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自生產之後到現在已有十餘日,洛如霜身體仍然虛弱,整天隻能在床上躺著。
傷口結痂之後,又癢又疼,整夜都不能入睡。
“王爺還沒回來嗎?”
“沒有!”
不應該啊,這個時辰宮門都下鑰了,天也已經黑了!
洛如霜正有些奇怪,這時一個下人神色驚惶衝進門來。
“王爺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她原本就有些不安,看到他們如此莽撞,頓時不悅嗬斥。
“王爺他……是被宮中禁衛押回來的!”
“大膽!”洛如霜一動怒,便氣得咳嗽起來,肚子上的傷口好像又崩裂了,疼得她麵色扭曲,咬牙道,“王爺可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深得聖心,你竟敢胡說八道!”
“小的沒有胡說,聽他們說……王爺言行無狀得罪了燕國太子,罰俸一年,禁足三日,大門外已經貼上封條了!”
洛如霜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蕭廷宴進門的時候,臉色鐵青,氣急敗壞。
得知真相之後,洛如霜也被驚到了。
這個計劃是她幫著一起想出來的,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可以說天衣無縫,不可能出現任何意外!
沒想到最後竟然敗在一個女人身上!
她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你是說,燕國太子妃竟然會醫術?”
“精湛至極,連禦醫都自愧不如!”
“這就奇怪了!那些禦醫都是經過層層選拔,至少需要三十年的閱曆才有資格進入太醫院,她不過一個年輕女子,怎會如此厲害?”
洛如霜越想越覺得可疑,又問道:“她一直戴著麵紗,都沒有露出真容?”
蕭廷宴點了點頭,想到她出現時的驚豔,他到現在心情都難以平複。
再看某人生產過後越發憔悴的臉,更是不平衡至極。
洛如霜卻沒有發現他的變化,一心分析這件事情。
“這隻能說明兩個問題。”
“第一,她麵目醜陋,心中自卑,所以才不想被人看到她的臉!”
“第二,她擔心會被人認出來,暴露行跡,所以才用麵紗遮掩!”
蕭廷宴心中一沉,恍然想起那雙熟悉的眼眸。
當時他就感覺,好像似曾相識。
被洛如霜這麼一提醒,他不禁起了疑心。
“如果是第一種呢?”
“怎麼可能?那燕國太子眼高於頂,連霓裳公主那樣的美人都看不上,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醜女呢?”
說的也是!
那就更奇怪了,她身為燕國太子妃,與梁國本該無甚交集,為何會怕彆人認出她?
“先前從未聽說燕國太子娶妻,哪裡來的太子妃?或許她隻是個冒牌貨而已!如果我們能揭開她的麵紗,讓她的麵目暴露於天下,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蕭廷宴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有問題的不隻是她,還有那個燕國太子!
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顏麵儘失,當真可恨至極。
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這時心腹進來通報:“王爺,您交代的任務,小的幸不辱命!”
蕭廷宴心中一陣激動:“東西呢?”
“東西沒有,不過……人親自來了!”
蕭廷宴激動地差點跳起來,“快請!”
皇帝春秋正盛,即便立了自己為儲君,再登臨皇位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他哪裡等得及?
除非,能讓他意外駕崩!
直接刺殺的話,風險太大,一旦被抓住馬腳,死無葬身之地!
最穩妥的辦法,便是下毒!
四國之中,有一個神秘的門派,叫做鬼蜮閣,最擅長的便是製毒。
傳聞那裡連空氣中都帶著毒霧,普通人吸一口便會被吸乾全身血脈,化作枯骨。
總之,是個極為可怕的地方!
蕭廷宴數次派人上門求毒,想要一味無色無味卻能慢慢蠶食身體,將人置之於死地的毒,連太醫都診不出來,自然就不可能懷疑到他身上。
先前幾次都被拒絕,他隻好一次又一次將錢財翻倍!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連本尊都來了!
蕭廷宴渾身的陰鬱一掃而光,滿腦子都是接下來的弑君大計。
三日後,宸宮門口。
蕭霓裳想到自己前來的目的,不禁咬緊嘴唇,想要調頭回去。
春花和秋月立即在旁邊攔著她。
“公主,這是皇上的命令,您不能違抗!”
蕭霓裳頓時氣得眼眶通紅。
她想到了母妃的囑咐,前方戰事吃緊,舅父他們率兵與薑**隊僵持已有數月,情況十分危急。
父皇將此次與燕國的合作看得十分重要,關係到國家存亡的大事。
如果因為她一個人影響了兩國關係,她就是那個千古罪人。
就算萬般不願,她也必須要前來,跟那個女人賠罪!
雲璃一接到消息,便笑著揶揄:“你的舊情人來了,還不快點去門口迎接?”
“口口聲聲說她是我的情人,你吃醋了?”
男人幽沉好看的眸子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捕捉到幾分對自己的在意。
隻可惜,完全沒有!
“想得美!我們之間僅僅隻是合作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關係!我還巴不得有十個八個女人上門,給你多生幾個孩子,早點把煜寶的心疾治好呢!”
“你心裡除了報仇和治好煜兒,就沒有彆的了?”男人心中騰起一股無名怒火,臉色不爽至極。
“那不然呢?”雲璃一臉莫名其妙,這不是早就說好的嗎?
他心中一窒。
是啊,要不是為了煜兒,他也不會強行將她留在身邊,更不可能產生任何交集。
他隻是討厭看到這個女人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而已!
偏偏雲璃非常不識相,又攛掇道:“要不,你就娶了那個霓裳公主吧!人家喜歡了你那麼久,肯定願意為你生孩子。到時我會幫你們配置一副能夠加快懷孕的藥,保管三年抱倆……”
“夠了!”男人徹底忍無可忍,打斷她的話。
“乾嘛呀,我是為了煜寶的病著想,難道你不想救他嗎?”雲璃氣鼓鼓瞪著他,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
容琰第一次感覺到無可奈何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