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因這樁遭遇,次日清晨雞精又尋牛妖時,後者答應投靠金蟬子,隻是放心不下田老漢,想最後看一眼故主,得其安好才能放心。
鴉有反哺之義,羊知跪母之恩。
牛妖有情有義,雞精高興不已,自然從善如流,答應下來,甚至親自陪同。
正好遇到惡霸上門,帶著一幫護院打手,個個體型彪悍,凶神惡煞,甚至還有一位道士,要強行帶走耕牛。
得知老黃牛“老死”,被田老漢親手掩埋,惡霸怒不可遏,直接戳穿其謊言。
“老東西,真當本少爺是傻子,不知你昨日清晨,暗地裡偷放了那頭老牛?”
“實話告訴你,我早就派人盯著你們。”
“那頭牛,本少爺誌在必得。”
“你們敢欺騙本少,同樣彆想好過,等收拾了你們,本少就親自帶人入山抓牛。”
牛妖到來時,整個田家都被砸得稀爛,鍋碗破碎,菜地淩亂,雞鴨身死,田家老小都有傷在身,田老漢更被踹翻在地,被惡霸踩在臉上,渾身狼狽,口鼻溢血。
左鄰右舍更是嚇得緊閉屋門,同情老田家遭遇的同時,生怕被牽連無辜,不敢冒頭。
“哞!”
一聲牛哞如晴天悶雷,炸響在眾人心頭。
老黃牛頓時火冒三丈,雙目泛紅,邁動四蹄,如一堵山衝入宅院,將一個彪形大漢撞飛,砸塌土牆,埋入土中,眼看是廢了。
撂起後蹄,將圍攏而來的兩個壯漢打飛出去,老黃牛見血後,目光越發火紅,在院內橫衝直撞,任由打手將木棍鐵鍬打在身上,鮮血四流,去無不管不顧,直奔惡霸。
惡霸名張,見他素來倚重的打手不是牛妖對手,嚇得麵色慘白,立刻呼救:
“王道長,請速速出手相救。”
旁側中年道士立即動手,揮動拂塵,打向牛妖,卻在關鍵時刻被雞精與雀妖阻攔。
牛妖隻是引氣小妖,仗著體型大又力強,對付普通人能大殺四方,勉強占據上風。
可對付道士,就力有不逮。
雞精與雀妖比牛妖高一等級,配合默契,道士修為馬馬虎虎,他們暫時打成平手。
可惜,雙拳難敵四手。
引氣小妖僅比同種族生靈略強,牛妖修為差,尚未掌控妖術,數位壯漢手持利刃,很快就壓製牛妖,占據上風。
道士又有法器相助,很快雞精與雀妖就形勢不利,雞精修為略差,更被道士所傷。
雞精與雀妖不可能為了牛妖拚命,無奈之下隻能退走,跑回山中求助。
這才有了剛才一幕。
黃鶥哭訴請罪,是因為她開了殺戒,退走時,曾有壯漢偷襲,被她啄死。
地洞前,金蟬子心情複雜。
為牛妖與田老漢的情誼,也為人心之惡,都說妖鬼心狠手辣,殊不知遠不及人矣。
人知妖恐怖,妖知人心毒。
刻薄如刀絲,心腸冷若冰。
倒是對黃鶥殺人之事,她不以為意。
漫長歲月,她依謝娘娘的一縷不滅靈識,偶爾會被謝娘娘托夢。
夢中的謝娘娘在神話之境為自己時時傳道,講述大道之妙.
讓她知曉造化之無窮。
人殺妖未必是懲惡揚善有功德,如殺好妖,反招無窮業力。
妖殺人,未必罪惡滔天遭報應,如殺壞人,反得功德無量。
正所謂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娘娘曾經告訴過自己,這山河社稷圖無量大世界最為圓滿,天地有司過之神,最為公正。
不會因為你是人,他是妖,誰是鬼而區彆對待。
——
“生而為妖,我等雖不濫殺無辜,但若是有人自尋死路,也不必客氣。”
金蟬子沒怪罪雞精,反而令她安心休養,後命雀妖通知紅玉與公羊儒,讓他們聯手下山,出手相救。
必要時可以殺人,不必顧忌。
她雖對待人族之事上有規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不古板,有時候會適當變通。
暫且不說金蟬子這邊的雲雲種種.
