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麗如夢初醒，一下就跌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朝著我爬了過來。
我提著桃木劍而上，然而潘曉燕卻沒有如我預想的那樣過來，她看了一眼徐麗麗。
接著，脖子僵硬地歪了一下，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人工湖裡，那表情完全不是潘曉燕的表情。
如同一個一心尋死的人，看起來執拗而瘋狂。
“噗通！”
白小飛飛撲上去，想抓住潘曉燕的衣服，但還是晚了一步。
巨大的水花濺到了岸邊，最後一抹身影消失在橋上。
掉入水中的一瞬間，她似乎恢複了神智，不斷地掙紮著，拚命叫喊：
“救命啊！救……噗……救救我！啊！我不會遊泳！救……”
身子緩緩地沉下去，不斷地有泡泡浮上來，看樣子人已經不行了。
我不會遊泳，這事說來慚愧，三年前在美婦人家中掉入溪流中，如果不是小鱗救我，我估計已經沒命了。
按理說，之後就應該習得水性，可後來姑姑曾經想要教我，我不知道怎麼的，十分害怕水。
待在水裡就是止不住的渾身顫抖，想多少法子都沒用。
最後姑姑也放棄了，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或許就是命吧，也許是你小時候有過什麼與水發生的可怕經曆，導致你一直恐懼水源，既如此，也不必勉強。
“或許有一天，自然而然就解開了。”
那之後，我就沒有再碰過水。
可現在，卻到了需要用到我的時候，我隻能無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掙紮的聲音越來越小，潘曉燕的身子徹底沒入了人工湖裡。
就在時候，一道身影直接飛撲入水。
是白小飛，他極力地遊著，很快就到了潘曉燕下沉的位置。
深吸一口氣，他直接下潛，很快就提著暈過去的潘曉燕浮上了水麵，開始往回遊。
我立刻上前，把上衣給脫下來，直接在岸邊甩下去，遞給白小飛。
他水性也不是十分好，再加上現在天氣已經很涼，剛下去人就凍得發抖，此刻已經沒了什麼力氣。
“快上來！”
徐麗麗也反應過來，跑過來幫我一起拉白小飛。
“怎麼回事啊？怎麼感覺他一直在原地沒有動啊？”
可等了一會，徐麗麗卻驚訝地叫起來，我們發現，白小飛儘管一直在努力地往前遊，可看著距離卻還是離我們很遠。
看著……就好像一直沒動。
“不太……對勁。”
白小飛臉色變得很差，看起來已經完全抱不動懷裡的潘曉燕了。
這時候，我忽然注意到一個現象。
雖然已經到了晚上，可剛才的湖麵還是能看出來，已經是被微風吹得微微浮動的狀態。
湖水清澈，能直接看到底。
然而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湖麵上風平浪靜，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是一潭死水。
而且，麵上被一層薄霧給籠罩著，讓人快要看不清楚湖麵上的東西了。
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充滿了陰冷氣息的人工湖，多了幾分詭異。
“咕嘟咕嘟……”
“咕嘟……”
接著，距離白小飛身後不遠的地方，一處平靜的湖麵上忽然隱約冒出了幾個泡泡。
那泡泡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有一顆人頭那麼大。
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水底鑽出來一樣。
“白小飛，你動不了了麼？”
我緊張地問道，與此同時，抽出了腰間的桃木劍，悄聲地靠近了水邊。
可那水花的地方離我還是太遠了，即便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我也夠不到。
於是，也隻能暫時冷靜地觀察著。
“大師，現在怎麼辦啊？這湖麵是不是被鬼給施了法？
“怎麼不管他們怎麼遊都到不了岸邊啊？”
徐麗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我身邊來回走動著。
走得我十分得心煩，我皺眉道：“你去找學校的保安，讓他們帶著工具過來撈人。”
我心說，這話還用你說麼？傻子都看出來了，要不是你剛才那一嗓子，潘曉燕也不至於忽然暴起跳湖。
徐麗麗飛快地跑了。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一動不動地盯著白小飛。
他還算聰明，知道往前遊也到不了，這會兒乾脆就不動了，一手抓住潘曉燕，自己則是四仰八叉地躺在湖麵上。
這樣能最大限度地擴大自己跟湖麵的接觸麵積，能保證自己不花力氣就浮起來。
可還沒能等到徐麗麗回來，情況忽然發生了變化。
隻見白小飛身後冒出的泡泡再次動了起來，它已然改變了位置，它在朝著白小飛的位置緩緩移動。
隻不過移動的速度很緩慢。
我瞪大了眼睛看過去，試圖看出什麼端倪。
打起了手電的一瞬間，我看到了讓人渾身一涼的畫麵。
隻見在那水泡下麵，漸漸地浮現出了一團墨色的東西。
它越來越往上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團頭發，連接著一張漆黑慘白的麵孔，像是被水泡浮腫了，幾乎形成了巨人觀的畫麵，讓人看了極其地生理不適。
“你……看到什麼了？”
注意到我這幅見了鬼的表情，白小飛無辜地問道。
我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說了太多隻會嚇到他。
“沒、沒什麼，再堅持一下，徐麗麗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我咽了一口唾沫。
“看你表情，不像是沒什麼的樣子啊，我身後有什麼東西麼？”
白小飛努力地試圖在湖麵上轉了個圈，剛轉到後麵方向的時候，他剛想說話，但下一秒就愣住了。
那女人已經半張臉浮出了水麵，此刻正看著白小飛，嘴角緩緩上揚。
露出了一個微笑。
“媽的……”
“這東西在我身後，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他一邊遊，一邊狂埋怨我。
可這時候，啥都是多餘的，他根本遊不過來，還是在原地，像是遇到了鬼打牆。
見白小飛已經成了甕中之鱉，那女鬼的笑容似乎有些得意。
她轉了轉眼珠，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