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狐疑,“賬上的錢很多呀,景老太太派了人來繳費,您不用擔心。”
是奶奶。
樂澄眼睛一酸,有想哭的衝動。
隻有奶奶,一直不離不棄,一直相信媽媽,一直在護著她。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晚上,回到宿舍,程玥也回來了,並把今天排練的錄像給了她,讓她看著練習。
詢問她兼職的事,她有氣無力地把在太陽城會所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程玥思索著,陰謀論地說:“澄澄,肯定是溫歌兒知道了你跟景珩鬨離婚,故意引你過去,讓你難堪的,可惜你不吃那套,她才沒得逞。”
樂澄心想,遇上景珩,讓景珩知道她離了景家就開始四處找工作賺錢,何嘗不是一種難堪。
她淡淡一笑,“除了我媽,還有奶奶,我不想在其他人身上浪費心思,不管她是故意,還是巧合,都無所謂,影響不了我。”
程玥噘嘴不滿,“那我呢?”
樂澄寵愛狀摸了摸程玥的下巴,“當然還有我的小玥玥,也是我在乎的人。”
程玥歎了口氣,“還好有奶奶,不然你媽那裡停了藥,停了機器,那就慘了。奶奶對你是真的好。”
樂澄點了點頭,苦惱道:“奶奶還不知道我跟景珩提離婚的事。”
程玥說:“我覺得景珩那麼孝順,也不會把這事告訴奶奶。實在不行,你就看在奶奶的麵子上,拖著唄,反正你們是隱婚,彆人又不知道,對你沒有什麼影響,著急的隻有那個恨嫁不已的溫歌兒!”
樂澄沒吭聲。
她的心裡卻在不斷地堅定離婚的心思。
她知道,隻有離了婚,與景珩撇清關係,她才能真正的解脫。
在景太太的位置上,不管是隱婚還是明婚,她都會不自覺地代入,會心痛,會難受。
這一刻,她多麼希望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與此同時——
景珩把溫歌兒送到醫院,走過場做了個檢查,就讓人把她送回了溫家。
晚上,景珩赴約跟幾個好友相聚。
他全程都悶悶不樂,麵無表情,隻知道一杯一杯地喝酒。
身上的氣壓也是越來越低,禁欲的氣息拉到頂端。
剛才女服務員來送酒,大家打趣讓女服務員給他倒杯酒,女服務員靠近他時被嚇得直哆嗦。
要不是跟他一起長大,大家真會懷疑他是不是被閹了才生無可戀到這般地步。
“阿珩,怎麼了這是?你失戀了,還是澄澄移情彆戀了?”
秦陽語氣欠嗖嗖的,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
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景珩跟樂澄陰差陽錯在一起的事他們知道,也知道他們結婚是景奶奶的主意,景珩對這件事一直挺介意的。
想到樂澄,景珩的心情更差了,緊捏著酒杯,冷盯了秦陽一眼。
秦陽趕緊抬起手,往自己臉上虛拍了一下,“好好,我錯了,咱們珩哥英明神武,風度翩翩,哪輪得到樂澄移情彆戀,要移也是珩哥移。”
盛恩坐在一旁,作為差點接手景珩樂澄離婚案的律師,他心想,景珩移不移情的他不知道,反正樂澄不打算要景珩了。
他伸手將景珩手裡的酒杯拿開,語重心長跟個老大哥似的說:“阿珩,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想開點兒,有什麼事跟澄澄好好談,彆撕破臉,好歹一起長大的。”
秦陽聽見這話,眉毛一挑,“真有事兒啊?怎麼都嚴重到要撕破臉了?不對啊,澄澄敢跟這位太子爺叫板嗎?”
盛恩想起樂澄找他起草離婚協議時的樣子,心想,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且以他在離婚界闖蕩多年的經驗,能以最快速度改變一個女人的,隻有婚姻。
樂澄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幾個月不見眼神裡多了一種冷硬的東西。
景珩的脾氣也不算好,被樂澄下離婚協議書,那不等於下戰書嗎?不用想,兩人因為離婚的事吵過了。
景珩麵沉如水,奪回被盛恩拿走的杯子,倒滿酒。
撕破臉?樂澄真敢跟他撕破臉嗎?
從小到大,她就像個甩不掉的跟屁蟲,寸步不離地呆在他身邊,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
曾經,她對他的崇拜與喜歡,哪怕他說天是方的,她都會附和。
是她先討好他,靠近他,走進他的生命,是她親口說過,一切都聽哥哥的。
這才過了多久,就敢給他遞離婚協議,還麵不改色地說什麼,離婚是每一個已婚人士都擁有的權利。
景珩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砰!”地一下將杯子放下,起身離開。
他走得太快太突然,秦陽和盛恩都沒反應過來。
直至蕭策風流倜儻的身影緩慢出現在門口,身子進來,頭還往後夠著問:“他怎麼了?”
秦陽一臉無辜,“老盛,我剛才沒說錯話吧?”
盛恩端起酒杯,高深莫測地說:“你嘴裡吐出的話,他什麼時候當回事兒?”
秦陽:“......”
其實大家心裡明白,隻有樂澄才能觸到景珩的神經。
黑色的邁巴赫在夜色中疾馳,景珩手握方向盤,骨節泛白。
隻是到達舞蹈學院,學校的大門早已關上。
景珩坐在車裡,點燃一支煙,緩解自己心裡煩躁的情緒。
星辰悄然隱匿,東方的白漸漸鋪開,天亮了......
樂澄早早起床,簡單吃了個早餐就跟程玥去上課了。
專業課上完,她又開始找兼職。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找到一份舞蹈工作室的兼職,雖然時薪隻有100元,好歹先賺個生活費。
有了收入後,樂澄又想著離婚的事,她知道離婚協議景珩不會簽,便改為發信息。
【我知道你身為九洲總裁,打官司離婚影響不好,要不你抽個時間,我們去一趟民政局,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婚離了?】
消息發出,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轉眼一周過去。
為了多賺點錢,樂澄想多教個學生,正在跟學生見麵洽談,手機就響了。
她看見來電顯示的兩個大字,意外了一下。
不過,她還是劃了紅鍵先掛斷,跟學生說了聲抱歉,準備繼續談授課的事,對方再一次打了過來。
那鈴聲,就像他的人一樣,霸道強勢,仿佛她不接,他就不罷休。
學生見狀禮貌地說:“樂老師,你先接電話吧,沒事的。”
樂澄點點頭,轉身走到牆角接通了來電話。
那端,景珩低沉不悅的嗓音時隔半月再一次鑽進她的耳朵。
“你怎麼還沒回來?”
樂澄皺了皺眉,有些摸不著頭腦,淡淡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