畫麵來到謝憐這邊。
扶桑樹上·金烏巢中.
一直觀察金蟬子雖然有趣而且還能獲得收獲,但是無形之中又會培養她本身的惰性。
正巧,小金烏蘇醒了。
謝憐決定遊曆一下自己的世界,同時作為山河社稷圖無量大世界之主,她本身的職責也有開辟天地,造化眾生.
想到這裡,福至心靈,謝憐一把抓住睡眼惺忪的小金烏,頃刻放在了她的腦袋上。
而後施展縱地金光法,瞬息萬裡,一道金光遊曆於蒼茫的宇宙之中。
無始無終的宇宙何其浩瀚.
哪怕是縱地金光速度還是不夠快!
因此,謝憐施展了作為山河社稷圖之主,隻能在山河社稷圖無量大世界之內施展的遁法:宙光法.
半晌
謝憐來到了一處虛無與存在交相呼應的世界..
其中星係團中一顆浩瀚的星球散發著蓬勃的生命力。
很明顯,這是一顆生命古星.
法眼觀..
謝憐發現這個星球的世界法則和體係在古老的過去是完美無缺的,可是現如今,卻是殘破不堪.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的話,就像是她前世看的一部名叫遮天的,其上位世界是完美世界。
如果說這個星球現在是遮天,那麼過去就是完美世界。
便是如此.
”咻~”
本來睡眼惺忪的小金烏此刻已經完全清醒了。
它有些懵比的看著目前的無垠星空,而後啼叫了一聲,身子窩在謝憐腦袋的秀發上縮了縮,看起來有些可憐、弱小、無助的樣子。
特彆的可愛。
作為金烏圖中的生靈,本身就屬於此方世界的先天生靈。
在謝憐將金烏圖成就山河社稷圖之後,睡夢中的它就已經感受知曉了,不過是出於那種懵懂的狀態。
現在徹底醒了,看到眼前的場景,她知道這是母神謝憐的手筆。
感受著小金烏這個狀態。
謝憐莫名的覺得有些好笑。
“你這小家夥,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呢‘?”
“咻~咻咻~~”
像是撒嬌一樣。
小金烏的小腦殼蹭了蹭謝憐.
場麵特彆的溫馨和諧。
當然了,這種場景也隻有謝憐能駕馭。
如果換做祝青青,哪怕小金烏樂意撒嬌,祝青青也無法消受。
為何?
因為小金烏哪怕沒有惡意,現在的它也無法完美的掌控自身,太陽真火能直接把其燒的魂飛魄散。
“好啦好啦,跟著我遊曆一下此方世界吧,而且我感受到了,機緣已至,應該很快我便能為你造化出你的功法。”
謝憐寵溺的揉了揉小金烏說道.
“咻~!”
聽到謝憐這麼說,小金烏瞬間興奮的昂起頭——
就這樣,謝憐帶著小金烏來到了這顆生命古星。
她並沒有前往此方世界的生靈天地。
而是直接前往了法則殘破不堪甚至全然消失的混沌地帶。
雖然同屬於一個世界,但其實如同虛空一樣,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裡,灰蒙蒙一片。
沒有天,沒有地,沒有風,沒有水,沒有日月星辰,沒有花草樹木,什麼都沒有。
仿佛天地開辟之前的混沌。
作為山河社稷圖之主,她其實就是畫中無量大世界創世母神.
不管是畫外還是畫內,她的使命都是【造化】.
當然了,她本身還沒有到那個程度,哪怕是在畫內世界有著至高無上的道果,是至高無上的母神,其實還是差的很遠很遠。
正因為如此,她才需要不斷地成長,讓自己的【造化】偉力達到應有的程度.
所以,這【造化】的過程,也是一種提升【造化】能力的實踐。
前有金蟬子化身幫助自己。
現福至心靈,她自己也需要開辟天地!
在這個念頭起來的刹那.
下一瞬,‘天’出現了!
