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斌對此沒有異議,也根本不敢有什麼異議。
在他看來,隻要能找到常軍,彆說是付錢,就是斷掉了他一隻胳膊,他也心甘情願。
不然,以常國立的能耐,對他們潘家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常國立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留下愁眉苦臉的潘家人,還有幾個剛從世紀大廈逃出來的倒黴蛋。
很快,這幾個人被潘斌派的車給送回了各自家。
唯獨把我和白小飛給留下了。
“剛才我問過曉燕了,她說這趟他們之所以能安全回家,都是因為你和小飛。
“小夥子,不,大師,我知道你在這方麵相當厲害,之前我家的事情都是你給擺平的,而且你是崔老先生的孫子。
“所以,你肯定有辦法把常軍給救出來的吧?”
潘斌不住地哀求我。
“這個……”
我有點尷尬,說實話,我本來也是決定立刻要殺回大廈,去處理那些惡鬼的。
隻不過,我沒太細想常軍的事。
剛才常軍失蹤的時候,我沒在,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既然不知道,那又怎麼能保證我肯定會把常軍帶回來呢?
“這個我沒辦法承諾給你,但我肯定會回去幫忙的。”
我開口說道:“畢竟我本身就是個道士,斬妖除鬼這都是我分內的事情,不過,我真的不能保證常軍還活著。”
聽到我這麼說,潘斌臉上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
不過,還是抓著我不放,點頭說道:“行,隻要你能出馬,我相信把常軍找回來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畢竟,崔老先生的名號我知道,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那常國立找來的人,說實話我還是信不過。”
我點點頭,就準備離開。
白小飛跟我一起走,離開之前,還特意囑咐了潘曉燕,讓她千萬千萬不要再瞎跑出去玩了。
潘曉燕知道這次自己闖了大禍,也不敢說什麼,一個勁兒地點頭。
“現在回去麼?”
離開潘家,白小飛就問我。
“現在不行,準備得太不充分了,世紀大廈裡麵不能用普通的燈,所以我得回去多準備點冷焰火或者火折子之類的東西。
“另外,我看今天那女鬼身後的那幫小鬼,似乎不太對勁。”
我想了想,有些謹慎地說道。
“怎麼個不對勁法?”白小飛好奇地問道。
我不知道怎麼說。
其實我也是感覺,因為在剛才臨出來時,似乎隻有那個女鬼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把我給留下。
而她身後的其他鬼魂,臉上的表情都沒有那麼猙獰,而是帶著一種很戚戚然的表情。
總之有點奇怪。
“還不清楚,隻是一種感覺,對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我話鋒一轉,看向白小飛,征詢著他的意見。
我擔心他不來,補了一句,“你放心,我肯定拚命保護你,就算是死,第一個死的也得是我。”
白小飛笑了笑,“你想帶著我,是因為我的眼睛吧?”
我沒有撒謊,也不想撒謊。
“對,你的眼睛很特殊,我原本以為你跟我的眼睛是一樣的陰陽眼,現在看來,你的眼睛功能似乎比我的要多,或許,在很多時候都能幫得上我。”
不過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也是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
畢竟,這可不是小事,是玩命的事。
如果他拒絕的話,我絕對不會有任何不高興的情緒。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白小飛竟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我跟你一起去,其實,如果你不帶我,我可能也會想辦法讓你同意我去的。”
“為什麼?”我有些好奇。
這種好奇,其實已經存在很久了。
因為我發現從一開始,這個白小飛就從來沒有對來這種危險的地方表現出抗拒,反而無論去哪裡,都帶著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興奮。
什麼人才會對即將要見鬼這件事這麼興奮啊?
這家夥簡直不正常。
“我想找到一種能正確跟鬼交流的方法,想知道人死之後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你相信麼?”
白小飛微笑著,一邊走,一邊抬頭看著沉沉的夜色。
這句話,讓我有些不明白,但同時產生了興趣。
這樣的白小飛,讓我覺得跟每天有些不一樣。
彆看他有時候話多嘴損,陰陽彆人也絲毫不留情麵,可現在他卻看起來有些孤獨。
似乎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故事。
“那你……”
“好了,彆說我了,崔勝,有的時候,一個人喜歡有鬼存在的世界,可能是因為他不喜歡人類的世界。
“你不覺得,其實有的時候跟鬼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還要更簡單一點麼?”
我心說這倒是。
人類畢竟是一種太過於複雜的動物,最開始領略到這句話的含義,還是因為崔廣山。
他常常對外都是一副好爸爸的麵孔,村裡人都誇他辛苦,不容易,因為我娘離開後,他還要沒日沒夜地照顧我。
這麼多年,也沒有再娶。
可隻有我知道,他隻是對外這麼表現,嘴上這麼說。
實際上,我跟著他過的都是很可憐的日子,勉強能填飽肚子,精神世界更是不用說,他從來都沒有關心過我。
至於不再娶,也不是因為他對我娘有多衷心,而是因為他所有的興趣都在那些旁門左道上,對女人根本就沒有興趣。
而麵對鬼的時候,再簡單不過了。
好鬼就超度,惡鬼就消滅,根本不用想那麼多複雜的東西。
從這一點上來說,白小飛的話很有一番道理。
“所以我喜歡跟你在一起殺鬼,至少那個時候,什麼都不用想,隻要專心做當下的事情就好了。
“對了,關於我的眼睛,你不是說你姑姑可能會知道情況嗎?你有沒有問她?”
白小飛話題一轉,轉到了他的眼睛上。
見對於這個話題,他似乎不願意再多提,我也知情識趣,沒有再問。
畢竟,如果他想說,等再熟悉一些,他或許就願意告訴我了。
而如果他不願意講,我就是問再多遍,也還是問不出什麼。
“嗯,我現在給她打個電話問一問。”
我拿出手機,電話撥給了姑姑。
自從我離開姑姑後,這還是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心裡莫名就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