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那個東西,她就好像被抓住了小辮子。
“是,我吃醋了!你若是敢瞧那些小娘子一下,我便挖了她們的眼睛,你若是敢碰她們一根手指,我便剁了她們的手腳,再割了鼻子耳朵,扔到茅廁裡去當人彘!”
那張臉明明是笑著的啊,語氣怎麼咬牙切齒?
此話一出,那些女子頓時嚇得渾身發抖,立即跪在地上請求離開。
兩個公公也渾身冒冷汗,很快帶人退了下去。
人都走了之後,雲璃立即開啟算賬模式。
“你個騙子,竟敢胡說八道汙蔑我清白,今天你要是不給個交代,老娘跟你拚了!”
容琰微微蹙眉:“我騙你什麼了?”
“你的身份,還有跟煜兒的關係!”
“關於身份問題,我的確沒有提前告知於你,這最多隻能算隱瞞,而不是欺騙!至於煜兒……分明是你自己胡亂臆測,把我當成人販子,我隻是沒有否認而已!”
男人明顯把一切都算計到了,讓人無法揪到他的錯處,真是心機深重。
雲璃說不過他,隻能恨恨瞪了他一眼:“小人!”
“嗬……口口聲聲指責彆人,那你自己呢?你敢對天發誓,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沒有任何謊言?”
雲璃:“……”
好吧,她不敢!
聖醫死了也是假!
雲珞這個名字是假!
還編造出了一個莫須有的師門烏龍!
甚至連她與囡寶,甚至和冥夜宮的關係,全都騙了他!
如此細想,她竟莫名有些心虛,麵上還得裝作理直氣壯。
“你對我來說隻是個陌生人而已,憑什麼要我坦誠相待?要不是為了煜寶的病,我才懶得理你!”
說起煜寶,容琰也沒了跟她爭執的心思。
如果隻有那一個辦法,就必須早點付諸行動。
這個女人對他如此抗拒,應該想辦法緩和關係,而不是激怒她!
想到這裡,他的語氣頓時緩和下來:“煜寶從生下來便患有心疾,還未學會吃飯就開始喝藥,他一直非常懂事,不想讓我們擔心,總是裝作沒事的樣子。他最大的心願便是跟娘親團聚,直到遇到你,他的臉上才第一次浮現出笑容。”
想到那小小的人兒,雲璃心中一陣鈍痛。
“煜寶的娘親呢?”
“死了!”
“什麼?”
“四年前,死於奸人之手,煜寶是在她死後生下來的,才會如此虛弱。”
雲璃整顆心都被狠狠揪起,真是太可憐了!
她隻想把小家夥抱在懷裡好好疼愛,給他世上最好的一切。
“他為什麼會認為我是他的娘親呢?”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我從未見他對其他女子如此親近,除了你!”說到這裡,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
雲璃也覺得自己跟小家夥有緣,不然為什麼第一眼看到他,便會覺得如此喜歡?
在她心裡,煜寶跟囡寶一樣,都是她的孩子!
“你放心,煜寶的病包在我的身上,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他治好的!隻是這藥引,你得快點加把勁!”
“我看方才那些美姬就很好嘛,你隨便挑幾個,或者輪流寵幸一遍,總有幾個能一舉中招,多給煜寶生幾個弟弟妹妹!”
容琰頓時黑了臉,她把他當什麼了?
一個隨時隨地都能發情的種馬?
那些女人,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更不可能跟她們有孩子。
他都已經給了她妻子的名分,難道她還不明白嗎?
深吸一口氣,不能發怒,要循循善誘。
他們的確相識不久,走到那一步需要時間,所以才要想個辦法,讓她心甘情願留在他的身邊。
“你到盛京不是為了報仇麼?你的仇人身居朝廷之中,勢力穩固、地位不可撼動。”
“是啊,怎麼了?”
他們不是正在商議煜寶的病情麼,好好地扯到這事上乾什麼?
“成為我的太子妃,便有足夠的力量去辦這件事,也會省去很多麻煩,我能成為你最堅實的後盾!”
雲璃心中有了一絲動搖。
雖然謀劃好一切,她卻隻能以旁觀者的身份參與其中。
如果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與蕭廷宴和洛如霜來一場正麵較量,不是更有利於掌控全局麼?
隻是對於眼前的男人,她卻不能做到完全信任。
他為什麼這麼好心幫她?
“你該不會是利用我做擋箭牌,對付那個霓裳公主吧?”
“……”
容琰真是佩服她的想象力。
那個什麼公主他從未正眼看過,連她的鼻子眼睛什麼樣都忘了。
但他也不打算解釋,如果這樣能讓她安心一些,那便由她去。
“那就當做是一場交易,我們之間各取所需!”
雲璃想了想,怎麼著自己也不吃虧,一時上頭就答應下來。
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原來在這時候她就把自己給賣了!
……
自紅葉寺密談的那一日,蕭霓裳便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安下心來。
跪在蒲團上,看著上方的佛像,她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那張俊逸絕美的麵容。
她的心,再也靜不下來了!
就算沒有四皇兄說的那番話,這四年的日日夜夜,她也從未真正放下。
終於……她脫去尼姑服,換上公主的裝束。
女子長裙曳地,薄紗輕籠,雲發豐盈,眼含秋水。
一旁的丫鬟不禁看呆了,驚歎:“公主,你好美!”
蕭霓裳隻是落寞垂眸:“女為悅己者容,時隔四年再掌妝,已不複昔年景象!”
遇到他的那年,她隻有十六歲!
如今卻已二十有餘!
尋常女子在這個年歲早已出嫁,相夫教子,可她卻是個“老姑娘”了。
“公主說的哪裡話,您如今的美貌,比起四年前更漸風韻,是當之無愧的梁國第一美人!那人若是見到公主如今的樣子,定會神魂顛倒,再也無法將目光從您身上移開。”秋月跟了她這麼多年,當然明白主子的心事。
“你這丫頭,嘴壞極了!”蕭霓裳嗔怪看她一眼,雙頰卻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對了,春花呢,不是讓她去門口盯著嗎,怎麼還沒有回來?”
話音剛落,一個侍女匆匆跑了進來,臉色還帶著幾分蒼白。
“這麼急做什麼?是不是宮中的儀駕到了,來接本公主回宮?”蕭霓裳顯然歸心似箭。
春花跑得太過匆忙,喘了好大一口氣才說出話來,“不好了!”
這兩個婢女跟了她多年,一向穩重,從未有過如此驚慌失措的時候,這讓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出什麼事了?”
“燕國太子,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