‘天’很高,位於秘境之頂端,帶著覆壓一切的磅礴氣勢。但它卻是碎裂的。
一道又一道的巨大溝壑交織在一起,將‘天’四分五裂。
那些溝壑裡仿佛流淌著岩漿,將整方天地都渲染的一片赤紅,甚至連溫度都提升了很多。
謝憐看著這奇偉景象,有些感悟,同時明白自己的不足。
如果【造化】足夠圓滿,她肯定可以開辟出完整的天。
當然了,這已經不錯了。
她如果足夠圓滿,甚至能開辟諸天萬界呢。
一步一步的來吧·
“岩漿大地!古老的花草、山石……”
謝憐繼續造化。
‘地’緊跟著出現,同樣是溝壑縱|橫,流淌著大量岩漿。
同時還有零星的花草、山石點綴在大地上,使它看上去更為真實。
天和地都有了,但這個世界還是死氣沉沉,給人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謝憐讓小金烏幫忙,將此方天地溫度提升數十度,並讓所有景象都‘動’起來。
碎裂的天穹不斷滴落岩漿,灼熱的空氣緩緩流動,產生出燥熱的風,吹拂那些近乎灰黑色的花草。
一個天地就開辟成了,雖然有點殘缺.
在開辟天地成就的一瞬間,無量功德金光應運而生,籠罩謝憐。
造化最玄妙。
她瞬間知曉了這顆生命古星名為浮生.
這方天地的修煉體係為練氣境、築基境、結丹境、元嬰境、斬靈境、虛神境、合道境、渡劫境。
而她開辟的天地,鏈接了上古神話時代。
同時,小金烏助力她開辟天地有功,獲得了一本名為《金烏聖火決》的功法。
此法修煉到極致可入先天神聖。
這開辟天地,多是一件美事。
她和小金烏都獲得了難以想象的回報。
開天辟地,造化無量,理應獲得功德。
這山河社稷圖無量大世界的一切,都是謝憐的孩子。
因此,在她獲得回報之後.
本然的想多幫幫這個世界。
所以.
她以大偉力,將這個開辟的天地與浮生古星鏈接。
有大福緣著如果能夠來到這裡便能獲得大造化.
那麼造化是什麼的?
造化便是小金烏獲得的《金烏聖火決》.
不過此《金烏聖火決》肯定和小金烏的《金烏聖火決》不一樣。
而是專屬於此方世界,此方人道體係的《金烏聖火決》.
她打算賦予的此方人道體係《金烏聖火決》一縷金烏精血。.
讓此功法有了太陽真意。
當然了,這一縷金烏精血可不是小金烏的,她可舍不得。
而是她開辟此方天地的同時,小金烏也幫忙了,這種開辟時留下的烙印形成的“神意”金烏的一縷精血。
這滴金烏精血可是貨真價實的,足足有嬰兒拳頭大小,仿佛赤金色的琥珀一般飄浮在秘境中央。
隱約可見血滴當中有一隻迷你金烏,不斷的翻騰、咆哮,散發出強橫無比的威壓。
就連周圍的虛空都在簌簌顫動,似乎不堪承受這股可怕的威壓。
不過在看到謝憐頭頂上的小金烏之後,瞬間老實了,眼神都變得清澈了.
謝憐抬指一點,將《金烏聖火決》的心法打入了神意金烏精血當中。
如此一來,那個獲得奇遇的人在煉化金烏
精血的同時,便會自然而然的獲得《金烏聖火決》。
碎裂的天穹,乾涸的大地、流淌的岩漿、荒敗的花草、咆哮的金烏精血……
一方天地就這般在謝憐的手中成型。
——
接下來就是造化因果了。
給這個天地給予一個合理的來曆。
謝憐一邊在天地中渡步,一邊思索起來。
說到金烏,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洪荒神話中的妖皇帝俊和東皇太一。
這兩人正是在太陽星孕育出生的三足金烏,算是金烏始祖,且一生經曆輝煌。
曾為紫霄宮中三千客,聆聽過鴻鈞道祖傳法。
又整合洪荒各路妖族大能,建立空前強大的妖族天庭,統治三十三重天,與巫族爭霸。
這裡麵有太多的故事可以挖掘。
除他們外,就是妖皇帝俊的十個兒子,演繹了後羿射日、誇父逐日等等傳說。
沒錯,就用金烏太子這個身份!
