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匆匆把寢衣穿上,氣急敗壞:“你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做什麼?”
煜寶和囡寶就住在隔壁房間,她以為他肯定會直接宿在那裡,所以才會放心寬衣。
哪裡想到他竟然還能殺個回馬槍?
這也就罷了,他好歹敲個門再進來啊,怎麼能像自己的房間一樣進出自如?
男人看了她一眼,伸手解開衣帶,褪去外袍。
雲璃看傻了眼,眼睜睜看著一件又一件……
直到他對最後一件裡衣下手之時,她終於忍無可忍:“你這是在做什麼?”
“睡覺!”
簡明扼要的兩個字,卻讓雲璃驚呆了。
他的意思……是想要睡在這裡?
這怎麼可以!
“出去!”
“夜深露重,愛妃不會是想讓我在外麵露宿吧!”
“你……可以去隔壁房間!”
容琰走到床邊,看著她的眼睛,“剛剛煜兒說的一句話,讓我覺得很有道理。”
“什麼?”雲璃一頭霧水,煜寶說了什麼跟他留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他問我,為何彆的小娃娃的父母都住在一起,可他的爹爹和娘親卻是分居呢?你認為,我該如何回答他?”
“這個……童言無忌,不必當真。”
“可我卻覺得,孩子的教育要從小抓起,父母恩愛家庭和睦,才能引導他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為了囡寶和煜寶,以後我們都要以身作則!”
雲璃:“……”
她的嘴呢?
快點反駁他啊!
怎麼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看到男人走向床邊,她突然有些緊張,他不會是想……
孤男寡女!
深更半夜!
好大一張床!
能有什麼好事?
眼看他俯下身體,她甚至已經可以聞到對方的呼吸。
從這個角度,他的五官更加棱角分明,性感的薄唇泛著淡淡的櫻花色。
“不要!”她立即抬手,做出阻擋的動作。
沒想到男人卻直接越過她,拿了一床裡麵的被褥,放在不遠處的躺椅上。
雲璃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容琰如何看不出她的想法,勾起唇角:“你方才不會以為我要吻你吧?”
“沒……我隻是……是想幫忙來著。”
咳咳,就算是也不能承認啊!
“放心好了,我就算再怎麼等不及,也不至於對一個傷患下手。”
也對!
就算沒有受傷,看著她現在這張臉,也足以倒儘胃口。
他應該不至於禽獸到這種地步!
雲璃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突然……
“等你傷好之後,就不一定了!”
語出驚人,她嚇得驚坐而起,卻見男人已經躺了下來。
“早點睡吧,晚安。”
月亮西斜,夜半已過。
雲璃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這還是第一次她與一個男人同室共眠,心中有種無比異樣的感覺。
悄悄伸手,將床帳掀起一個縫隙。
躺椅上的身影一動不動。
一束月光從窗棱照了進來,正好落在他的臉上。
雙眸緊閉,鴉羽似的長睫在月光之下灑下淡淡的陰影,本就白皙的肌膚更好似稀世白玉一般。
這麼一副好顏色,也難怪那個霓裳公主對他愛入瘋魔。
雲璃正看得出神,突然冷不丁一個聲音響起:“看夠了嗎?”
“沒……”
剛說出一個字,心中突然一驚。
誰在說話?
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那隻能是……
這時,男人已然睜開那雙幽沉如墨的雙眸。
四目相對,雲璃突然有種被當眾抓包的心虛。
他什麼時候醒的?
“在想什麼,為何這麼晚還不睡?”
雲璃不好意思說是因為他,隻好拉扯到彆的事情上。
“想著白日在宮裡的事情,霓裳公主為什麼突然對我下手?禦湖周圍都是侍衛,就算我真的落水了,他們也能立即趕來相救,用這樣的方式來取我性命,也太愚蠢了些。”
“當眾謀害卻非明智之舉,想來是另有目的。”
他深深看了一眼她的臉。
旁人或許隻是想探究麵紗之下的偽裝,可他真正想要看穿的,是她的心!
雲璃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對!
想要知道情敵的麵目,又不好當眾揭下她的麵紗,最好的辦法就是安排一場意外。
蕭霓裳沒想道容琰會及時出現,差點白費功夫。
雖然最後還是被她給得逞了,不過也無所謂。
“憑我對蕭霓裳的了解,她想不到這樣的主意,更策劃不出如此周密的計劃。”
就好像那日接風宴,她都是按照蕭廷宴的眼色行事。
雲璃眸光一寒,脫口而出:“洛如霜!”
她一開始就懷疑,洛如霜的出現彆有居心,所以先下手為強將她活活嚇暈,也將四年前的事情重新浮出水麵。
這麼一想,所有事都說得通了!
蕭霓裳隻是被當了槍使,真正想要對付她的人是蕭廷宴和洛如霜!
看來,他們已經對她的身份有了懷疑。
隻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麵紗之下這張臉,根本就不是真的!
如此處心積慮,還是白費了!
安王府。
洛如霜被抬回來之後,就發起了高燒。
她燒得迷迷糊糊,口中還一直念著“鬼啊”、“索命”等等詞彙。
蕭廷宴嚴厲盤問一同前去的侍女。
“你們是怎麼照顧王妃的?”
她們立即下跪求饒,並且把宮中發生的事情交代出來。
蕭廷宴一聽,更加憤怒:“什麼,又是那個女人!”
得知她提起的“厲鬼索命”隻說,竟然引發出四年前的事情,他心中頓時駭然。
怎麼會!
那件事知道的人全都死了!
這一定隻是個巧合!
他惱恨的是,洛如霜竟然如此沉不住氣,幾句話便嚇成這樣。
這豈不是更加惹人懷疑嗎?
交鋒尚未開始就被敵人嚇退了,真是沒用!
現在,他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蕭霓裳身上,也不知道那邊進展得怎麼樣了。
沒過多久,宮中便有消息傳來——七公主得手了。
蕭廷宴心中頓時一陣激動。
他堅信那個女人一定有問題,隻要揭穿她的真麵目,一切疑問便會迎刃而解。
聽到接下來的話,他卻直接愣在當場。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