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琰當然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
先前已經被她蒙混過很多次了,也不代表他沒有懷疑,隻是因為找不到證據,隻能暫且擱置。
現在好不容易被他抓住了破綻,自然不可能輕易錯過這個機會。
就算他相信世上有“死而複生”這回事,可她除了與洛雲璃除了容貌一樣,其他方麵迥然不同。
她現在的話,暫時找不到懷疑之處。
那就暫且當做是真相吧!
至於那個神秘房間的事情,他不想將她逼得太過,以後再問吧。
終於,他還是將那封信給了她。
雲璃立即迫不及待接過,寶貝似的抱在懷裡,生怕他會反悔搶過去似的。
看到上麵的內容,她頓時白了臉色,手也控製不住地發抖。
一切,都源於這封信上那段慘絕人寰的密辛。
四年前,安王曾至西北灌雲城,協助當地官府剿匪,僵持一月有餘,最後大破匪軍。
皇上龍顏大悅,將灌雲城交與安王管轄。
沒過多久,城中突然得了一場離奇的瘟疫,裡麵的人一夜之間死了大半。
安王為了阻止疫病傳播,下令封城,其餘的百姓也在城中被活活困死。
後來一個僥幸逃出來的人供述,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得了瘟疫而死。
而是被官兵活活斬殺!
那一夜,灌雲城十數萬人,全都死於屠刀之下,屍山遍野、血流成河。
屍體直接被就地焚燒,化作飛灰。
從此,灌雲城淪為一座鬼城。
據說,有人夜間路過城外,聽到裡麵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直接嚇破了膽。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認定那是那些故去的人陰魂不散,更是無人再敢靠近。
信上的內容隻到這裡。
雖沒有表露更多細節,含義卻不言而喻。
蕭廷宴如此喪心病狂,竟然屠了一整座城的人,究竟想做什麼?
灌雲城內,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蕭廷宴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他!”
雲璃氣紅了眼就要往外衝,卻被男人攔了下來。
怎麼先前她還能保持冷靜,謀劃報仇之事,現在卻一下子完全失去理智。
“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麼我之前沒有把信給你了吧?”
因為他早就猜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以為,他對洛雲璃所做之事就已經是禽獸不如,沒想到他竟然還對十萬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下手,早知如此,我就應早點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
“這一天不會太晚的,現在他已經被關押調查,我們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讓他再無翻身之地。”
經他這麼一說,雲璃終於稍稍冷靜下來。
方才,的確是她太衝動了。
要是現在就去殺了蕭廷宴,他所犯的滔天罪責就會永遠埋沒在暗夜之下。
現在她身上背負著的不隻是原主的仇恨,還有灌雲城那十萬枉死的亡魂。
事已至此,她更要堅定目標,沉著冷靜,切不可出現任何差錯。
“你認為這次木蘭圍場的幕後主使,是不是蕭廷宴?”
“他自然沒有這樣的本事,難保他身邊沒有出現什麼能人異士,就好像上次的下毒事件,不也一樣做的天衣無縫?為今之計,隻有盯緊蕭霓裳,才有機會查明真相。”
在他與蕭霓裳受困於溶洞之中時,她的表現分明早有預料。
憑她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想到出如此縝密的布局,必定有人在幕後幫她出謀劃策。
如此高明的手段,連他也不禁為之忌憚。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有如此陰毒可怕的心思?
刑部大獄。
牢房的門突然被打開。
蕭霓裳一抬頭,便看到最不願看到的人出現在自己麵前。
“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我親手救下的到底是人,還是一條恩將仇報的毒蛇?”
蕭霓裳冷笑:“沒有證據,任何人都彆想定我的罪。”
“我說了這件事是你做的了嗎?”
“你……”
雲璃看著眼前之人,憎惡的同時,又帶了一絲深深的悲憫。
“你身為一國公主,金尊玉貴,卻因為一段感情失去自我,將自己陷入這般地步,這樣真的值得嗎?”
蕭霓裳用無比仇恨的眼神看著她:“我變成什麼樣子,也都是因為你!”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與你爭什麼。”
“爭不爭的你都贏了,還說什麼風涼話?”
雲璃終於失了耐心。
要不是想讓她供出幕後主使,扳倒蕭廷宴,她也不想在這裡跟她廢話。
“你最好把真相據實交代,供出幕後主謀,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蕭霓裳用看笑話的目光看著她,“什麼幕後主謀,你說的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夠了!謀害燕國太子是什麼下場?皇上已經下旨嚴辦,即便你是公主,也不可能法外容情,你最好識相一點。”
蕭霓裳狠狠瞪著她,“真正害了容哥哥的人,分明就是你!”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他就不會寧死都不肯碰她,承受著令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差點命喪黃泉。
他也不會對她那般絕情,脫光了衣服送到他麵前,他都不肯碰她一下。
她對這個女人的恨意,早就已經深入骨髓,恨不得用目光將她淩遲一萬遍。
“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你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雲璃正欲離去,突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誰,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雲璃猛然轉身,“你是什麼意思?”
“嗬……明明已經嫁給了容哥哥,還與外麵的男人糾纏不清,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又豈會遇到這些事情?你才是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那天在容琰神誌不清之時,提起琉璃山莊的男人。
還有那夜出現的神秘人。
他們明顯都與她關係匪淺,現在還在這裡裝什麼無辜?
雲璃忍無可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說,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誰?”
蕭霓裳自然不肯再說出更多,隻是不斷冷笑。
容琰,你不是寧死都不肯碰我麼?
我要讓你親眼看到,你付出一切的女人,究竟是多麼水性楊花、放蕩不堪!
你一定……一定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