謝憐很快想好了故事的脈絡,給這滴金烏精血編造一個洪荒妖族天庭金烏六太子的身份。
她以此為根據,造化出一係列殘缺的畫麵,打入金烏精血當中。
這樣當獲得奇遇的人煉化金烏精血時,便會自動接收這部分殘缺的畫麵,下意識就會認為這是那隻金烏生前的記憶片段。
寶物有了,因果有了,最後剩下的就是懸念。
謝憐並不打算將這個第一次打造出不完美的天地就這麼草草了事。
之後她會將其開辟成完美的天帝。
她要設置一個懸念,給人後續探|索的期待。
這個懸念設置起來很容易。
謝憐直接在天地最深處的空間壁上顯化出一扇大門,表麵紋刻著非常玄奧的火紅色道紋。
如此一來,那些闖入秘境的人必會認為這是天地第二重的入口。
至於要不要真的弄一個第二重。
那就要看謝憐的心情了。
最後一步完成,謝憐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現在可以說是萬事俱備,也算是對得起開辟天地獲得功德的回饋了。
至於哪個幸運兒能夠得到造化,那就不知道了。
——
一切完畢之後。
謝憐帶著小金烏回到了祖洲扶桑樹。
她又觀察了一波金蟬子,發現在自己出遊的這段時間,金蟬子那邊的世界已經過去了百年。
她成功立起了妖學府..讓妖亦有妖道。
雖然不夠圓滿。
但是謝憐內觀青銅鼎之上,雲氣扶搖,形成了招妖幡的虛影,雖然未曾凝視,但是也不會消散。
在必要時刻,她能夠使用..
福至心靈。
謝憐覺得自己暫時不應該在山河社稷圖世界裡待了,而是回到畫外世界遊曆了.
臨走前.
她最後留了一縷造化氣息給金蟬子,同時吩咐小金烏多關照金蟬子
畫外世界。
水晶宮~~
和謝憐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甚至時間都沒有一分一秒的流逝.
她並沒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隻不過從畫中世界出來之後,她再看此方天地,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感悟。
相比於之前的迷茫,她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
造化此方天地.
天庭,地府,讓其完善,成為,回歸,應有的秩序。
悠然間過去了半個月。
期間,老龍一直邀請謝憐赴宴論道.
謝憐對其講的天外天很感興趣。
老龍也很樂意為謝憐講解。
因為他覺得,謝憐越是不知道,就證明其越是上古時代年代久遠“古仙”.甚至有可能追溯到傳說中的神話時代。
聽老龍講解天外天。
謝憐覺得這和自己山河社稷圖之內的無量大世界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世界體係不同,法則不同,但是終究殊途同歸,同屬於山河社稷圖,同屬於她這個創世母神。
這個世界的天外天,本來也是一體的
她有點想去天外天看看。
不過,因為世界體係不同的緣故,似乎去天外天很麻煩,還需要轉世投胎..
當然了,還有各種各樣彆的方法,不是隻有轉世投胎這一種方法。
但是,謝憐暫時不想去了。
又過去了一個月。
謝憐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同時福至心靈,造化使命,自己需一路向東.
這次她沒帶祝青青。
不是覺得她麻煩,而是,青銅鼎內雲氣形成了一些畫麵故事,告知自己祝青青當下有屬於自己的機緣。
她與小龍女敖小玥已然成為閨中密友,這是大福緣,久久相處,沾染龍氣,或可化龍。
雖然說她能與小龍女成為閨中密友,原因是因為謝憐和老龍的因果關係。
但這也是祝青青本身的機緣。
同時雲氣形成的畫麵故事之中,祝青青和白素是在一起的。
謝憐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她把白素的位置告訴了小青,並且拿了一小瓶金酒告訴她若是去青屏山見到白素之後把這酒給她並將其與眾妖分享。
這金酒就是泡金蟬子的酒。
此時此刻,金酒已非凡酒。
聞一聞,就活三百六十歲.喝一口,就活一千八百年.
她已經給祝青青已經喝了一口.
這孩子之前比較倒黴,如果不給她喝,她可能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說走就走。
告彆了淚眼婆娑,依依不舍得小青。
對自己恭敬有加,如同摯友的老龍。
精靈古怪,元氣滿滿的小龍女
謝憐繼續了她的遊方之路.
此去東行,她依舊沒飛,更沒使用縱地金光,而是和以前一樣,行走於山河大地.
