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章 證據確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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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蘇明禮不僅活著,甚至這渾身的病都好了不少,此刻能下床了!

他慢慢的走到賀雲策的身邊,與賀雲策擦肩而過,眾人便聽見他略微帶點諷刺的聲音,輕輕道:

“賀公子不會還要懷疑,我是他人冒充的吧?”

“要叫太醫來為我診脈,看我的脈搏是否能跳動嗎?”

賀雲策被他問的呆愣在原地,一言不發。

蘇明禮見他沒有說話,便被人攙扶著咬著牙往前走。

雖然他的每一步都走的無比艱難,原本僵直的雙腿此刻像是被針紮一樣。

可他還是一聲不吭的走到光啟帝的麵前跪下,枯瘦的脊背緩緩伏下,仿佛能瞧見他錚錚的鐵骨:

“微臣蘇明禮,參見陛下。”

光啟帝十分意外的看著他:“小蘇愛卿,快快請起,你的身體好了?”

可蘇明禮卻執意的沒有站起來,他緩緩抬起頭來,那雙丹鳳眼裡便隱隱溢出水光:

“求陛下明鑒,微臣並沒有死,蘇家忠心耿耿也並無欺君,民間的一切流言蜚語都是無稽之談,這些時日,微臣的家人已經承受了太多。”

蘇明禮一口氣說到這裡,已經累得在艱難的喘氣,隻聽他繼續道,

“然而微臣的生死可以被質疑,但是外甥女的名譽決不能被質疑,陛下一定要給熹之一個交代。”

蘇明禮越說,整個人變得激動起來,臉色也越發紅潤。

可此刻賀雲策越聽,臉色便越發的蒼白,仿佛隨時就能倒在地上似的。

而原本一臉玩味的譽王,此刻也已經收了笑意,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捏成拳頭,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光啟帝沉吟了片刻,晦暗的目光緩緩掃過禦前的幾人,麵上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不悅。

“既然小蘇愛卿沒死,甚至能上禦前,那麼京中的流言蜚語又是怎麼傳出來的?”

“賀雲策,你的兩稅法,真的是得了辛侍郎的賞識?辛開濟也是親口對你說,說是因為蘇明禮還活著,所以不能賞識你,提拔你?”

賀雲策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皇帝的身前,他隻覺得耳畔嗡的一聲響,大腦一片空白:

“回稟陛下,草民不知道為什麼蘇明禮還活著,但是他蘇家買棺材是事實,而那兩稅法出自我口,也是事實。”

賀雲策堅定,隻要自己矢口否認,那麼便沒有證據。

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他也是個純粹的受害者啊!

“草民不知道是誰傳出了這樣的流言,才讓草民聽聞後信以為真,是草民糊塗!”

光啟帝閉了閉眼眸,又是曲起食指,在書桌上敲了兩下:“辛開濟呢?為何他還沒來。”

“快將他傳喚來,朕勢必要問個清楚。”

光啟帝吩咐下去,便有幾個小太監急急出門,可還未等他們走遠,便遇見了急匆匆趕來的辛開濟。

光啟帝不悅的看著他:“你為何來的這樣遲?”

辛開濟氣喘籲籲的擦了擦汗,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才回答:“回稟陛下,老臣聽聞了民間的流言,便去調查了此事,此刻才取得證據。”

眾人這才發現,辛開濟的手上還拿著一個包袱,而他的臉色也是沉沉,說不上太好。

賀雲策盯著辛開濟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心裡沉甸甸的,有幾分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他便看見辛侍郎打開了手中的包裹,並從裡麵掏出了銀票,送到了皇帝的麵前。

“陛下,如您所見,這銀票是老臣從說書先生的手中得到的,他們說前幾日有一個人,帶來了銀子,讓他們說這一則故事,他們便照做了。”

賀雲策不可思議的抬頭,腦海裡的弦在瞬間緊繃了起來。

可辛侍郎還在繼續:“您瞧銀票的背麵,有安定侯府的名號,這銀票是出自安定侯府的!”

話音落地,禦書房是一片寂靜。

賀雲策腦海裡緊繃的弦,在一瞬間斷了。

安定侯聞言,渾身一個哆嗦,便直接跪倒在了光啟帝的麵前:

“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是老臣管教無方!從前辛大人便已經提點過,可老臣卻還是讓這不孝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安定侯悲愴的求饒聲,讓賀雲策猛地回過神來,他大喊:“不可能!這不可能!”

“陛下明鑒,草民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求陛下徹查此事。”

這銀票不是他給的!

他腦子又不是有問題,怎麼可能給出有安定侯府印記的銀票,來落人話柄呢?

一定是有人陷害!

是辛開濟,不,一定是宋熹之的陷害!是宋熹之!

可他辯解的話還未說出口,安定侯便在禦前猛地給他了一個耳光,打得他眼前發黑。

隻聽安定侯悲涼的聲音,在此刻響起:“犬子年幼無知,老臣甘願替犬子受罰!”

他說著,又是對著光啟帝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磕得額頭在頃刻間腫脹了起來:“老臣對不起熹之,對不起蘇家,更是對不起陛下。”

“這件事情,老臣定是會給出一個交代!”

賀雲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年邁父親磕頭的身影,他咬著牙,心中生出了往前的不滿。

這分明不是他做的,父親卻這樣直接把事情認了下來。

父親是真的老糊塗了啊!

光啟帝見狀,伸手揉了揉眉心,心中也是多了幾分感慨。

方才是他看走了眼,還以為這個一表人才的侯府二公子能有什麼造化,可如今瞧著,卻是品行卑劣,一點都比不上他的親哥哥。

可皇帝又是想起了征戰沙場、臥病在床的賀景硯。

如今安定侯的大兒子已經為國捐軀,成了個活死人,若是再懲治他的二兒子,他們家怕是絕後了。

光啟帝想著,便是將目光望向了蘇紹元的方向:“朕是不介意小懲大誡,可你們對不起蘇家!”

安定侯一聽這話,便毫無猶豫的開口:“賀雲策,你當著聖上的麵,給蘇家眾人道歉,再回去向你的大嫂認錯道歉!”

賀雲策緩緩抬頭,看著麵前那幾張和宋熹之無比相似的臉,幾乎是要咬碎了牙齦。

當著陛下的麵讓他給蘇家人道歉?

可他什麼都沒做錯,是被人陷害的!

他實在是做不到給宋熹之這種人道歉!

於是賀雲策隻是緩緩轉過頭,低垂著眼眸:

“陛下,既然一切都是一場誤會,蘇拾遺沒有病故,那麼草民想出的兩稅法,由蘇拾遺來執行,能否算是草民的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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