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先王妃的屍體到底去了哪裡?
眾人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蕭晏庭。
“你不是說親手將先王妃埋葬嗎,為何這棺中的屍骨卻是另有其人?難道真如那個女鬼所說,你將她害死之後拋屍亂葬崗,又另外找了一具屍體來替代?”
蕭晏庭急忙為自己辯解:“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故意調換屍體想要來誣陷本王!”
“開棺之前已經確認過了,墳塋上的土是陳土,而非新土,難道有人能隔空將屍體放進去誣陷你不成?”
“那就是……有人蓄謀已久,隻為了今日栽贓陷害本王!”
“看來,安王四年來從未來祭拜過先王妃,才會對此一無所知,連屍體什麼時候被調換了都不知道。”
“我……”蕭晏庭終於百口莫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皇上也終於看出端倪。
什麼伉儷情深,全都是假的!
就算洛雲璃的死真的與他無關,他也絕對不會如表麵展露的那般深愛!
想到他當初看重安王,就是因為覺得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那時候他與先皇後夫妻情深,可先皇後生產之時遭遇難產,先一步離他而去。
他這個兒子不止命運與他相似,連經曆都是彆無二致。
所以,他才會看重他、提攜他,甚至有動了將他立為儲君的念頭。
如果他一直以來都是在演戲,利用洛雲璃扮演癡情形象,又對她痛下殺手……
皇上無法想象,這究竟是怎樣狠毒可怕的心機!
蕭晏庭此舉無非是觸犯了他的底線。
“來人,將安王……”
“皇上,臣有要事啟奏!”
一個人匆匆而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來人是尚書令洛承中,也是洛雲璃和洛如霜的父親。
“皇上,這一切都是微臣所為!”
“臣不忍小女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於三年前將她的屍骨偷偷挖出,轉移到洛氏陵園之中,又將一位遠房親屬的屍體調換。沒想到竟然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還連累了安王。”
“一切都是臣的錯,皇上若要治罪,就請治臣的罪吧,安王他真的是無辜的!”
眾人都難以置信。
親生父親,竟然挖了自己女兒的墳!
這到底是父愛如山,還是深仇大恨?
他難道不知道已死之人的屍骨不能隨便動,否則便是驚擾逝者,讓他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嗎?
今日若不是涉及整個盛京百姓的性命,他們也不會做出挖人掘墓這種缺德事。
蕭晏庭立即明白,一定是洛如霜讓他過來救場的!
他立即做出嗔怪的語氣:“你是本王的嶽父,也是璃兒的父親,若有什麼事可以跟本王商議,怎麼能自作主張做出這種事?”
洛承中一臉悔恨,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發妻沈氏臨終之際,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唯一的女兒,微臣為了讓她們母女能在九泉之下團聚,這才一時錯了主意。”
雲璃心中的怒意再也克製不住。
除了她,還有來自原主魂魄的不甘的怨和恨。
這個偽君子,寵妾滅妻,害了我娘親,又害了我!
現在還要利用我們為蕭晏庭這個畜生洗刷冤屈,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這一刻,雲璃的身體仿佛被操控一般,脫口而出:“沈氏最大的願望,難道不是與你和離嗎?她早已看清你薄情寡義的真麵目,此生最後悔的事情便是嫁給你,又怎麼會把自己的女兒再拉入這個火坑?”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就連洛承中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雲璃,心中驚駭至極。
她……怎麼會知道洛府的事情?
這些事他一直都對外隱瞞,不讓任何人知道啊!
看著那與自己女兒一模一樣的臉,他隻覺得渾身發冷,目光驚恐放大。
雲璃猛然驚醒,終於回過神來。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立即解釋道:“這幾日關於先王妃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我也隻是聽到幾句流言而已,想來……洛尚書如此高風亮節,又怎麼會做出寵妾滅妻、貶嫡抬庶的事情呢?”
洛承中感覺周圍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射了過來,撕破他這個偽君子的真麵目。
人們又開始竊竊私語。
“聽說先王妃的母親沈氏,是前朝第一首富沈家的大小姐,洛尚書出身寒微,是沈家為他出錢出力,才能坐到今天的位子。”
“如果他真的做出寵妾滅妻這種事情,那跟忘恩負義有什麼區彆?”
“當年先王妃難產而死,沒幾日安王就續娶,娶得人還是他的那位庶女,這不就是貶嫡抬庶嗎?”
“說不定當初先王妃之死,也有他這個做父親的手筆,他們都是害死先王妃的罪魁禍首!”
洛承中渾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聽霜兒說安王被人算計蒙難,要他立即過來幫忙,他便來了。
安王是他的女婿,如果出了事,他這個嶽父也不能幸免。
本以為仗著自己是先王妃父親的身份,隨便說兩句話便能簡單平息此事,沒想到反被揭露出當年的舊事。
就連皇上看著他的目光,明顯都有些不善了。
蕭晏庭本以為危機已經解除,沒想到因為那個女人一句話,事情又朝著更加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頓時惱羞成怒,轉過身用手指著他們,“你們知道什麼?她都說是流言了,你們還信以為真,當著皇上的麵汙蔑堂堂王爺和朝廷命官,就不怕皇上將你們當場治罪?”
他以為這麼說,就可以震懾這群刁民。
沒想到身後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洛承中身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廢除官位,查封尚書府。”
什麼?
洛承中腿一軟,一下子癱坐在地。
“皇上,臣冤枉啊!您不要聽那些刁民胡說,臣沒有做出寵妾滅妻之事,更沒有貶低抬庶,請皇上明察!”
大監李公公立即開口:“洛尚書可彆回錯了意,皇上是罰你私自挖掘墓穴,轉移屍骨的刑罰,按照律例,這與盜賊無異,難道你還敢質疑皇上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