“咦?那裡陰煞怨恨之氣濃鬱,但當中確蘊含著功德之光同時存在,真是妙哉.”
本來以腳丈量天地,悠哉觀賞景色的謝憐突然心有所感。
法眼觀去,千裡之外,陰氣,怨氣以及功德之氣揉淬,形成了一種奇妙的景觀。
這引起了她的興趣。
這和自己福至心靈,造化使命需一路向東有關.
也和自己立地府有關.
大離國,乾國的附屬諸侯國.
長安縣。
長安縣是大離國內陸的一個下等縣,人口還不到十萬人。
縣內最知名的人物便是從朝廷三品高官致仕的張員外。
張員外為官時兩袖清風、風評極好並且樂善好施。
時常接濟窮苦百姓,被長安縣的一乾生民奉為張大善人。
聲名遠揚。
前段時間張員外過世更是來了不少郡裡縣裡的大人物。
連傳說高高在上的皇帝老爺都特地派來了使者前來哀悼。
著實讓平常沒見過啥世麵的長安縣百姓大開了一番眼界。
隻是最近張員外一家似乎並不太平,先是府裡的三爺一家離奇暴斃。
緊接著便是大爺了邪。整個人瘋瘋癲癲的。嘴裡嘟嘟囔囔的嚷嚷著報應來了,報應來了。
讓一眾長安縣的吃瓜眾好奇不已。
張府,裝飾頗為典雅的會客大廳。
一位麵相隨和的威嚴男子正在跟一個道袍老者交談著。
隨和的威嚴男子正是當今張家的主事人張家二爺張崇景。此時二人眼滿是凝重之色。
“陳真人,望峰觀的聲名在我吳郡如雷灌耳。觀內的真人亦是道法高強,此番我請陳真人下山實在是我張家遭逢大難。麵臨滅門之危啊。”
張崇景的臉上一臉苦澀。
那喚做陳真人的道袍老者捋了捋胡須。
頷首道:“不知張二爺傳喚貧道所為何事?”
“唉,家醜不可外揚!一些事情,我張某人實在是羞恥於說出口啊。”
張崇景麵色難看,不由得一陣唉聲歎氣。
陳真人搖了搖頭,擺手道:“二爺不說個原委,我如何為你張家消難?”
張崇景麵帶猶豫,思慮了良久。沉沉的歎了口氣。
哀聲道。
“唉,一個月前。家父病危。
將我兄弟三人傳喚至病榻前。
準吩咐後事。
由於老大生性懶散,隻好玩樂。
老三又不成器。
是故家父便欲將家主之位傳於我。
讓我繼承張家的這一片基業。
哪知老大和老三對此事頗為不滿,雖然當場沒說啥。
但是在我外出行商時,傳來家父病危的消息。
待我趕回張家時.
我張家已儘皆縞素。
家父雖身體不好,但是撐個個把月時間還是有的。
我心頓生疑惑,便四下打探,我威逼利誘,才從一下人口得知家父過世的真相。
竟是被老大和老三這兩個畜生活活餓死在了床上啊!”
似乎是想起了張老員外的悲慘遭遇,張二爺竟然無聲的抽泣了起來。
陳真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老員外這是含怨而死,從最近這段時間的遭遇看來。怕是已戾氣頗重。
恐怕已經化為了厲鬼。不報的心怨恨,怕是不會退去。”
張崇景心一驚,連忙拱手道:“敢問張真人,不知該如何化解家父心頭怨恨啊。”
“與張老員外死亡一事相掛鉤的人全部償命便可。”
幽幽的聲音傳來,讓張崇景不由得心頭一緊,頭皮發麻。
連說話都帶了顫音。
“那莫非是我張府幾十口人要死個大半?”
張崇景打了個趔趄,身子骨都是一軟。
“嗯。”陳真人淡漠的點了點頭。
“這這該如何是好啊?老大老三罪該萬死,但我張家其餘人都是被逼迫的,他們無辜啊!還請陳真人教我。如何才能保的住我張家眾人性命?”
