喉嚨裡發出詭異的動靜。
不知道是不是常溫斌的力氣太大了,王梅的臉上一片青紫,連眼白都翻了出來,看起來十分可怕。
而常溫斌沒有一點想停手的意思,手上的力道看起來非常重。
眼裡也透露出非常陰冷的神色,潛藏著某種殺機,看得人心裡一震。
“小梅!”
這一幕,讓一旁的許東心裡不舒服了。
儘管是被鬼上身了,可那畢竟還是自己的老婆在受罪,他有點看不下去,上前一步,竟然想試探著拉開常溫斌。
“彆過去!他這是在跟體內的惡靈搏鬥!”
白小飛拉住許東,衝著他搖了搖頭。
白小飛看得出來,我也看出來了。
彆看這個常溫斌看著凶神惡煞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王梅給掐死一樣,可此刻他做的事情卻是我們誰都做不了的事情。
他在跟王梅體內的惡靈,也就是小女孩做搏鬥。
此刻小女孩正在王梅的體內,如果不加乾涉的話,她會鬨得很嚴重,搞不好王梅直接沒了命。
常溫斌體質特殊,此刻抓住王梅的身體,渾身散發出來的陽氣都源源不斷地全流入了王梅的體內。
接下來,就要看他的純陽之體和那惡靈小女孩的陰氣對衝,會不會擊退她。
“啊啊啊啊——”
“好疼啊,好疼啊爸爸……爸爸救、救救我……”
忽然,王梅的臉蛋上緩緩地再次出現了那第二張臉。
小女孩的五官瘋狂扭曲,嘴巴不停地叫喊著,一雙沒有什麼神采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許東。
“爸爸,爸爸你不要我了嗎?
“你看看我,我是麗麗啊。
“你真的要這個壞女人,不要我了嗎……嗚嗚……”
稚嫩的聲音從王梅的身體裡發出,乍一聽,就好像是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在苦苦哀求父親。
在場的人聽了情緒十分複雜,一麵覺得這場麵十分恐怖。
但一麵,又覺得這小女孩的哀求聲讓人心裡很難受。
之前那幾個醫護人員剛才一直也沒走,就在旁邊看著。
聽到這小女孩的聲音,現場有幾個女護士的表情都很是不忍。
尤其是當過媽媽的,一定也同時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媽的,這小鬼還挺會打感情牌啊,養小鬼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小鬼能鬨這出,我說許東,你平時都是怎麼供養的?”
胡遠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也有同樣的感慨。
按理說,即便是用了他女兒的魂魄才供養小鬼,也不會出現這種非常極端的情況。
當事人每天供奉,上香,那麼這小鬼就會順利地保證當事人的正常生活。
根本不可能會鬨出這麼大的亂子,竟然還會產生嫉妒的情緒,要對這許東的老婆下手。
“我、我也沒乾什麼啊,就是、就是每天給她上供,給一些吃食。
“然後,晚上下班之後,在房間裡跟她單獨待一會,陪她聊聊天,可是她又不會說話,我也就是跟她念叨念叨家裡最近發生的事情,表達一下對她的想念這樣。”
見我們幾個的表情越來越不好看,許東的聲音也漸漸地低下去,不敢說話了。
“怎麼了……”
他有點小心翼翼地問道。
胡遠方臉色一下就白了,“這還叫沒乾什麼?這養小鬼用的是你女兒的魂魄,本來可以相安無事,可你卻每天要到她麵前去表達你的思念?
“那她不化形誰化形?這事兒我隻能說,你活該!
“之前那教你養小鬼的人,估計也是個大傻叉,這麼重要的東西都沒有告訴你?
“你沒死,現在都算你丫的命大,嗬嗬!”
聽胡遠方這麼一說,那邊王梅體內的哭喊聲更厲害了,一聲一聲地叫著爸爸,聽得大家都心焦。
“崔道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胡道長他說的……說的我沒怎麼聽懂。”
許東還有心再問胡遠方,他聽出來自己是闖禍了,可是沒聽到具體咋回事。
但胡遠方的脾氣不好,他也不敢問,隻好央求地看著我。
我也是一臉的無語。
胡遠方的意思很明白,這供養小鬼的條件不算苛刻,隻需每天按時完全供奉即可。
但硬要說苛刻,也不是不行。
那就是除了基本的供養之外,儘量不要做其他的事情。
如果是一般的小鬼,也就罷了,這許東養的可是自己親生女兒的魂魄。
許東竟然還每天晚上到這小鬼的麵前,主動去表達思念的話題。
原本死去的女孩心就不夠定,本是想儘了一切辦法,想回到陽間,好跟父親再續父女親情。
現在得到了許東的召喚,更是有了出來的理由。
慢慢地,許東的召喚化作實質,全部被她給吸收了,也就可以直接逃脫小鬼那雕像的載體,可以出來害人了。
想來,這麗麗生前跟父母的關係一定是非常好的,許東和前任老婆也一定很相愛。
所以,當她看到爸爸跟現在這個陌生女人在一起恩愛的時候,小孩的嫉妒心就迸發出來。
仇恨是可以聚集陰煞之氣的。
不光是胡遠方想罵人,我也是一樣的想罵人。
這許東在什麼也不懂的情況下,竟然就敢供奉用自己女兒的魂魄做的小鬼,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還不知道要鬨出什麼大亂子。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你的意思是說,我女兒其實是在嫉妒小梅!”
聽到我這麼說,此刻的許東才開始後知後覺。
“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該怎麼辦?她不會真的要把小梅給帶走吧?”
“不會,這次帶人來,就是為了能把你女兒的魂魄給送走,讓她去輪回。”
隨著白小飛的話音落下,那邊王梅體內的小女孩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了。
王梅的脖頸已經被常溫斌給掐出了一道紫色的淤痕。
而她臉上的那第二張麵孔,此刻也倍感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