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妃當即狠狠瞪著他:“這不可能!宣王,本宮早就知道你與燕國太子交好,一定是你們聯起手來做了什麼手腳!裳兒都已經死了,你們還不肯放過她!”
蕭慕白縱然被人質疑,也是不徐不燥。
“父皇,兒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絕對沒有做過動過任何手腳,否則死無葬身之地!兒臣身為裳兒的兄長,隻希望能查出真相還她一個公道。”
對於這個結果,皇帝也是難以接受。
他倒沒有懷疑宣王會弄虛作假,隻是在想會不會是牽引之術出了什麼問題?
比如隻對活人有用,在死人身上則會出現偏差?
但蕭慕白卻認定,牽引之術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這時,負責搜查七公主寢宮的人回來了。
原來在蕭霓裳出事之後,皇上立即命人搜宮,並嚴格盤查她的侍女,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凶手的線索。
想來是已經有結果了。
“皇上,奴才在七公主的房間發現了一處暗閣,從裡麵找到幾封信。”
一聽到有信,沈妃瞪大眼睛帶著幾分期待。
直覺告訴她,那裡麵一定有關於裳兒之死的真相,甚至還很有可能與凶手有關。
但她再好奇,也要等皇上看過之後再說。
不隻是她,所有人都想知道,信中究竟寫了什麼。
“被禁足的那一個月,我痛恨所有人!我恨父皇,恨他為什麼連一絲父女之情都不顧;我恨容哥哥,他對我當真這麼無情無義;我更恨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我也不至於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那個神秘人真的會幫我嗎?他說隻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就能讓我跟容哥哥在一起,為了容哥哥,我豁出去了,彆說是一個小小的木蘭圍場,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闖!”
“這半張煥顏術秘籍一定是他送來的,明日就可以戳穿那個女人的真麵目了!我要讓她當著父皇、當著所有人的麵暴露她所有的秘密,讓她萬劫不複,這樣容哥哥就是我的了!”
“他又來了!告訴我如果不想三日後遠嫁梟國和親,就乖乖聽他的話,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可為什麼心中一種不安的預感?好像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每一封信,都是蕭霓裳親筆所寫。
上麵的內容可以看出,從木蘭圍場開始,她一直在跟一個神秘人在做交易。
那人身份不明,卻能引導蕭霓裳為他所用,成為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情花之局、煥顏術之局,甚至包括最後的紅葉寺之局,都是這個人親手策劃。
他定然就是殺了七公主的真凶!
不管此人是誰,容琰和雲璃的嫌疑都能夠洗清了。
因為他們兩個在這件事上,也是受害者。
蕭晏庭心中極為震驚,其實在木蘭圍場那一日,他就感覺七皇妹有些古怪,好像藏著什麼秘密。
後來也是她把解開煥顏術關鍵的半頁秘籍送了過來,才能找到機會在宣室殿揭露雲璃的真麵目。
原來,她的背後一直有人在出謀劃策。
此人到底是誰?
一想到他的心機如此深重,能將所有人都算計其中。
蕭晏庭隻覺得渾身發冷,好像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沈妃則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一直以為裳兒是被人所害,這樣一來,她豈不是成了與狼為伍,最後咎由自取?
沈妃徹底失去理智,歇斯底裡大喊出聲:“裳兒幾乎整日都在鐘粹宮,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本宮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定是你們搞的鬼!你們殺了裳兒,現在又想汙蔑她死後的清譽,你們好歹毒的心腸!”
“夠了!這的確是裳兒親筆所寫,你該不會連她的字跡都不認識吧?”
皇帝歎了口氣,讓人將信給她送過去。
沈妃看到那的確是蕭霓裳的字跡之後,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偌大的打擊之下,她終於承受不住,一下子暈了過去。
皇上也不忍心追究她殿前失儀之罪,讓人將她送回鐘粹宮。
雲璃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一切都是蕭霓裳自己的選擇,根本不值得同情。
但這一刻,心情還是有些沉重。
她倒是一死了之,留下她的父母親人用一輩子活在痛苦和陰影之中!
蕭霓裳之死對所有人的衝擊都太大了,她沒有注意到,男人越發虛弱的神色。
回來的路上,雲璃幾次想跟男人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知道,他一定還在因為那件事生氣。
如果不是護心鏡,那一劍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她無以辯駁。
剛下馬車,男人再也支撐不住,劇烈咳嗽起來,鮮血順著嘴角溢出。
雲璃大驚,後背的傷口不是已經上過藥了嗎?
她當時也檢查過,沒有傷及要害,怎麼變得如此嚴重?
她立即上前想要給他診脈,碰到他的手的瞬間,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會這麼冷,好像寒冰一般。
難不成……
她心中一沉,強行扒開他胸前的衣服。
看到那被千年寒氣所傷之後凍結的血肉,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是她太天真了,還以為有了護心鏡的保護,他真的能夠安然無恙。
護心鏡隻能抵擋普通利器,但那可是千年寒鐵製成的寶劍!
她甚至都無法想象,他是如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撐了這麼久?
追雲等人趕了過來,看到男人身上的傷。
他們一眼認出,那是被碎煙所傷!
碎煙可是主上的隨身佩劍,能夠從他手中奪劍還能把他傷成這樣的,他們簡直無法想象誰能有這樣的本事。
逐月憤怒說道:“誰乾的?”
“是我。”雲璃心虛低著頭承認。
他們怎麼都無法相信,竟然是太子妃傷了主上!
也對,憑著主上的身手,這世上根本沒有能夠傷他之人。
自從遇到這個女人開始,他便一次次受傷!
逐月看在眼裡,早就對雲璃意見頗深,這次更是忍無可忍。
“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主上為了你付出的難道還不夠多嗎,你怎麼能對他下這麼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