陳真人搖了搖頭。
“張二爺,此事乃張府的內部家事。我一方外之人亦不好乾預此事。且從張老太爺手段來看,怕是道行不淺。貧道亦無十分把握。”
張崇景咬了咬牙,朝著陳真人彎腰作了一揖。
“陳真人願意助我張家度過這一劫,我張家願意奉上白銀供奉三千兩,且家父在世為官時,曾收錄了一份術法《衝靈劍法》,我願以此為報酬,求得張真人出手相助,不論成敗。報酬我張家雙手奉上!”
陳真人不由得一陣動容。
他名喚陳戲衣,是吳郡大派之一望峰觀的長老。
一身修為達到了驚人的先天境界,在整個吳郡都是地位不低。
能讓他動心的東西少之又少。而術法,便是例外。
在大離國上百個修行勢力手,掌握的術法便是少之又少,並且從不外傳。
但凡有泄露給外人,便會遭到那個門派的舉派追殺!由此可見術法的珍貴,
即便是望峰觀這個在離國都頗有些小名聲的門派。傳承術法亦不過十餘門而已!
而多一門術法,便是多了一分手段,多了一分實力。
是自己得了門新術法,獻給觀主,說不定成為副觀主都是有著很大的希望,再不濟也有一筆價值不菲的賞賜。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術法可否先行一觀?”。
他也不是蠢人,在沒有確認到術法真偽性的時候,是絕不會先行鬆口的。
畢竟厲鬼這東西,就是他對付起來也頗為吃力。
見得陳戲衣動容,張崇景心一喜,有戲就成。
隻要能保得府宅安全,一份對他來說算是雞肋的術法又算得了什麼。
當即道:“陳真人稍等,我去去就回。”
陳戲衣點了點頭。
說罷,便身朝著內宅走去。
約莫半刻鐘後。
張崇景捧著一個綢緞裹著的錦盒走了出來,陳戲衣強壓住自己心的興奮。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
張崇景揭掉綢緞打開錦盒,映入眼簾的是一本散發著古樸氣息的書籍。
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大字《衝靈劍法》!他從錦盒拿出這本古籍,將它遞給了陳戲衣。
陳戲衣迫不及待的接過,翻開古籍便是查閱了起來,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咳咳,陳真人以為如何?”一道輕咳聲喚醒了入神的陳戲衣。
陳戲衣尷尬的點了點頭,
不動聲色的將古籍收入袖。滿意道:“不錯,是真品!”。豈止是不錯,便是鎮派三大術法亦不過如此。這一下真是賺大發了。
見著陳戲衣的小動作,張崇景亦不吱聲揭破。
陳戲衣是修煉有成的修士,自己隻是一個凡人。
奈何不得他。隻得寄希望於他拿了自己的東西能信守承諾解決掉自己的麻煩。
“那我張家一事?”張崇景小心翼翼的問道。
“既然收了二爺的禮。貧道當竭儘所能為二爺排憂解難。”陳戲衣信誓旦旦。
左右不過一厲鬼,自己還是有希望降服的,實在對付不了,跑路便是了。
屆時張家一家人被索命那便與自己無關了。
張崇景心大喜,再度躬身一禮:“那我張家老少幾十口人的性命便全交付給陳真人了!”
陳戲衣捋了捋須。
鄭重的點了點頭。
道:“必不負二爺所托!厲鬼出行一般在晚上,待我收拾一番手段,至深夜,便可將張老太爺降服!”
張崇景低頭沉思了好一會:“不知可否留的家父性命?”
陳戲衣搖了搖頭:“人即已死,何來性命?更遑論已化為厲鬼,唯有魂飛魄散耳!”
良久
隻見得張崇景幽幽的歎了口氣:“為保證府眾人安全,一切但憑真人處置。”
深夜,張家府宅上空烏雲翻滾。
張家府宅宅門大開,似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
四周陰氣繚繞.
一陣陣刺骨的陰風吹過。
平日還算熱鬨的張家府宅此時寂靜無聲,顯得分外陰森。
陳戲衣一身道袍,背上負著一柄長劍。
左右矗立著兩個小道童,端坐在府宅的正央,閉目養神。
周圍是一臉緊張的張家二爺與幾個膽大的家丁護衛,手執利刃。
小心翼翼的環視著四周。
陳戲衣心頗為不屑。
一幫凡夫俗子,刀劍能對付厲鬼,那還要他們這些修士乾嘛?
不是多此一舉?